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颠狂仙”徐荣

  第二十章“颠狂仙”徐荣
  初日未升,晓风残月。窗外柳下因风摇曳,沙沙作响。莫凌雪在地上盘膝打坐,双手平放在双膝上。随着胸口的起伏,鼻子间呼出两行白气。周身点点元力随着莫凌雪的呼吸进入到他体中,游转于上下丹田。
  莫凌雪体中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震响,双眼睁开,将两道白气重复吸进体中。
  “再养两三天伤,应该就痊愈了。”莫凌雪缓缓站起,靠到窗边,发出一声低低地喟叹:“喝参汤果然比正常打坐聚气能更快吸收元力真气……”
  莫凌雪缓缓握掌,感觉到体中元力真气的精纯度,不禁微微一笑:“以我如今元力真气的精纯程度,如果再遇上林荣林慈,也不用像上次那样废力了。如果再遇到那个刺客……”
  莫凌雪的脸渐渐沉了下去,若是再遇上那个刺客,自己能有几成把握能逃得掉?以那个刺客那么快的身手,阴寒至极的掌力,只怕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如果她再次来杀我,还想全身而退吗?”莫凌雪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张黄符,喃喃地道。他能感受到黄符中蓄着一股极其恐怖的能量,只要他将元力真气注入天火符中,必将引起一场恐怖的爆炸!这张天火符所蕴含的能量足以摧毁周围三丈内的所有东西!
  “祝瑾说过,一张天火符在广州府中最少值二十万两银子,即使她夸大其词,天火符也极为稀少,少说也有十万两左右。以林仁刚的财力虽说也有这个钱,但想要买到天火符也不容易。祝瑾说广州府只有她有天火符不能作真,但天火符也应该是极少的。如果我再画出两张天火符……”莫凌雪想到这,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上次画天火符便险些搞死自己,想再画两张以自己现在的元力真气绝不容易。上次也是借了凶兽内丹才勉强画了出来,再画两次还不得搞废自己?
  “不过……服食金参对于元力真气的提升速度这么快……如果……”莫凌雪双眼渐渐明亮起来:“莫家占据着天城九成九的布匹生意,我这个莫家大少爷也应该也能分到不少的银两,想要吃几根金参估计也不成问题!只要服食金参便能快速吸收元力真气,再画出两张天火符也不是那么困难!”
  还有的就是梦中那红衣女郎说过的话,待他塑成仙胎就能去北海神冢找她。虽然莫凌雪不知道北海神冢在哪,也不知道塑成仙胎要多久,但知道北海神冢自己非去不可!因此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提升自身的实力!只有尽快凝成金丹,才能面对莫家的冷眼,才能面对林家的暗杀!面对自己解不开的那个谜!
  “现在只有尽快恢复伤势,回到天城,借着莫家的底蕴服食金参,结成金丹。”莫凌雪目光深邃,凝视远方。“不过……金参价格不菲,我这个废物大少爷莫家肯给我多少钱?”
  这时,门外有人大声道:“喂,起床了没?”随即房门被暴力推开,一个黑袍女郎急冲冲跑进房间。
  莫凌雪苦笑道:“早起了,催那么急干嘛?”黑袍女郎抽开房间中一个小柜,从中取出另一套黑袍和一个铁面具,大声道:“快点,穿上衣服,跟我走。”
  莫凌雪奇道:“怎么了?去哪里?”
  黑袍女郎气喘吁吁地道:“我师父……我师父要去给人家做法……你穿了衣服跟我一起去。”取过一个铁面具,戴到脸上。
  莫凌雪眉毛一挺:“好熟的面具……我在哪看过?”取了桌上大黑袍穿了,大黑袍十分宽松,仍有一大截拖在地上。又捡起铁面具,面具制作精良,露出了一双眼孔和两个鼻孔。
  黑袍女郎道:“我师父现在给人做法去,我们就跟到后面,给师父壮声威,你别说话,站着就行。喂!这面具要这么戴。”抢过面具,扯住他胸襟,将面具给他戴上了。
  莫凌雪只觉她柔荑软若无骨,在自己后脑摸过时十分舒服。闻到她身上的淡淡薰香,不禁一阵心旷神怡。道:“你师父要给人做法?做什么法?”
  “就是给人家做什么召魂法,你快跟我一起去,反正就跟着别说话!”黑袍女郎瞪了他一眼,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莫凌雪苦笑道:“好的,你别那么急嘛!”见她戴上铁面具后只露出一双妙目,心中一动:“这不是那天天城市场卖给我金参的那个女孩吗?难怪我觉得面具熟悉!她怎么没发现我是买金参的人?”
  那黑袍女郎瞪视他道:“记住了啊!这户人家有钱得很,千万别开口说话,万一招惹麻烦了我打断你的腿。”
  莫凌雪摸了摸鼻子:“干嘛这么凶?我又不是不会听。”
  这时,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叫道:“霏霏,我的剑呢?把我的剑拿来。”
  莫凌雪抬头去看时,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已迎面进门。那男人穿着一身洁净布衣,脸容略显苍老,留了一把山羊胡,双肩高高如挺,两眼灼灼生光。
  那男人“咦”的一声,奇道:“这小娃娃是谁?”莫凌雪苦笑道:“在下李凤歌。”
  黑袍女郎白了那人一眼:“还不是你救回来的人。你不是说要找多个人壮壮气势吗?我让他跟着。”
  那男人哈哈一笑:“好极!”上前拍了拍莫凌雪肩膀,啧啧作叹:“恢复得不错,中了枯骨掌能恢复得这么快的人也是少有。小娃娃不错。”
  莫凌雪抱拳道:“多谢前辈前番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我救过的小猫小狗多了去,不用你谢。霏霏,我的剑呢?怎么找不到了?”男人向黑袍女郎看去,十分不解地问道。
  黑袍女郎道:“师父,你的长剑在烟花镇中早当了买酒,哪有什么剑?”
  “咦!有这回事吗?我什么时候把剑当了?”那男人伸手搔着脏乱的头发,隐约想起似乎真有这回事。
  黑袍女郎抱头哀嚎:“你自己上次喝多了耍酒疯,把剑当了自己还忘了?”
  那男人恶狠狠地瞪向她:“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黑袍女郎摘下面具,怒冲冲地道:“我拦了,还把剑拿走了。你自己把剑抢了一路猛跑,我又追不上,你还怨我?”
  那男人“啊”的一声,讪笑道:“我似乎忘了……”
  黑袍女郎道:“你……你还耍流氓!在人家门口脱裤子撒……撒……”后面尿字却说不出来了。
  那男人忙道:“别说了别说了,师父早忘光了。走走,我们出门去。”拉着黑袍女郎右手,跨步出门。
  莫凌雪苦笑一声,心里喃喃道:“真是一对奇葩师徒。”急忙跟了出去。
  那男人脚步一顿,回头向莫凌雪微微一笑:“小娃娃,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人重伤成这个样子?”
  莫凌雪摇了摇头:“我是广州府天城的人,被一个蒙面女子偷袭受伤,也不知道是谁。”
  那男人也不多想,咧嘴笑道:“待会跟了我过去不用说话就行,暂时装作我徒弟。”莫凌雪应道:“是。”
  三人穿过一条花径,向东走去。此时日头渐渐升起,暖和的阳光泽盖大地。黑袍女郎缓了几步,到莫凌雪身边,道:“我师父疯疯癫癫的,你别管他。”
  “好。”莫凌雪微微一笑,问道:“你师父叫什么?”黑袍女郎道:“我师父外号是‘颠狂仙’,名讳我可不敢说。”
  那男人在前头听到,哈哈一笑:“我叫徐荣,年少时拜仙山道人为师,也不曾出家,因此也没学到什么厉害的法术,道术低微,没什么不好说的。”
  莫凌雪微微一笑:“徐前辈。”见徐荣大跨步行去,倾刻去了三数丈。向黑袍女郎问道:“我听你师父叫你霏霏,你叫霏霏吗?”
  黑袍女郎哼了一声:“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跟上前去。
  莫凌雪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
  渐行到前边一个花园,里中传来阵阵丝乐声。莫凌雪走进园子,便见到前边坐落着一座好气派的阁子。左右均有婢女按萧扬笛,乐声悠悠传响。
  徐荣正与一个体形壮硕的中年男子说话,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竟几乎竖了起来。只听徐荣眯着眼道:“真的有?”那中年男子点头应道:“自然不会有假,不然也不会请徐道长来。”
  徐荣咧嘴一笑:“贵夫人还是没醒?”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苦笑道:“依徐道长所说去做了,但这些乐妓在这吹了两天两夜,也没什么变化。”
  徐荣点了点头,望着里中屋子,皱眉沉思。
  莫凌雪向黑袍女郎问道:“他们在说什么?你师父不是过来给人做法吗?”
  黑袍女郎摇了摇头:“这是花城的一个大户人家,他妻子从上个月外出回来后便开始昏睡,开始尚能醒来,到后来任人怎么叫怎么吵也醒不来。我师父说是三魂七魄丢了一魂一魄,因此醒不过来。这两人令乐妓在此奏曲想引他妻子魂魄归来。”
  莫凌雪低声道:“原来如此,听他们说似乎失败了?”
  这时,只听徐荣冷笑一声:“有东西埋在这做法捣乱!把乐妓撤了!”
  那中年男子点头应好,令乐妓全撤了,问道:“徐道长,你说有东西在这做法捣乱?”
  徐荣微微冷笑,眼光扫视四周,压低了声音阴森森地道:“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你祝家中布下了阴阳互转大阵,不断抽取你夫人的魂魄。欲置贵夫人于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