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事故
沈少言摸摸鼻子，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张小白又问。
沈少言心想，我难道要说我老婆生孩子吗？
“能参加《最佳练习生》，就是我最高兴的事。”沈少言很会做人地回道。
“嗯……”张小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就是沈少言啊？”旁边的导师好像认识沈少言，“《告白气球》是你唱的吗？”
“是我唱的。”沈少言坦言道。
“《告白气球》？”张小白却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写的歌，挺清新的，很好听，有空可以听听。不过没有单曲，只有拍的视频。”那位导师给张小白解释道。
“行，今天你打算唱什么歌？”张小白问。
沈少言道：“《黑色幽默》。”
《黑色幽默》是周杰伦出道第一张专辑《jay》里面的一首情歌，旋律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演唱难度最大的，这是一首中慢速歌，副歌部分的高音达到了惊人的highc，纯粹的嘶吼，深入人心。
《黑色幽默》的第一段，仅仅以简单的钢琴伴奏，给人一种低沉忧郁的凄凉感。当第一段副歌结束，突如其来，伴奏完美变化，各种乐器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完全两首歌的感受。突然却不突兀，层次感极其分明。
沈少言选这首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最近正好将这首歌的编曲完成了，仅此而已。
随着伴奏的响起，沈少言戴上耳返，开口演唱。
当沈少言第一句唱出口时，三位导师脸色一变。
躲在后台的李寒脸色更是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没工夫听完沈少言接下来的演唱，直接跑去找工作人员。
沈少言很在情绪地唱完了整首歌。对于他来说，带入情绪，才能真正唱出好听的歌曲。这其实是每一个歌手都应该懂的事情。
《黑色幽默》整体悲哀凄凉，所以沈少言的情绪也便如此悲哀。
唱完之后，沈少言鞠了个躬。
他抬头看了看三个导师的脸，发现三个导师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心里一惊，莫不是我唱砸了？
沉默良久，张小白拿起话筒，道：“你这首歌叫什么？”
“《黑色幽默》。”沈少言道。
张小白呵呵一笑，道：“那还真是一个黑色幽默啊。我唱歌也算有些年头了，遇到过各种各样奇葩的歌手，但我还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种唱歌模糊不清，还走调的歌手。”
沈少言赶紧道：“是这样的，我唱歌模糊不清是为了模糊一些歌词的韵脚，让整首歌更加朗朗上口，虽然有我自己唱歌习惯因素，但我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至于说走调……”
“不好意思，模糊不清也应该有个限度。走调好像就不用解释了吧？你这个，我真的没办法给你通过。”张小白断然说道。
沈少言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我要给你不……”
“等一下！”
张小白“不通过”三个字刚说出一个“不”字，忽然场边有一个人跑过来，阻止了他。
沈少言看着跑上来的李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什么人？”张小白皱眉问道。打断他的话，让他非常生气。
李寒恭敬地鞠了个躬，道：“三位导师好，我是沈少言的朋友。刚才的演唱我也听到了，他的声音确实太过于不清楚。但我希望三位导师能够再给他一次演唱机会。他平时唱歌不是这样的，刚刚是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这怎么可以？如果他能够唱两次，对其他歌手太不公平了。”一位导师说道。
“是啊，太不公平了。”另一个也赞同道。
李寒看着张小白，非常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张老师，我知道您是一个视音乐如命的真正的歌手，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一个有音乐天赋的人被埋没。再给少言一次机会，他的歌一定会让您满意的。如果不是，我愿当场谢罪。”
张小白沉默片刻，嗤笑道：“你的谢罪有什么用？”
李寒道：“没用，但我想您能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一个展现自己真正才华的机会。我的朋友有才华，只是缺一个机会。”
张小白道：“别胡闹了，机会已经给了，别找借口。”
“真的不给？”李寒确认道。
沈少言觉得今天李寒似乎有些太过了，他拍拍李寒，道：“李寒，别搞了，我唱的不好，不怪别人。”
李寒却置若罔闻，对张小白说道：“真的不给？”
张小白看着李寒的眼神，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他淡淡说道：“给过了。”
“好。”李寒点点头。
“你干什么李寒？”沈少言拉着李寒，想让李寒和他一起离开。
李寒却推开沈少言，看着张小白道：“张老师，您应该庆幸这不是一场直播。”
张小白皱皱眉：“什么意思？”
“沈少言的话筒有问题。”李寒道，“他的话筒音色被改了，音调有偏移。”
“话筒有问题？”张小白笑了起来，“别闹了，所有参赛人员的话筒都是统一规格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李寒拿过话筒，清唱了几句《世界末日》。
张小白听到了明显的走音。
如果说沈少言走调，是他唱的不好，但这个李寒难道也五音不全？
“把话筒给我。”张小白伸手要过话筒。
他轻轻唱了一句，脸色当即大变。
这个话筒，竟然真的有问题！
话筒里面似乎被做过了手脚，正常声音唱出来后，会出现些微的走音现象，就仿佛是话筒中的发声器出现了偏移。
当些微的走音汇聚到一整首歌里面的时候，那么整首歌自然就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导演，这是怎么回事？”张小白回头问坐在场边的导演。
导演笑容满面地站起来，道：“可能是这个话筒坏了吧，可能是运输过程中摔过了。既然不是这位选手的唱功有问题，那我觉得就重新再录一遍吧？张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张小白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沈少言，你再唱一遍吧。”
沈少言全程没说话，因为他刚才唱歌的时候是听不见自己的歌声的。
他的耳返声音很大，几乎盖住了他自己的声音。所以李寒跑上来为他争论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没唱好。
没想到竟然是话筒有问题？
“加油，这一次一定能行的！”李寒对沈少言说道，“其他事情，我们下去再说。”
沈少言点点头，接过新的话筒。
这一次，沈少言决定不戴耳返，直接听着伴奏唱。
《黑色幽默》的伴奏再次响起，沈少言轻轻唱起：
“难过
是因为闷了很久……”
第一句唱出，沈少言知道自己这次的演唱没问题。
张小白皱起眉头，这一次，沈少言的演唱确实变化很大，完全没有走调的现象。虽然唱歌听不清还是听不清……
“……是因为想了太多
是心理起了作用
你说
苦笑常常陪着你
在一起有点勉强
该不该现在休了我
不想太多
我想一定是我
听错弄错搞错
拜托我想是你的脑袋有问题
随便说说
其实我早已经猜透看透
不想多说
只是我怕眼泪撑不住
不懂你的黑色幽默
想通却又再考倒我
说散你想很久了吧
我不想拆穿你
当作是你开的玩笑
想通却又再考倒我
说散你想很久了吧
败给你的黑色幽默……”
沈少言很是顺利地将整首歌唱完。
张小白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敲击桌面。
旁边的两个导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通过。”张小白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导演知道，张小白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