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被投诉了

  闭着眼睛在柔软的抱枕堆里待了好一会儿，念程险些就睡着了，他抬起圆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缓慢地起身爬了出来。
  他以为过了这么久，秦彦一定已经离开了，正准备去找佣人阿姨要晚餐的布丁吃。
  然而，出乎念程意料的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沙发上看手机的秦彦，吓得他屏息凝神，决定还是钻回抱枕堆里睡觉更好。
  秦彦用余光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头也不抬地说：“既然醒了，就准备吃晚饭吧，免得程橙以为我虐待你。”
  念程的病在医生的治疗下已经基本痊愈了，但经过那一场病之后，他对程橙的思念与依赖也与日俱增，此刻听到秦彦提起程橙的名字，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哭出来。然而，他今天哭得太多，这会儿怎么努力都是只打雷不下雨。
  为了增强气势，他对着秦彦说：“你是个大坏蛋，不让我见妈咪。”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闹脾气都像撒娇一样软弱无力，秦彦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讨厌小孩子，讨厌他们的无能跟无措，就像面对感情时的自己一样。
  抬手捂住眼睛，秦彦疲惫地捏着鼻梁说：“随便你怎么想吧，但你可以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妈咪了，因为我也想见你妈咪。所以别再哭了，行吗？就当是为了做个小男子汉而努力吧。”
  秦彦这后半句，委曲求全地像是在跟念程商量，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孩子相处。按照他的习惯，将又哭又闹的小孩子扔出去才是正理，但想到这是程橙的孩子，以后自己还得给这个孩子当爸爸，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先忍着。
  他将念程当作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成年人哄着，希望对方能够体谅自己一下，别再节外生枝，闹出幺蛾子。
  眨巴着大眼睛，念程也对秦彦的示弱感到很惊奇，毕竟之前秦彦将他强行从程皓轩家里带走的行为，实在是很暴君行径。
  他这方面跟程橙很像，乃是吃软不吃硬的好手，见秦彦态度缓和，也就忘了要哭闹，自顾自地迈着小短腿找女佣要布丁去了。
  心情忐忑地不住刷着手机里的消息，秦彦解决了念程的哭闹危机之后还得给别的事情想对策。
  他总觉得按照程皓轩跟自己竞争的劲头，下班后很可能继续去程橙家里纠缠，毕竟从程皓轩白天那进退有度的行事来看，这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进餐看夜景，这威胁可远比白天大得多。
  其实，这原本是他的计划，送程橙回家后，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留在她家里吃个晚饭，就能增加独处的时间。奈何念程实在太会挑时间哭闹，逼得他不得不放弃。
  作为一个商人，秦彦可以抛弃没成本，大刀阔斧地放弃已经不需要的，但作为一个努力追回妻子的丈夫，他不能也不敢有这份魄力。
  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但在秦彦的胡思乱想里，天早就黑透了。
  他很想念程橙，分开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觉得煎熬，但去而复返需要理由，他担心自己编造的借口会损害好不容易用捐款在程橙心里立起来的形象，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正在秦彦坐立难安的时候，被他派去守在程橙家门口的下属终于传了消息过来。
  如他所料，程皓轩从医院下班后就径直带着一篮子花去了程橙家，现在已经进门了，看样子是要在程橙家里吃晚饭。
  这简直是绝佳的借口！秦彦第一次真心感谢程皓轩，他立刻让酒店的服务生去给自己也弄了一篮子花来，然后提着它又开车回到了程橙家楼下。
  门铃被按响的时候，程橙正坐在桌前跟程皓轩围着一篮子花探讨兰草的种类，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秦彦的声音中气十足，他在出门前特意换了身很衬自己气质的衣服，以保证出现在程橙面前的时候，能让她觉得眼前一亮。
  程橙想到下午跟秦彦打太极一样的对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捏着兰草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一不留神就将要编制成穗子的草茎折断了，她啪一声将兰草拍在桌子上：“家里没人，改天再来吧！”
  程皓轩伸手拿过那根兰草，掐掉折断的部分，又就地取材折用上面带着的碎星似的小花折了个戒指出来，然后才把它放到程橙手边对她说：“时间不早了，要不还是给他开门吧，我也该告辞了。”
  这叫做以退为进，此话一出，程橙逆反心理越发严重：“我不开门，你也不用走，有本事就让他把门拆掉。”
  缓和了一下脸色才又面对着程皓轩，她说：“可以的话，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能不能问问你们科室的医生，这种兰草叫什么？”
  桌上摆着的花篮是程皓轩今天去医院收到的欢迎礼物，据说是科室里某位医生家自己种的，因为别致所以成了欢迎新人时的固定礼物，程皓轩一收到就想到了程橙，下班后便带了来给她。
  程橙对兰草情有独钟，尤其喜欢在插花时编几根兰草茎做点缀，对这份礼物自然是喜欢。
  “这有什么，我明天就去问。”程皓轩爽朗地答应，伴随着他的话音，是秦彦在外面愤而砸门的声音。
  对于程橙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行为很是不解，秦彦一定要见到她才肯走，即使她不愿意开门，他也不肯放弃，而是继续锲而不舍地砸门，声音震天响。
  “就这样放着他不管真得好么？”程皓轩忍不住发问。
  程橙跟他没在一个频道上：“放心，门很结实，他砸不坏的。”
  “我觉得不是门的问题。”程皓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清楚，他觉得再让秦彦这样敲下去，迟早会招来警察。
  闻言，程橙想到了另一件事，她觉得程皓轩说得有道理，不是门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如果秦彦又是带着一堆手下来的，那她家这扇门还真是坚持不了太久。
  站到门边通过猫眼观察了一番外面，程橙正对上秦彦面无表情的脸，这张脸还是很英俊，但上面的温情跟曾经令她心动的意气风发都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戾气跟近乎疯狂的偏执。
  又或许，那些东西其实还在，只是摘去恋人滤镜之后，程橙已经看不到它们了。
  附近的邻居对持续不断的噪音忍无可忍，早在程皓轩发问前就已经投诉到物业叫了保安，这会儿几个保安已经在楼下了。他们连问清具体地点都不必，轻而易举地就循声找到了秦彦这个罪魁祸首。
  “这位先生，这是你家么，你在干什么？”保安拍了拍秦彦的肩，示意他停下制造噪音的行为。
  秦彦早就敲门敲得手都疼，只是本着不让程皓轩待在里面好过的原则，所以才一直坚持着，见保安来了，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来得正好，快帮我一起敲，程橙不肯给我开门。”
  第一次听说这种要求，保安队长打量着秦彦，觉得他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不法分子，但言行举止都很可疑，于是继续确认：“你是这里的住户么？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不是，但我夫人是。”秦彦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他们说这么多，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见到程橙，说罢就又转过身去继续砸门。
  见秦彦手背红了一片还在继续砸门，保安越发觉得他危险，他们几乎要怀疑秦彦是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人，几个人一起将他团团围住：“先生，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心情已经烦燥到了极点，秦彦觉得今天真是谁都要出来坏自己的事，他向来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在国内又是住的独栋，因此对扰民这种事毫无概念，自然也就不会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只觉得这几个保安实在是烦人，索性浓眉一挑，将今天积攒了一天的恶意都发泄出来：“有逮捕令么？没有就给我滚。”
  这副态度实在是既高高在上又讨人厌，保安队长接到住户投诉后，本就心情郁闷，现在被秦彦这话一激，火气也是蹭蹭往上冒，眼见就要成为一个爆炸的火药桶。
  他率先出手想要制服秦彦，却被秦彦察觉了动机，轻而易举地就躲了过去，反倒是自己重重地撞在了程橙家的门上，这一下的动静跟暴力砸门可不一样，成功惊动了里面对砸门声已经习以为常的程橙。
  程橙想要继续不动如山，但刚才那声实在太大，而且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吵架的声音，她实在放心不下你，还是决定再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这一看不要紧，她恰好看到秦彦动作利落地将保安队的人撂倒在地。
  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秦彦已经好几天没活动筋骨，觉得就在这里动动手脚也不错。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更想把程皓轩给暴打一顿，奈何程皓轩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在里面不出来，他只好在这几个找自己麻烦的保安身上先练手。
  记住秦少，你也太可爱了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