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原谅

  事实的真相就这样随着张恒的死亡被人遗忘，大众的忘性极大，不出一月，人们就忘了这个吵的沸沸扬扬的事件。
  陈晓娜也被无罪释放，从监狱出来之后，陈晓娜决定重新开始。
  死里逃生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在监狱的一个月里，她看透了许多事情，眼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争了那么多，最终结果不还是输的一败涂地吗？
  陈晓娜勾起嘴角讽刺的笑了笑，也许一开始就应该在村子里，而不应该一时起了贪念，秦彦是什么人啊！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就算没有程橙也不会看上自己吧。
  张恒，她想到了张恒的笑脸，才一个月而已，她感觉戏剧已经快要淡忘张恒的容貌了，只记得张恒临死前那一句，晓娜，至少我是真的爱你的。
  也好，这世间上总算是有人真心爱自己的，陈晓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
  这是它出狱以后租的房子，只有五十平方米，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是挨着的，狭小的吓人，要是放在以前的自己肯定是不愿意住这样地方的。
  可是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连工作的地方都是求了好久才求来的餐厅兼职。
  谁想要一个坐过牢的下属呢，陈晓娜躺在床上躺着，闭上了眼睛，一点也不想动，可是明天还得值班。
  第二天，陈晓娜像往常一样背着包去了餐厅，这个餐馆不大，装修的却不错，看着有几分法国味道。
  她在这里当礼仪小姐，穿着开叉开到大腿根的旗袍，走一步她都会觉得自己**被窥探到一样尴尬，刚来的时候她找经理申请换个长点的衣服，经理斜看了陈晓娜一眼，语气不屑，说大家都是这样的，爱穿不穿。
  陈晓娜知道经理看不起自己，她脸颊火辣辣的疼，最终还是穿着旗袍工作了，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习惯了就好。
  陈晓娜端着手里的菜单，客人已经再叫了，自己不能再跑神了，她为自己打气。
  “您好，这是您的菜单。”陈晓娜露出标准的八齿笑容。
  “好。”
  中年大叔接过菜单，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陈晓娜，陈晓娜立刻像触电了一样，心里一阵反胃。
  “这是怎么收费的呀。”中年大叔笑眯眯的看着陈晓娜。
  “客人您好，这上面都有说，您可以看一下。”她忍着心里的不适。
  “哦，是吗？可我看不清啊！要不小姐你坐下和我说说。”中年大叔一脸油腻，伸出黑乎乎的手去扯陈晓娜的旗袍。
  “你干什么。”陈晓娜像见了鬼一样后退一步。
  “想和你说说话嘛，小姐，我有钱的，别这样啊！”中年大叔猥琐的笑了笑，饭桌上其他人也跟着笑，“是啊！小姐，玩玩而已嘛，干嘛这么大反应。”
  中年大叔笑着站起来去拉陈晓娜的手，陈晓娜害怕极了，也没人帮自己，眼看着中年大叔的手已经攀上了自己的胸，她顺手拿了一杯水泼了中年大叔一脸。
  “妈的，你是不是想死。”中年大叔抹了一把脸，眼睛发狠，“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你们经理呢，叫你们经理过来。”
  包厢里乱成了一团，经理赶了过来，瞥了陈晓娜一眼，去和中年大叔赔礼道歉去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先走吧，陈晓娜跟着她离开了，她被带到了角落里，全身冰凉，像是处在地窖里一样，往日的重重一闪而过，她背靠着墙，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
  争吵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经理走了出来，哼了一声，甩给了陈晓娜一个信封，“这是你的工资，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陈晓娜扣着手心，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啊！
  “别给脸不要脸。”经理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陈晓娜慢慢蹲了下来，捡起来信封，那么薄利多销感觉根本没有多少钱，“好，我知道了。”
  她转了身一点一点的往前走，出了酒店大门，陈晓娜才发现原来今天太阳是那么好啊！那么大，晒的人暖洋洋的，她抱着手臂，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难道太阳是区别对待的吗？为什么自己全身都在发寒呢。
  陈晓娜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前走，身上穿的还是酒店那件旗袍，路上的人纷纷打量着陈晓娜。
  陈晓娜已经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了，反正他们又不认识自己，她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陈晓娜抬手护着眼，才发现眼前停了许多汽车。
  愤怒的车主扒着窗户骂，“妈的贱人没看见红灯啊！想死滚一边去，别脏了我的车。”
  “对不起对不起。”陈晓娜捂着脸道歉。
  她刚跑到另一个路口那里就被迎面而来的汽车吓傻了，陈晓娜呆呆的看着眼前红色的汽车，还好车主及时刹车了，要不然现在自己肯定是要撞飞了。
  她害怕车主骂自己，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低着头捧手道歉。
  她看见红色的车门被打开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红色的皮鞋。
  “对不起，对不起。”陈晓娜只顾的低头道歉。
  “陈晓娜。”程橙下了车，走到陈晓娜身边，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陈晓娜，以前她可是很要面子呢，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幅不堪的模样。
  “程橙。”陈晓娜抬起了头，眼神空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着打扮都是那么亮丽，和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晓娜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她揪着自己衣不蔽体的旗袍，“对不起。”
  “等一下。”程橙抓住了陈晓娜的手腕，看了一眼陈晓娜的旗袍，强硬的说道，“我车里有衣服，我拿给你。”
  她应该立刻就走的，可是陈晓娜犹豫了，她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见程橙弯腰从车里拿出一件小香风外套。
  “你先穿着吧，这旗袍太短了。”
  “好。”陈晓娜像个木偶一样套上了外套。
  “程橙，对不起。”陈晓娜低着头，“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程橙叹息一声，“你做的那些在我心里可是死罪啊！”程橙摆摆手，原先只是看程橙的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她竟然大言不惭的要自己原谅她。
  “程橙，我真的知道错了，唔唔唔。”陈晓娜抽泣着肩膀，眼下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的除了程橙两人她谁也不认识了，如果能说服程橙原谅自己，没准还能多活几天。
  “程橙，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啊！可是张恒说我要是不做立刻就剁了我，我也是没办法啊！”陈晓娜抓着程橙的衣角，“程橙，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懦弱，我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是我也是人，我害怕死亡啊！唔唔唔。”陈晓娜哭花了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完全没了形象。
  她看到程橙嘴角动了动了想必是有点动容了，陈晓娜继续哭，“程橙，我也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懦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你怪我我不怨你，我也怪我自己，可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
  “你看看我，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这幅模样，去酒店兼职都没人要我，我该怎么办啊！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和张恒一起死啊！我们两都是贱人，应该也收走我的啊！”陈晓娜摸着胸口。
  程橙眉毛上扬了一下，很快眼里那份怜惜就消失了，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巾，递了陈晓娜，“先擦一下吧，妆都花了。”
  陈晓娜颤抖着接过纸巾，“好好好，谢谢你，程橙，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还愿意原谅我，你真是个好人。”
  “我没想过原谅你。”程橙看向地面，捶了自己一下，“反正你要知道你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自己作的，半点不由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没怪过任何人，我在监狱已经都想明白了，我连张恒也不怪，我只怪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唉。”程橙哀叹了一声，踩着高跟鞋上了车。
  陈晓娜站在原地，程橙摁了一下喇叭，“还愣着干嘛，上车啊！你真的想被撞死吗？”
  “哦哦。”陈晓娜才反应过来程橙这是原谅自己了，她小心翼翼的上了车了坐在后面看着后视镜里程橙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原谅自己了。
  “程橙，你真的要原谅我了吗？”
  “我说了我不会原谅你的。”程橙又强调了一遍。
  “不原谅也没事。”陈晓娜自嘲的笑笑，“不过程橙你要带我去哪啊！”
  “带你去找工作。”程橙面无表情。
  “可是我现在这幅模样谁愿意要我啊！我还有案底。”陈晓娜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弱，“没人愿意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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