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温瑶抬头，先看到了站门口的姚远，然后视线被旁边高挑的一抹白吸引，移过去，撞进一双漆黑狭长的桃花眼里。
没来得及给那双太过好看的眼睛进行心理整容，温瑶吓了一跳，眼里孕着的一层水汽跟着坠了下来，当着后跟进来的校长面儿，又哭了。
校长显然一愣。
这什么事儿啊？
他在那里辛辛苦苦笼络优质生源，好不容易见点儿成效，怎么就给他来了出办公室逼哭学生的戏码？
而且，校长看向哭的眼圈儿都红了的女娃。
这不是年年升旗台上领奖状，学校网站滚动播放的文科奇才温瑶吗？他那儿好像还放着两张口语竞赛一等奖的奖状还没来得及发下去呢。
校长：”这个同学是叫温瑶吧，怎么哭了？”
数学老师明显紧张了一下。
温瑶：“校长好，我……没事儿，李老师跟我讲评试卷儿……我考的不好……麻烦李老师了。”
“……”是哽咽的温瑶在吸鼻子。
真是惨兮兮。
“讲完了吗？”
低沉好听的声音飘过来，是聂琛懒散开口，他斜靠在门框上，一手插在兜里，带着有点不耐。
聂琛个子高挑，那闲散姿势，口气还不太好，乍一看就像是个要挑事儿的痞坏。
数学老师偃旗息鼓的战斗精神突然之间又复苏了。
她冷眉一挑，指向门口高个男孩，语气极其冷厉。
“我说你哪个班的，怎么——”
“聂琛？！”冷厉的语气在视线对上聂琛俊脸的瞬间化成一声惊叹。
“聂琛？！！”数学老师又惊呼了一声，这次里面儿的惊讶声，惊喜声人人都听得出来了。
这，这这，这这这不是之前代表国家组队参加世界青少年理综锦标赛的队长聂琛吗？
当时因为参赛队员们的颜值能打，特别是队长聂琛，简直是漫画花美男三次元真人版，所以一贯鲜有媒体报道的世青赛在聂琛担任队长那年像是娱乐综艺一样，在媒体热播。
当时数学老师也看到了电视直播，心里哀叹着理综衰落，十多年前还能冲一冲冠军的我国，这些年竟然要靠队员的颜值来吸引关注。
数学老师摇头捏着遥控器，只等看完第一道题目就换台看科普纪录片，然而手指就那么放在换台键上再也没移开。
太tm燃了！
一像以斯文优雅自居的数学老师也忍不住爆粗口，激情的粗口！
一上场双方队长交流发言。对手是蝉联N年理综大满贯亚军的邻国，邻国队长是个小个子龅牙，仰头看了一眼高挑的聂琛，撇过视线，语气淡定带着傲然。
“我们日国这次是冲着冠军来的，这次小组赛能遇到华国很惊讶，也很惊喜，希望大家可以玩的开心，尽兴而归。”
mmp！
这是嘲讽华国好几年都只能单科竞赛进决赛，小组赛从来无缘半决赛，让聂琛玩完这把赶紧滚蛋呀！
滚犊子的日国小个子，还假模假样鞠了个躬，没等聂琛发言转头就下去了。
猖狂至极啊喂！
要不是心疼自己家刚买的55寸4k超高清杜比全景声人工智能电视，小李直接一个遥控器砸那小个子脸上了。
主持人话筒转向聂琛，带着点看热闹的语调。
“日国队长显然对这场比赛胜券在握，不知聂队长有什么话想对对方说的吗？”
聂琛桃花眼低垂着，标准的贵公子样，优雅漠然，似乎对方的挑衅全不在意，好似在神游太虚。
“没什么想说的，”聂琛微微掀起些眼皮。
场面瞬时跟着这样超然淡定的贵公子冷下来，主持人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聂琛，你没什么想对对方和观众们说的吗？”
“那就……”聂琛微微勾起唇角，引来一片弹幕。
“等国旗亮了再说。”
只有胜利方的国旗才会点亮。
对面日国队长绷紧了龅牙大嘴，神情紧张盯牢了屏幕，而俊美少年低垂着眼，单手插袋的样子，透着一股懒散不耐，和整个赛场的紧张氛围完全不搭。
日国待战队员都坐的笔直，屁股好像只挨在座椅三分之一靠前，紧握拳头，像是在帮着自己队长屏大招。
而聂琛的队员们全都笑眯眯靠着椅背，有少年抬手向旁边队友比了个数字，对方摇摇头，比了个更小的数字，然后四个队员笑成一团。
他们在聊什么竟不像在参加比赛，倒像是来看表演的。
和小李老师一样不解的似乎不止一个人，不过有人动作更快，尝试通过读唇语来了解少年们的反常。
突然，弹幕上挑出一条评论——
艹！你们看出来了吗，他们好像在讨论聂琛几秒干掉对方！
真的假的！几秒，不要开玩笑了好吗，建模需要时间，计算量有这么大，怎么可能几秒搞定。
小李老师曾经也是学校里的理科精英，也参加过市里面的理综竞赛，但拼尽全力，也只拿到了大市第二名。
她知道理综竞赛的题目难度，几年前就已经够让人头秃的了，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有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
小李老师内心竟然冒出蓬勃的期待，等待着这场竞赛的开始。
那个清冷漂亮的少年，能创造奇迹吗？
又或许，他只是装装样子，其实只是个绣花枕头？
所有人都在等待比赛的开始，屏幕开始闪烁，似乎是显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太刺眼，聂琛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
艹！聂琛竟然闭上眼，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不做题准备直接投降了吧！哈哈哈哈，不中用！
弹幕探出恶劣评论，紧跟着一群幸灾乐祸和拼命洗白的，占满了整个屏幕。
小李老师不得不关了弹幕，才能看清赛场。
摄像师似乎也很震惊聂琛的举动，镜头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花样的少年，肤色冷白，眉山下一双阖上的桃花眼，眼尾一点朱色，面容还略带些稚气，却已经能够引来一片少女尖叫。
视线还没赏完美少年，镜头又公平的在日国队长脸上听了2秒，快速转到全景。
已经过去几秒钟，一片静默中，只听到日国队长刷刷书写的声音。
现场也渐渐暗下来，刻意营造一种略显紧张的环境。
在光线暗下的那刻，聂琛睁开了眼睛。
淡淡的扫向屏幕，然后又垂下眼睛，依然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缓缓从兜里伸出来，来到台上，摸向——
提交键？！
提交键！！！
他都没有拿笔计算，就那么扫一眼，然后就要提交答案了？
靠不靠谱，真的假的？
小李情不自禁又打开了弹幕，她想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发展太快，她作为象牙塔里的“老人”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
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中学生在她这个数学系本科毕业生还在读题的过程中，就解出答案了？
弹幕一打开，一大片字幕飞过。
首先跃入眼中的是一堆惊叹号。！！！！！！！！！！！！！！！！！！！
找回人类自信的李老师，又放心的关上弹幕。
那个美少年已经拍亮按键，手又插回裤兜里，闭目养神。
速度太快，快到对手猝不及防，日国对手显然以为他是为抢速度牺牲了准确度，冷笑一声，更加淡定的运算起来。
场外华方评论员也发出了质疑。
“聂琛的这个举动或许会给今天的比赛带来很大变数，我们期待结果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日国队长压着时间结束前，才按亮提交键，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向聂琛，不过聂琛又闭上眼睛，陷入属于美少年的神秘空间，眼皮都没抬一下。
验证阶段从日国队长开始。
数字一个一个移过去。
全对。
日国选手开始挥着拳头庆祝，没人相信不到一分钟就提交答案的聂琛能够成功。
小李也不相信，直到——
国旗点亮，少年睁开眼睛，好看的桃花眼里光芒四溢，华彩流萤。
少年风流。
“讲，讲完了……”小李老师盯着从屏幕里跳出来，明显长大了些的美少年，有点结巴。
少年眉目清隽，长而浓密的睫毛还是懒洋洋的半搭着，朝温瑶点了下下巴：“过来，回家。”
小李老师张张嘴。
琛神。
他不高兴！
琛神。
和温瑶认识？
Omg！
“聂瑶，”小李老师突然站起来，拿起卷子，“老师不是有意找你的错，真的是有同学说你考试打小抄，这种事情有人举报了，老师肯定得叫你来……”
“谁？”聂琛开口。
“是……”
“瑶瑶！你这边结束了吗？我们一起回家吧。”
邹阳背着书包及时从窗口探进头来，见校长他们也在，乖巧的挨个打了个招呼，眼睛在聂琛身上多停了几秒。
“学长好。”邹阳脸上挂出个甜甜的笑容。
十五岁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开朗又明媚，虽然没有温瑶那样极致的精巧秀美，却也算得上清新可人。
“李老师试卷改好了？”
邹阳走过来，从聂琛身边擦过，回头冲聂琛露出个可爱的笑容。
聂琛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还略带嫌弃地拍了拍被擦到的胳膊，邹阳僵着笑，挤到温瑶旁边。
“瑶瑶考了多少？”眼睛瞄到李老师手中那张70分试卷，邹阳惊讶，“70分，比之前进步了十多分呢，瑶瑶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