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大道有毒
“垢身？”叶轩出口询问道。这个词汇对于他来说，很是陌生，他从未接触过，但冥冥之中，感觉这个词汇很是熟悉。
“对，便是垢身！”那金乌看向后者，缓缓地开口。
“远古时期的修行之法，与现在的修行之法有着千差万别，便是修行体质也有所不同！”
“那时候，人人皆可修行，可修行之后，便需要斩去垢身！”
“那日那魔尊与琅琊圣域的老东西大战，被消灭的，便是那老东西的垢身！”
“而你，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筑基修为，竟然可以凝出垢身来！真是奇怪！”
那金乌嘀咕着，看向叶轩。
叶轩听着那些话，陷入沉思，而后开口说道：“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凝出垢身来？”
“呵呵，你当垢身是分身吗？修行到一定境界都可以斩出来的吗？不过，举凡能够斩出垢身的修士，无一例外都成了一代强者！不过，他们凝出垢身的修为，大多数都比你高出不少，便是那琅琊圣域的老东西，据我所知，他凝出垢身的时候，是在炼虚境界后期，便是当今天下人族第一强者的唐皇，也不过是元婴期凝出的垢身来，你这家伙，居然在筑基期就有了凝聚垢身的趋势！”
“莫非，你真是大道所生的生灵不成！”若非金乌无法从都天十二镇狱神阵之中走出来，它必然要将叶轩好好地研究一番不可。
叶轩闻言，照那金乌的话来讲，以及在一定程度之上的成就已然超过了唐皇那样的人物，他心中觉得很是骄傲，连身子骨都不禁挺直了几分。
而后又想起了什么，随后开口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凝聚出的垢身来？”
“我没有垢身！所谓垢身是你们人类修炼过程中，走出的一步！”
它看着叶轩的眼睛，从后者的目光之中，它读出了深深的怀疑：“不管你信不信，除了你们人族之外，世间万族，都不需要凝聚垢身，斩去垢身！”
叶轩闻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金乌抬起头来，眼睛透过了识海天地，落在叶轩的左瞳之中。
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岩壁，直接投射到外界中去，它好似看见了星河闪烁，日月浮沉。
许久之后，它吐出了几个字，那几个字，让叶轩在以后的修行之中，仍为之动容。且随着修行越好，感悟越深。
“传闻中，大道有毒！”它的声音很轻，且仅仅只在叶轩的识海天地之中传出。
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好似有种特殊的魔力，勾动天地异变。
外界风起云涌，有惊雷滚滚从天而落，声音响彻天地，可这一切，并不曾影响到叶轩。
雷声，风声，雨声，一起落下，一瞬间涌入他的耳中，好像想要盖住那几个字的声音，那几个字，好像真的拥有特殊的魔力一样。
叶轩右瞳之中，那封印层层炸裂，他的右瞳直接破开了那上古魔头的封印，重新出现。
顷刻间，那一缕蓝光透过天地，他仿佛看见了流动在天地之中蒙蒙存在的大道，而下一刻，那一抹蓝光顿时消失不见，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破封了，怎么会，我设下的封印居然被打破了！”云梦泽某处，那魔头看向天穹，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自己在叶轩体内设下的封印被破掉了。
而后，他的目光穿过层层虚空，落在叶轩的身上，却没能发现对方身上出现的异常，于是他的目光落在叶轩的右瞳之中：“好像，要苏醒了！”
他皱着眉头，随后开口道：“你他么的现在苏醒，亏得遇见我，否则小命不保！”
他脚步虚晃，顷刻间从云梦泽中离开，不知进入到了哪里去。
当然，对于这一切，叶轩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右瞳破开了封印，他也不曾看见天穹之中流动的道。
他心中仿佛掀起了万丈狂澜，与此同时，他原本古井无波的道心之中，仿佛被丢入了一块石子，起了一丝丝波澜。
“大道有毒”他沉吟着这四个字，却不知道怎么去理解。
“因为大道有毒，所以你们人类修士入修行，去修炼，在吞吐天地灵气，去感悟天地大道的时候，便会摄入毒素。灵气之中存有毒素，大道之中存有毒素。这毒素无处不在，所以，你们修行越久，道行越强，便中毒越深！”
“所以，垢身便是我们修炼，悟道之中，得到的毒素形成的吗？”叶轩的声音有些颤动。
这一夜，金乌对他说的，几乎完全颠覆了他修行途中知道的任何道理，尤其是大道有毒这四个字，若是流传出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视作疯子。
大道怎会有毒，若是大道有毒，那么那么多修真者追寻的又是什么！
叶轩几乎不敢去想，若是心理承受能力有限的修士，此刻道心早已出现裂痕，更有甚者，道心粉碎，修为化为乌有。
“是的，你们的垢身，便是由此形成的，大道有毒，所以你们无论如何修行，都会中毒！”
“所以，就需要凝聚出垢身来，吸收了体内积累的毒素去，而后将毒素斩下，可是，毒是大道的毒，斩去的，究竟是毒，还是大道！”叶轩久久难以平息心境，他开口说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能够看出你的体内之中由修炼而来的毒素在一点一点的被那九死幽冥花吸收了去！在我看来，那便是在凝聚垢身！你怎的是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开心才是，你凝聚出了垢身，只要将那垢身斩下，你的身体便会变得纯净无暇！”
“按照你们人类的划分的体质说来，当斩下垢身之后的你的身体，便相当于你们认知之中的道体！有了这等资质，真灵可期矣！”那金乌说着，看着叶轩愁眉苦脸的样子，随后开口说道。
“你是说，斩去了垢身的我，相当于拥有了道体这样的资质！”
“便是如此！”对方含笑说着。
却不曾想到，后者露出笑容来，而后疯狂大笑。
原来，所谓的资质也是假的，从来都没有什么有漏体，无漏体，灵体，道体的存在。
有的，只是垢身罢了！
这修真界中，究竟还有多少事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来，叶轩觉得自己的道心之中，又出现了一道裂缝来。
颠覆，从金乌口中说出的这些话，完全地颠覆了过往他认知的一切，他不知道金乌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无论真假，在它开口的那一瞬间，叶轩便输了！
突然，叶轩停下来，出言询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那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垢身！”后者微微一笑。
“我的垢身对于你有何好处？那不是大道所产生的毒素吗？”叶轩开口问道。
“是啊，垢身是由大道所形成的毒素形成的！可是，你别忘了，你很特殊，你的垢身，除却了大道形成的毒素之外，还有我的血脉，甚至，还有你的部分血脉！”
“我记得我们曾经设立过的道誓，说的便是你为我寻一具金乌身躯来，而今，你斩落的垢身，便是我最好的金乌身躯！”金乌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来。
“那大道毒素呢？”
“我们金乌一族修行，却是没有所谓的大道有毒这种说法，我知道，与你说了你也不一定信，你斩下的金乌血脉，当我的魂魄入主垢身之后，只消我回到我金乌一族的圣地之中走上一番，便会彻底地消除了去。至于你，还是别动这个心思了！”
“天地大道有毒，仅仅是与你们而言的，你们除了斩去垢身之外，别无方法可以抹去！反正，你也是需要斩掉垢身的，不如将那垢身的控制权交与我，如何！”金乌开口说道。
当然，还有很多因素它没有说出来，对于叶轩，它没有必要将一切全部坦白了去。那垢身是毒，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补品。
因为毒素，本身是大道所形成的物质，烙印在身体之中，连同血脉排斥出去，一旦它入主了那垢身，它便能够通过那所谓的“毒”来感悟大道，从而快速地成长，当然，这些叶轩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句话落在金乌耳中，便觉得无比地熟悉，曾经，叶轩一次次地向它寻求帮助，但每一次，回复给叶轩的只有这一句话，而今，叶轩将这一句话反过来，完完整整地还给了金乌。
这句话无论什么意思，反正听起来都是怪怪的。
“我可以全心全意地帮助你，不给你使绊子！我有千年的岁月沉淀的经验，足以能够指导你的修行，还有金乌一族的修行之法，大可以全部告诉你！你的肉身此时已经达到修行下一个层次的条件，只要你答应，我能给你淬体的一切功法！”
这个条件对于叶轩而言，似乎很有吸引力，但他想了想，没有必要这么快地答应对方，于是开口道：“我再想想！”
“没事，你想你的，我等的起！反正凭你现在的能力，还斩不去垢身！”那金乌坦然笑着。
叶轩的意识从识海之中抽出，这一夜，对他而言很是特殊，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只觉得这一方天地变得格外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