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一路竞争淘汰到这一步，目前仅剩下19名练习生，今晚的总决赛会淘汰10个人，最终选出9位练习生组团出道。
节目开播到现在，莫予迟的排名一直非常乐观，所有人都觉得他出道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唯独可争议的是终会第几名出道、是否有机会夺得C位。
粉丝们也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
这点周焕是从谭薇身上明显感觉到的。
谭薇这几天得了空就拉着她播报莫予迟的粉丝“馍馍”们的实时战绩。
“馍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能不能不要笑了，我严肃着呢！”
“好好好，你说……”周焕憋住笑配合道。
“最近打投好紧张，我买了好几箱柠檬茶！”
“买柠檬茶干嘛？”
“……投票。”
“……什么原理。”
“这家柠檬茶是《未来偶像》的赞助……”
“每打开一瓶柠檬茶就能看到一个投票码？”
“差不多……”
“……”
“所以，”谭薇巴巴地开了一瓶柠檬茶，塞到周焕手里，“大佬，我看你平时也挺爱喝这个茶的……”
“所以……赞助你一点？”
“你太聪明了。”谭薇啧啧叹道。
第二天，周焕的家里就多了五箱柠檬茶。
看着这番战绩，周焕觉得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专业“粉丝”也太会营销了吧！在研究所呆着简直埋没人才！
嘴上这么开玩笑，其实周焕心里还挺希望莫予迟有一个好成绩。
如果能为此贡献绵薄之力，她十分乐意，否则也不会第一次出手就买五箱了。
谭薇为此“感激涕零”。
她头一回请求赞助的时候，看周焕爽快地点头答应，觉得她可能要给自己买个好几瓶的，还开心了一会儿。
结果第二天周焕说柠檬茶太多了，要不让谭薇去她家里开箱取投票码。
谭薇眼睛一亮：“你买了这么多！”
她竟然买了一箱！
结果周焕打开她家门的时候，谭薇觉得这个人情欠的有点大。
周焕从来没接触过饭圈的事情，更不用提为了追星花钱，所以谭薇一开始提这个事儿，本意也只是让周焕给她自己买几瓶柠檬茶喝一喝，顺便贡献一下投票码罢了。苍蝇腿也是肉嘛。
结果周焕这丫头还挺大手笔？
这下好了，谭薇非要承包周焕一周的午饭。
周焕觉得不必这么客气，愣是给摁回去了。
“我赞助了茶你又请我吃饭，那不是白赞助了吗！不如拿这个钱继续买茶。”
周焕笑着推开了谭薇的付款码，自己抢着付了午饭钱。
“焕焕，”这是谭薇第一次这么叫她，“你要不加入我们后援会吧，我觉得你好上道。”
“我说过，我对偶像明星没那么大兴趣。”
“你不是也挺关注莫予迟的嘛！”
“确实。”周焕点点头，“但要让我为他疯狂，好像不行。这些柠檬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嘛，你不提，我也不会主动去买。”
谭薇撇撇嘴：“好吧。”
“他最终排名可能会是第几呢，你们预估过没有？”
“竞争十分激烈，”谭薇叹道，“现在在争取前三。”
本周五的节目播完，莫予迟果然以排名前三的好成绩出道了。
这点没什么悬念。
比较激动人心的是，在现场直播的总决赛上，他给出了一个漂亮的谢幕——一首慢歌展现了他的vocal实力，solo舞蹈视又在微博上转发过万。
谭薇：【我哭了，视频都转出圈啦！】
周焕收到这条信息，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挺好，柠檬茶买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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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了三个月的节目就这么结束了，周焕觉得周末时间空了出来。
她翻找出各种经典的老电影重温，借此打发周末的时间。
总决赛后的第二个周六，周焕正坐在客厅看电影。
时间进入12月，S市已经逐渐被初冬的寒意占领，她在白色家居服外面披了一件奶茶色的毛衣外套，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显得惬意又慵懒。
那份协议还摊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她已经可以做到视之如无物。
莫同学时隔三个月回到家，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沙发，两个人呆呆地对望了几秒。
然后莫同学不紧不慢地进屋，换鞋，放下包包，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依旧带着他的口罩，只是口罩换成了白色，配着浅灰色鸭舌帽和白色休闲外套，仍然看不到脸，但更显帅气。
周焕莫名觉得，人还是那个人，却好像变了不少，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你回来啦？”周焕后知后觉打了个招呼。
回应她的依然是一句淡淡的“嗯”和他的关卧室门的声音。
周焕耸耸肩，毫不在意地继续看电影。
过了一会，莫同学从卧室出来，看到茶几上摊开的协议，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签？”他用一根手指点了点本该填着周焕签名的空白处。
周焕喝了一小口牛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你也没签完呀。”
“……”
反正这三个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莫予迟也没再坚持协议的事。
倒是对这个室友有点新的认识。
他一直觉得周焕这人看着随和好说话，没想到，其实性格还挺犟的。
他收起协议，撕碎了指纹页，开始自顾自地收起了行李。
周焕眼睛盯着电视，余光看到莫同学的举动，心里暗道这人还挺谨慎。
整个房间一时只剩下电影里男女主角互相告白的声音，演员说得越深情动人，周焕越觉得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莫同学倒是十分泰然处之，轻轻用手背扣了扣那几箱柠檬茶：“这可以挪一下吗？挡道了。”
周焕连忙起身：“可以。”
走到箱子边上，周焕拿出一瓶柠檬茶递给莫同学：“喝吗，前不久才买的。”
莫同学没有接，倒是盯了周焕手里那瓶茶几秒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怎么买那么多？”
“投票呗……说了你也不懂。”周焕转身就准备挪箱子。
“你追星？”
周焕回过头：“嚯，没想到你还挺懂？”
“……我妹妹也买了，所以认得。”
周焕点点头。
莫同学弯下腰来帮忙抬箱子，随意问道：“你不会和我妹妹喜欢的是同一个吧。”
“你妹妹喜欢谁？”周焕灌下一大口柠檬茶。
“莫……”
“我才不喜欢他！”周焕矢口否认。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都是为了杨子睿买的！”
杨子睿是总决赛排名第五的练习生，节目中和莫予迟关系还挺好。
莫同学听了倒没什么反应，继续抬箱子。
周焕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话。
大约是眼前这个室友和莫予迟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总觉在他面前，喜欢莫予迟这事儿，有点说不出口。
虽然只一点点喜欢。
“好了。”莫同学拍了拍纸箱，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把他的行李拉进卧室，再次关上了门。
周焕眨眨眼，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莫同学是可以正常对话的……
毕竟这是他们合租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比较正常的闲聊。
虽然来得快去得快，聊的内容也没什么营养。
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空气中又一次只剩下了电视的声音，周焕突然觉得没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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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那个周一，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周焕第一次请了病假。
大约是经常加起班来就不记得吃晚饭，到睡前饿得不行了再胡乱吃点宵夜对付对付，周焕的胃终于在这个上午罢工了。
周一的晨会总是格外长。
会开到一半，周焕的胃忽然疼起来。本想咬牙熬到会议结束，却被坐在她旁边的谭薇发现了她的一头冷汗。
谭薇立刻向领导申请送她回家休息，并帮她请好了病假。
坐在的士上，周焕眼睛紧闭。
“喏，再喝点热水。”谭薇递上保温杯，“你确定不要去医院吗？”
“我家有药，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再给自己熬点粥喝。”谭薇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
见周焕喝了热水缓过来了些许，两个女孩子也闲聊起来。
“你说这比赛刚结束，练习生们都在干嘛呢。”
“大概，回家休息吧。”
“那莫予迟在哪，也在家里吗？”
“也许吧，毕竟是难得的几天空闲，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忙起来了。”的士停在了路边，周焕一边付车费一遍说道。
谭薇扶着周焕走进公寓楼的电梯。
“有机会真想见见他。”
“之后会有演唱会，你会有机会的。”
“哈哈，有点等不及了，真想现在就见见我的小偶像。”
两个人停在了周焕的家门口。
“女友粉别着急，慢慢来吧。”周焕笑了笑，“进来坐坐吗？”
“不了，我还赶回去接着上班。”
周焕想到莫同学可能在家，多少有点不方便，也没坚持，站在走廊里目送谭薇进了电梯，自己转身开门。
周焕推开家门的时候，发现客厅里一地狼藉。似乎是有人把东西都掏出来了，像在找什么。
周焕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她飞快抓起门边的扫把，警觉地在房间内搜索着，果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阳台上。
她踮着脚躲到阳台门边，神经紧绷着，连胃疼都一时忘了。
忽然看到阳台门一动，周焕挥动起扫把就往对方的腹部打去。
那人反应也极为迅速，他往后一闪，反握住扫把柄用力一拉，周焕整个人狠狠地跌了出去。
钻心的疼自脚踝处蔓延到全身，摔倒在地时周焕的裙子往上滑，她顾不得疼痛，连忙用手扯着裙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莫同学的声音，周焕正要发火，抬起头，所有的怒意涌到嘴边都堵失了形，半天发不出一个音。
站在阳台门边，穿着黑色短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分明是——
莫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