第五百五十四章 惊喜

  这段时间以来,程橙一直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也就难免会渐渐不修边幅,幸好她天生丽质,即使不化妆打扮也是清秀佳人一个。所以,在她看来像兜风这样不必下车的活动,完全没必要换衣服,不仅多此一举,而且浪费时间。
  眼见死线就要到了,新设计却还迟迟没有定稿,样品自然也是遥遥无期。在这种情况下,她难免焦虑到一反常态。
  但依照秦彦对程橙的了解,她是外柔内刚,极重视面子与自尊的,如果到时候自己真得让她以这副形象出现在机场,那恐怕惊喜立刻变惊吓,就算韩九是自己人,也八成会被程橙灭口。
  因此,吃醋反倒是次要的,秦彦的真正顾虑在于程橙会不会因为他的自作主张生气。
  不过,忙得颠三倒四的程橙显然没有多想,她对秦彦瞒着的事一无所知,只觉得他这种醋都吃,幼稚得都快赶上念程了,虽然她挺喜欢就是了。
  程橙忍不住挑衅,葱白的指尖点在秦彦肩上:“那我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别的男人看,你就能接受了?”
  “再漂亮也是我夫人,让他们都知道这一点有什么不好。”秦彦年轻俊美,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并不怕又有人觊觎程橙。
  见秦彦如此严肃的回答,程橙怕他急了,也不再逗他,回房间换了衣服便挽着他的手臂说:“我们走吧。”
  秦彦的车技本就不错,一路上又尽选绿化好、建筑别致的地方开,倒当真让坐在副驾驶上的程橙有了几分出游的感觉,她将车窗开到最大,合上眼睛伸出手,肆意地感受起近在咫尺的大自然。
  直到车停下才睁眼,程橙以为是到家了,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在机场,正在她有满腹疑惑要问秦彦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秦先生!程姐姐!”韩九拖着行李箱,小跑着招手,“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亲自来接我,真是不胜荣幸。”
  他其实落地有一阵了,只是没在外面找到秦彦短信上告诉他的车,所以才乖乖等到现在。
  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就是韩九,程橙没想到才分别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弟弟就成长速度如此之快的由少年变成了男人,她由衷感叹:“好久不见,你变化真是不小。”
  韩九爽朗一笑,随即语气有些埋怨:“我倒没什么,还是程姐姐你变化比较大,都死而复生了。”
  其实事情的真相,他已经从林小小那里知道了,只是相比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过之后就立刻原谅了程橙的林小小,性格更乖僻的韩九还是多少有些介意程橙当初的隐瞒,他觉得自己被期盼了。
  讪笑一下,程橙也觉得当初绝望之下的做法实在有些欠妥,所以叹了口气才道:“这件事实在说来话长,有空的话,我会再给你讲一遍的。至于现在,欢迎回家。”
  韩九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程橙这样说,释然道:“不如说是欢迎上班吧。”
  这才意识到韩九是秦彦给自己找来的帮手,程橙回头看他:“好呀,你又哄我。”
  “这是惊喜。”秦彦一摊手,语气无辜:“你喜欢么?”
  在程橙回答之前抢白,韩九拒绝一回国就吃狗粮,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摄像头:“违章拍照,你们再在这里肉麻一会儿的话,明天收到的罚款单都能出书了。”
  “那你还不快上车!”程橙连忙抽走要同秦彦交握的手,欲盖弥彰地催促韩九,然后趁韩九往后备箱放行李的时候,附耳过去轻声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在秦彦眼里,有程橙这句话就够了,为此他付出什么都心甘情愿。
  对程橙来说,韩九的出现也确实是如虎添翼,一方面她曾经充当过韩九在设计道路上的老师,彼此的设计风格可以说是一脉相承;另一方面,韩九此番从国外深造归来,学到的东西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
  在简单地了解过现在程橙所面临的窘境之后,韩九迅速被激起斗志,他本就踌躇满志,急需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所以面对难题,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能行,韩九连休息都顾不上,一到地方就投入到工作中。
  后来,他更是为了方便跟程橙一起赶进度,索性住进了程橙家的客房,每天睁眼后跟闭眼前,所想的都是工作。如果不是需要睡觉,他完全可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程橙很欣赏韩九的敬业态度,觉得有他做助手,就一定能够赶在死线前交出设计稿,并且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然而,沉重的现实很快打击了她,他们在一个关键点上产生了分歧,谁也无法说服谁。
  出国深造过后的韩九,已经不再是跟在程橙后面学习的新手,他有了自己的观念跟体系,执拗且不加变通地要坚持到底。
  程橙对此痛心疾首,在她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设计分歧的问题,而是关乎韩九设计师生涯的大事。在设计界没有一招鲜吃遍天的说法,优秀的设计师必然懂得变通,不然只会被时代淘汰。
  耐着性子冷静下来,程橙不断在心里默念韩九还年轻之类的话,借此压住即将发作的脾气,她谆谆善教:“我还是觉得法国的案例不能直接套在我们的方案里,国内没有那样的土壤跟市场消化毫无根基的东西。”
  “那不是更好么?”韩九很有几分少年得志的猖狂,“我们可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不定会成为国内这方面的第一人。”
  见他压根没把话听进去,程橙火气蹭蹭往上冒:“成为被别人踩着往上走的失败第一人么?那倒真是独一份。”
  这话实在有些尖刻,虽然是事实,但听在韩九的耳朵里,简直是嘲讽。
  脸色黑得能刮下一层煤灰,他连气息都喘不匀,着实气得不轻,若换作被别人这么说,他就算不打回去也要加倍骂回去,但说话的人是程橙,他就只得憋着。
  负气转身,韩九摔门而去,一副走了就不打算再回来的决绝架势。
  门发出重重一声响,却并没有关上,而是随着潜入室内的风又吱哑着敞开,桌上的稿纸受到影响,也散落一地,跟之前被揉成纸团的废稿混在一起,几乎让人分不出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觉得这些都是垃圾,程橙痛苦地捂着头,神情非常懊悔。她并非成心想贬低韩九,只是压力实在太大,所以口不择言。
  在门外叹了口气,秦彦照顾到她的自尊心,到底没有在这种时候走进去。
  这段时间以来,程橙跟韩九一直小吵不断,工作进度也因此被一拖再拖,甚至快要比之前程橙独自一人的时候还要慢了,争执不仅消耗感情,还浪费时间。
  为此,秦彦也开始动摇,他快要不知道将韩九找来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程橙跟韩九的矛盾,秦彦是务实的人,喜欢按照轻重缓急,依次结局问题。
  避到洗手间里给林小小打电话,秦彦不想被程橙知道自己又在多管闲事,他简略地解释了一番前情,然后说:“你现在有时间么?如果方便的话,不如来一趟,韩九跟程橙有些矛盾,我劝程橙,你劝韩九。”
  两个人都是林小小所关心的,她立刻答应,表示义不容辞。
  问题终于解决了一个,秦彦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他趁程橙去洗手间洗脸的时候悄悄收拾了书房,然后走到二楼阳台上往下看,那里刚好可以瞧见在房子外面生闷气的韩九。
  韩九一副看起来很愤怒的模样,他不停地踱步,脚印在才修剪好的草坪上清晰可见。
  恨不能立刻下楼把这个胆敢践踏自己劳动成果的小子暴打一顿,秦彦突然理解了程橙的心情,正在他挽袖子思索怎么动手不会被程橙发现的时候,林小小来了。
  还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韩九一见到林小小就平静下来,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温柔,跟之前怒气冲冲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他像是受伤的动物,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舔舐伤口的庇护所。
  相比于开解的话,说话的人有时候更重要,林小小才说了没几句,韩九便翻过栏杆,决定去同她约会,他急切地连大门都不想走。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秦彦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正在此时,有声音从楼下内传来,是念程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正在哇哇大哭。
  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秦彦连忙下楼去查看情况,他循声走进厨房,见念程是倒水喝时不慎被烫伤了手,连忙把他抱起来带到水龙头下面用冷水冲洗伤处,之后边给他抹烫伤膏边强调这种事要找大人帮忙。
  这一切都被站在楼梯拐角处的程橙看在眼里,她也是听到念程的哭声所以匆匆往楼下跑,却不成想还是晚了秦彦一步。
  记住秦少,你也太可爱了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