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临阵换歌
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想。
如果林嘉说的是真的——林嘉说的百分百是真的——那么他以后就可能陷入没有公告没有公司敢签约的状态，也就是说，他彻底凉了。
让一个人火不容易，但让一个人凉很简单。
只需要让他消失在公众视野里，便可以了。
“大不了以后写歌都不要钱！”
沈少言摸摸鼻子，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写歌当然要经过公司允许，但沈少言如果统统不要钱呢？
好像也不行，合同不允许。
沈少言真是满脑袋浆糊，一筹莫展。
他打了个出租车，往住处赶去。
路上，电话响起。沈少言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叫叶澜（真的好想写叶惠美啊！），普通工人。穿越过来后，沈少言还没和母亲通过电话，更没见过面。
只是通过前身的记忆，知道母亲是一个很好的人，很支持自己的事业。
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喂，妈？”
沈少言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小言，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我听人说，你现在在参加一个节目啊？”母亲的声音很甜，有点像是邓丽君。
“嗯，在参加一个选秀节目，《最佳练习生》。”沈少言回答。
“好，我儿子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妈妈真为你感到开心。”
电话那端的母亲有些语无伦次，沈少言就静静听着，偶尔回答一声。
“妈没事，就是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有点想你。好好参加比赛，我儿子我知道的，天下最厉害！不管什么困难摆在面前，我儿子可也没怂过。”母亲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少言有些无奈地收起电话。
当妈的肯定是希望自己儿子好的。
只是前身好像并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好。
有些出神，直到出租车司机好奇地撇过头问：“哟，你不是电视里那个沈少言吗？”
“啊？啊，是。”沈少言发现出租车司机认出来自己了。
“你这么大的明星也要自己坐出租啊？”出租车司机调侃道。
“没有，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没那么大。”沈少言道。
“哎哟，别谦虚了，你可不知道，我家闺女爱你都要爱疯了，我天天一进门，就能看到你挂在我家墙上。”出租车司机似乎是很苦恼沈少言挂在他们家墙上。
“呵呵……”沈少言摸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我听我闺女说，你参赛好像出了问题？什么公司封杀啥的？我闺女还说要找一帮人，给你凑毁约费呢，每人八百。你说一个小破孩，十几岁，自己还没赚钱呢，就给别人凑钱，这不是活歪了吗？”出租车司机絮叨着，“哎，你要是真是明星，可不能赚这帮女孩的钱啊，我闺女一个月也就一千块钱生活费，这要是给你八百，剩两百块钱，不得天天吃方便面？”
沈少言闻言一愣，他有些感动于自己的小粉丝要给自己凑钱。
但是更多的是想到，他现在是个明星了。
作为明星，要有带头作用。
就像另一个世界一样。
流量明星不说话，那帮女粉丝疯了一般集资买这个买那个，结果到最后还被粉头卷走好多。
化妆品、口红找流量明星代言——一帮男的，代言口红有个屁用？当然是因为他们的粉丝都会蜂拥去抢购啊。
一个明星会做什么，就会影响自己的粉丝。
明星穿的花里胡哨，纹身戴鸭舌帽比划说唱手势，于是大批大批的女粉丝装扮成嘻哈范儿，广为流行。
“如果自己能够继续当明星，必须要注意这一点。”
沈少言默默地想。
“不过我看你这个人好像还挺实在的，跟你妈说话是吧？打电话态度也挺好的。挺难得，我家那闺女，天天跟我吵，烦都烦死了。跟我吵也就算了，谁让我从小就打她呢？架不住她和她妈妈吵架啊！她妈妈含辛茹苦把她养得这么大，到了却弄个不讨好。唉！孩子大了，也就野了……”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在说些有的没的，关于他的家庭，关于他女儿，关于他女儿做出的种种叛逆之事。
最后还安慰了一下沈少言，说他唱的歌他听过，还挺好听的，要继续努力。
沈少言笑着硬撑下来，然后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行了，大明星就不用给钱了，给个签名吧。我回去跟我闺女显摆显摆，让她少作。”
到了地方，出租车司机没要沈少言的钱，反而拿出纸笔，索要签名。
沈少言想了想，拿过纸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句话。
“我是个小明星啦，能做的事情不多，不过总也得做。矫正年轻人的三观，很重要。拿回去，看看你女儿怎么说。”
沈少言笑着将纸笔递回去。
出租车司机心想这个明星怎么老气横秋跟要死了似的交代遗言？
然后拿回纸笔，一看，先是一乐，然后又郁闷了。
本想跟沈少言说点什么，但是沈少言已经走了。
再看看纸上的话，出租车司机更郁闷了。
只见那张纸上用很漂亮的字写着：
听妈妈的话——沈少言
“干嘛只听妈妈的话，就不能再听听爸爸的？”
……
“什么？你要换一首歌吗？”
刚从录音室走出来，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人员们接到了沈少言的电话，不禁怒火中烧。
好不容易把四个歌手的歌全部录完，编曲弄好，现在又要换歌？
玩人呢？
“麻烦韩编导了，我小样已经写好发你邮箱了，拜托拜托！感激不尽！”
被沈少言称为韩编导的人是《最佳练习生》的编曲导演，也就是音乐总监，全名叫韩真旭。所有选手的歌曲，都要经过他的编曲，最终成型，搬上舞台。
挂断电话，韩真旭虽然很不想给沈少言再弄一遍，但他也知道沈少言那是台长亲自照顾的。
尽管听说台长只是随口一说，但这个随口一说，能量可大。
台长之后在不在意韩真旭不管，但现在台长是肯定要管的。
“算了，反正就这一场比赛了。这个沈少言以后也没什么曝光率，估计是想抓住这个机会，最后露一手，成全他吧。”韩真旭自言自语，打开了沈少言发过来的demo。
韩真旭猜得不错，沈少言真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便别后悔。
沈少言估计四强争霸赛是自己最后露脸的机会，以后肯定被整个华夏歌坛封杀。
那就趁着这最后露脸的机会，将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好。
今天听了出租车司机的话，沈少言觉得自己最后能做的，就是给自己的小粉丝们一个正确的三观。
买东西集资这种事，自己倒了她们也就散了。
但是还有些东西，需要一点点的改变。
“听妈妈的话？这什么歌？儿歌啊？沈少言还真是怪模怪样的，别人写情歌，他啥都写就不写情歌。”韩真旭看到demo的名字，不禁摇摇头。
点击播放，一阵简单的钢琴前奏，很普通，基本上没啥特点。
然后歌词来了。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第一句，没觉得什么，
第二句，还是没觉得，
第三句……
韩真旭愣了。
这首歌……
韩真旭觉得，他要好好给沈少言编个曲。
这首歌很有意义。
“沈少言用心了啊！是个好歌手，就是可惜了……”
韩真旭真心地为沈少言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