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园游会 下
应付这个世界就已经很麻烦了，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呢？
但有些时候，不找麻烦，还真不行。
“干什么？”小佩有些吃惊地看着沈少言搂住自己，折返回来。
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被沈少言搂在怀里，小佩不禁红了脸。
沈少言奇怪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西餐厅里其他人的注意。方才服务沈少言的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沈少言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
服务生有些难解地看了一眼，笑着走开。
当钢琴前的男子一曲奏罢，餐厅里响起了不大不小的掌声。男子很受用地冲着众人点点头，然后走下台去。
“你先回座位上。”沈少言低声对小佩说。
小佩虽然并不知道沈少言要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回到了座位。
沈少言活动活动手指，然后将西服的袖口打开。整理了一下衬衫，他走向那架钢琴。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餐厅经理就在钢琴旁，看到沈少言过来，急忙拦住。
沈少言用小拇指挠了挠额头，道：“刚才我听那个服务生说，你们餐厅的钢琴是不允许顾客弹的？”
被沈少言点名的那个服务生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匆匆跑过来，道：“经理，这位就是刚才想弹钢琴的客人。”
“哦。”经理点点头，笑着对沈少言道，“是的先生，我们餐厅是有这个规定，所以很抱歉。”
虽然是在笑，但经理的话语中，满是拒绝之意。
“那为什么他可以弹？”沈少言是在说刚才那个男人。
“这个……”经理想了想，道，“因为那位先生是我们餐厅的老主顾了，而且他有很专业的钢琴水平。我们相信他能为大家带来一首好听的钢琴曲。”
沈少言咧了咧嘴：“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们餐厅的老主顾，而且我弹不出好听的钢琴曲？”
经理微笑着没说话。
沈少言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就在经理以为沈少言会知难而退的时候，沈少言忽然问：“如果我办理了你们这里的会员卡，算不算老主顾？”
经理愣了一下：“当然算，只要您办理了会员卡，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会员卡多少钱？”沈少言问。
服务员提醒道：“一万。这位先生，不要因为一时的不满而意气用事。在这里吃一顿饭虽然很简单，但是想成为会员，却需要花费很多……”
“废什么话？刷卡！”沈少言当即打断服务员的话，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你……”服务员心想，我这是为你好，你有办卡的钱，去哪儿不能满足那个妹子的要求？你自己买一架钢琴不好吗？
经理笑容满面，道：“多谢先生。”
刷卡，一万块，会员卡到手。
“现在我是最尊贵的客人了？”沈少言问。
“当然是……”
“我想弹钢琴，可以吧？”沈少言道。
“这个……您会弹钢琴吗？”经理问。
“呵呵。”沈少言没正面回答，他推开经理，径直走到钢琴旁。
经理想再次阻拦，却听沈少言大声说道：“今天呢，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一天。很高兴能够在这里与诸位享受美好的晚餐。我想为大家献上一首钢琴曲，与大家共勉。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沈少言的话顿时吸引了诸多的客人，他们大多数都给来鼓励和善意的微笑。
经理见此，只好停下脚步，站在一旁。
“怎么办啊经理？”服务生有些为难地问。
“能怎么办？等他搞砸了，再让沃夫先生出来弹一首。”经理气愤地说道，“不自量力！年纪轻轻，目中无人，真是太嚣张了！”
服务生看着钢琴前，已经将手搭在琴键上的沈少言，忽然道：“经理，如果他钢琴弹得真的非常好怎么办？”
“蛤？”经理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
沈少言坐在钢琴前，闭上眼睛。
对于古典音乐，其实他并没有很深的研究，顶多算是听过，且熟悉。但真让他不看着谱子弹出来，他又没有绝对音感，根本不可能。
所以，坐在钢琴前，沈少言完全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应该弹什么了。
《逆鳞狂想曲》。
这是周杰伦在金曲奖上弹奏的一首钢琴曲。这首曲子只有短短的三分钟，整体以巴赫的平均律c小调前奏曲为主，中间掺杂一些搞怪的东西。
作为周杰伦的忠实粉丝，他唯一会弹，弹得超越常人的，也就是这么一首钢琴曲了。
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
起手，弹奏！
轻快的音乐如同骤雨落屋檐，噼里啪啦落在半空之中，极其快速的琴键飞扬起来，美妙的音乐便随之而来。
“他，他真会啊……”服务员愣住了。
“年轻人，不好欺负啊……”经理也愣住了。但他想得更多一些，那就是这件事应该怎么善后。
此时钢琴曲的节奏越来越快，真如白居易曾描写的《琵琶行》一样，大珠小珠落玉盘。
餐厅里的客人们，本来放松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尽管并非将钢琴弹得越快，就越能显示演奏者的水平，但能将钢琴弹得快，确实也是一种高超的本领。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席的沃夫先生返回到了餐厅。
他看着台上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禁张大了嘴巴。
这是哪个大师的弟子？手法老练，技法纯熟。
只是这个巴赫平均律，怎么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沃夫正疑惑着，忽然耳中的旋律整个变了。
方才是快速而变化多端，但是此时，节奏却突然停顿下来，反而变成了一种小孩子戏耍般的旋律。
沃夫不知道，但是全场的客人们，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掌声。
因为这个节奏，再也不是巴赫了，而是——《超级玛丽》！
是的，当沈少言弹到一半时，忽然将巴赫变奏成了《超级玛丽》。这一惊喜，令在场的客人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一边笑着，一边使劲为沈少言鼓掌。
巴赫变成《超级玛丽》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完美融合在一起，不令人感觉突兀，这就是演奏者的本事！
《超级玛丽》演奏到水管工死亡之后，再次变为巴赫，并完美结尾。
全场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小佩拍得最是用力。她猜到沈少言会弹钢琴，但是她也没想到，沈少言的钢琴弹得这么好，想象力竟然也如此丰富！巴赫和《超级玛丽》，古典音乐和电子游戏，两种东西结合到一起，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沈少言，就是在演奏之中，随手一弹，弹出来了！
“我可是鬼才！”小佩想起沈少言对她说的话。
他确实是个鬼才！
沈少言起身，致谢，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再次说道：“方才是我献给大家的饭后甜点。接下来，我想送给我心爱的女孩一首歌。今天这个女孩也来到了这里……”
沈少言伸手指了指小佩。
一片掌声。
“……我想对她说的话，就在我接下来的这首歌里。”
小佩吃惊地看着沈少言，她可从没想过，沈少言竟然会为她写一首歌！
是什么时候写的？是早就已经写好的，还是……就在刚才？
在小佩胡思乱想的时候，钢琴声再次响起。
温暖，仿佛置身阳光之中。
这一次，沈少言没有追求速度，而是追求着一种韵味。
然后，沈少言开口唱道：
“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
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思念跟影子在傍晚一起被拉长
我手中那张入场券陪我数羊
薄荷色草地芬芳像风没有形状
我却能够牢记你的气质跟脸庞
冷空气跟琉璃在清晨很有透明感
像我的喜欢被你看穿
摊位上一朵艳阳
我悄悄出现你身旁
你慌乱的模样
我微笑安静欣赏~~
我顶着大太阳
只想为你撑伞
你靠在我肩膀深呼吸怕遗忘
因为捞鱼的蠢游戏我们开始交谈
多希望话题不断园游会永不打烊
汽球在我手上
我牵着你瞎晃
有话想对你讲你眼睛却装忙
鸡蛋糕跟你嘴角果酱我都想要尝
园游会影片在播放这个世界约好一起逛……”
这是一首显而易见的情歌。
但是却与如今流行的情歌截然不同。
如今华夏市面上流行的情歌，大多是简单而直接的。要么是我爱你，要么是我要你，并没有多少懵懂而羞涩的意味。
对于一首歌来说，旋律很重要，但歌词更重要。
很显然，沈少言唱出的这首歌，歌词让其登峰造极。
当现场所有人还沉浸在园游会的甜蜜爱恋之中时，沈少言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绅士礼。
“《园游会》，送给我心爱的女孩，希望她能够喜欢。”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