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吻我
出了校门，自然就大路朝天，各走各的了，瞬间四散开来，如蜘蛛网一样，慢慢扩散盘踞到整个县城。
人群中挤出一个白净女孩，十五六岁，刚摆脱的人群后她就立马跑了起来，过膝校服裙根本拦不住她的脚步，风风火火，朝着某个方向狂奔。
八月的天气，又是正午，接近地面的气流甚至因为高温出现了扭曲，跑了二十来分钟后，女孩额头与鼻翼已经全是汗水，齐眉的空气刘海也塌了下来，与额头粘在了一块。
太热了。
眼瞅着快到自家小区了，她也就放缓了脚步。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附近房屋还在不断往外飘炒菜味，但她……真的跑不动了，本来就不擅长运动的她小腿灌了铅一样沉重。
“呼，呼。”
喘着粗气，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她听到里面有动静，就随意瞟了一眼，但只是瞬间她便连忙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继续朝前走。
几个混混在打人，一个穿着和她同款校服的男孩。
装没看见！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怕，女孩扯着书包肩带的手心全是汗水，她一边这样提醒自己，一边往前走。
刚刚那一眼，隐约看到混混中的一个也在看自己，她生怕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转弯处，她迅速掏出手机，只是还没等解锁，后衣领就被人揪住。
……
“给谁打电话？”
混混们将她围住，逼问着。
女孩快把头低进胸口了，小声道:“给我妈……”
还没等她说完话，正对她的一个混混就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骂骂咧咧道:“我尼玛，当我们傻逼？”
女孩被打懵了，捂着脸竟忘了哭，依旧不敢抬头。
一个黄毛混混走在她跟前蹲下，扯着她的马尾强行让她抬起头。
“呦，还挺漂亮。”黄毛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眼中尽是戏谑。
女孩看着他，满是惊恐。
黄毛一下两下拍她的脸，指了指不远处倒地蜷缩的男生，“你认识他？”
“不认识。”女孩声音颤抖，可以听出真切的后悔，虚弱的求饶。
“不认识你多管闲事？”黄毛手上用力，话语带狠，“怎么，是不是觉得那小子长得帅？”
女孩没敢接话，那个男生如今满脸血污，哪还能看出人样来，而且黄毛的字里行间，无不透着恐吓，她觉得再说话就又要挨打了。
看到女孩还算老实，黄毛松开了手，想起身，又临时起意，问道:“你有钱么？”
女孩连忙点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百多，又取下书包从里面翻出了两张整一百，“就这么多，再没了。”
这是她这个星期的所有零花钱。
黄毛本来还想借着搜身的理由揩揩油，没想到女孩这么配合，让他还真不好动手动脚了。晦气的碎了一口痰，黄毛看着女孩拉开的书包，有些不死心，没事找事道:“一本书都不放，就你还读书？”
女孩书包里尽是杂七杂八的零碎物件，唯独没有课本。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女孩手机响了起来，诺亚方舟牌手机特有的铃声有些刺耳，让她不知所措。
黄毛掏出烟点上，“接。”
女孩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四个大字，母上大人。她按下了通话键。
“宁宁，饭做好了，你啥时候回来啊？”
“马上。”
“哦，那你快点，今天你生日，全家就等你了。”
“嗯。”
通完话，女孩抬起头看向了黄毛，眼中带着询问。
“啧啧，这么巧，过生日呢？”黄毛看着女孩白净的脸，小腹发热，舔了舔嘴唇，“要不要哥哥送你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
女孩慌忙摇头，马尾也跟着晃荡，周围的哄笑声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毛笑的古怪，“别辜负老子的一片心意嘛。”
说着，他便伸手去扯女孩的衣服。
女孩吓得闭眼尖叫，纤瘦的双臂护住胸口，怎料下一秒头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又把她打懵了，耳边响起了黄毛狠话。
“妈的！给老子闭嘴！信不信今天让你死在这里？”
女孩浑身颤抖，不敢动了，惊恐地看着那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脏手，脑子里忽然想到前不久才看过的一片报道，某某女学生惨遭几名不良青年的**玷污，最后跳楼自杀……
我完了。
人生第一次如此绝望，女孩手脚冰凉，她真的后悔了。后悔着急回家，后悔走这条小路，后悔多管闲事想报警。
“礼物是吧，也送我一份呗，今天我也过生日。”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有些慵懒，有些冷冰，但在女孩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
她连忙透过人强看过去，原来之前被混混打的满脸血污的男孩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手扶墙一手捂腰，看着狼狈。
一盆冷水当头而下，女孩的那丝希望之火再次被浇灭，她呜咽着哭了起来。
这个男孩身板匀称偏瘦，短发，红着脸，是血，看不真切模样……他太瘦弱了，不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用校服袖子抹了一把脸，男孩看着齐齐转过身看向自己的混混，喘着粗气，咧嘴一笑道:“刚刚没玩够，来，继续。”
血污抹开后，赫然是皮肤黝黑的古团。
黄毛阴狠地看着古团，嘴上脏话连篇，“死爹的杂种，找死是吧。”
古团脸上笑意愈加浓重，对黄毛勾了勾手指。
混混们一拥而上，古团不退反进一头扎了进去。他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横冲直撞，配上满头的血污，还真有些吓人……当然，肯定吓不住这些下手不知轻重的混混。
双拳不敌四手，只是一会，他便又被打趴在地，然后他就再次爬起。
如此循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混们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打怕了，有人说了句“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混混们这才停手，然后在一片骂骂咧咧声中渐渐走远。
安静了。
一时之间，巷子里只剩下他和女孩。
女孩看到混混们消失在巷口后，如释重负，然后连忙爬到古团跟前，声音小的如同蚊子，“你，你没事吧？”
气息微弱的古团艰难的睁开眼，扭头看向那个瘦弱单薄的女孩，意外的发现女孩还真的挺漂亮，梨花带雨的脸白嫩光滑，带着泪光的眼睛明亮干净，正午的暖阳打下来，让她看起来清新脱俗，愈发的惹人怜惜。
他喘了一口气，浑身疼，咧嘴没好气道:“快死了。”
顿了顿，他表情变得诚恳，又道:“小姐姐，临死之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
女孩手足无措，连忙点头。
“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