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托付
“良宵苦短。那种事,改日再说。”
南宫乙将手探入萧琴的后腰,一阵轻拉,腰带瞬间松了下来。他将腰带抽出,看了眼满面羞红的萧琴,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将腰带蒙在了萧琴的双眼上,在她脑后轻轻打了个结。
萧琴微惊。
“你这是做什么?”
“红烛会燃到天明,太亮了,我怕你害羞。”
萧琴忽然想起二人在南宫家落入箱底密道时,南宫乙先是吹灭了火折,然后吻了她。
虽说早已习惯黑暗,虽说在擂台上蒙眼比剑尚能游刃有余,但此时面对南宫乙,却无法预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萧琴心中充满了忐忑,同时还有一丝兴奋。
她感觉到自己被抱起,移动了几步,被安置在一片柔软之处。
“是在床上吗?他不会真的要……”
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感受到南宫乙坐在床边,俯下身来,伸手在她脸庞各处轻轻拂过,又在唇上悄然一抹。紧接着是更加柔软的触感,带着些许酒香。
嘴巴被轻轻撬开,他在向她讨要刚刚那口酒。
一阵迷醉的亲吻,萧琴感受那双手慢慢向下游走,逐件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双臂暴露在空气中,凉意渐浓,热意亦盛。
萧琴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挣扎反抗。她并非不觉得害羞,只是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告诉自己——不要动,要听话。
昨夜拼命推开了他,代价就是今日找了他一整天。南宫乙的“突然消失”让她惶恐不安——他大仇得报,没有理由留在自己身边;南宫夫人反对,还声称为他觅得良缘;他是武当弟子,而自己却是“魔教妖女”……
她需要做些什么,将他留住。
今日已见过父亲,连最后一层顾虑都不复存在。如果他想要,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呢?
萧琴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
反正今生已注定只有他一人,今夜和三年后又有什么区别?虽然她还有一肚子疑问,但来日方长,既然南宫乙答应留下来陪她,今夜又何须多言。
大脑早已一片空白,浑身的燥热让她难以分辨他在抚摸亲吻她的哪里。
不知什么时候,萧琴逐渐失去了意识。
***
天亮了。
即便眼睛上蒙着一层丝带,萧琴依然能够感受到天已经大亮了。
摘掉眼前的遮挡,她缓缓坐起身来,些许的酸软无力让她有些难为情。
桌上的两支红烛早已燃尽,窗户紧闭,四下极静,屋里除了她没有旁人。虽然避免了与南宫乙相对的尴尬,但萧琴却莫名有种不安。
她低头看了眼半解的衣衫,底衣还完好的穿着。起身下床,除了觉得脑袋有点晕,没有感到身体有半点不适。
但这一点本身却让她感到十分不适。
“昨夜他……”
萧琴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远远望见桌上烛台之下似乎压着一件白色的东西,在通红的屋子里格外显眼。
她快步走到桌前,看清那物时,却呆住了。
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写着四个黑色大字——“待我归来”。
好熟悉的四个字,在哪看到过来着?
萧琴颤抖着手抓起了这张字条,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助的惶恐,紧接着一股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却被她拼命止住了。
“不要慌,去找他,先去找他……”
萧琴胡乱整理了衣妆,一路奔到了山脚。
她虽然强作镇定,但心中隐隐感觉到,南宫乙此番的消失和昨日的暂别不一样。
果然,河岸两畔的教众都跟她说并没有看到南宫乙出教。
她先是稍微安心,但转念一想,却又更加不安了起来。在山脚呆立半晌,她放弃了漫山找人的想法,决定直接去找另外一个人。
***
“南宫乙不见了,秋姐姐知道他去哪了吗?”
推开骆秋凉的房门,萧琴开门见山地问道。
骆秋凉自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南宫乙不见了?我听说昨天下午他和你爹一同进了山,随后萧大侠独自离去,他却留了下来,难道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他又走了,走之前留下了这个。”
萧琴将那张字条递给骆秋凉。
骆秋凉接过,看了一眼,寻思道:“难道他回家了?或者是回武当了?琴儿,你也别怪他,经过前日之事,他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回家或是会武当都是情理之中。”
萧琴摇头道:“他若回家,或是回武当,又怎会不辞而别。况且昨天他在我爹面前亲口答应会留下来陪我,但今日一早就消失不见了,秋姐姐不觉得奇怪吗?”
“他真的这么说?那是有些奇怪……”骆秋凉似有不解地晃了晃脑袋。
一阵沉默。
“秋姐姐,你不要骗我好吗?”
“我为何要骗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找他,而是直接来找你吗?”
“我也奇怪……”
“因为水防队的弟子跟我说,她们并没有看到南宫乙离开。”
“那你应该在山中找一找。”
“不,他若在山中,就不会留下这张字条,难不成是要跟我玩捉迷藏吗?他一定早就走了,而且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悄悄离开。水防队的姐姐们之所以说没看见,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们奉命这样说的。”
“她们奉谁的命?”
“全教上下,除了秋姐姐,还有谁能命令她们来骗我这个护教呢?”
“我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南宫乙在离开之前一定来找过你,求过你。他不止求你帮忙隐瞒他的去向,还求你在教中看着我,等着他回来,对不对?”
萧琴带着一丝哭腔的质问,听得骆秋凉有些心疼。
“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就应该知道,他是不会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他果真来找过你?”萧琴哽咽道。
“哎……”骆秋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张字条随手往桌上一丢,说道:“我以为你会寻他半天才来找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不错,南宫乙是来找过我,就在昨夜。这是他第二次大半夜的敲我房门,真是服了他……”
“第二次……”萧琴只是嘟囔一句,没有心思去问“第一次”是怎么回事,上前抓住骆秋凉的手臂,急切地问道:“秋姐姐,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骆秋凉看着她两眼湿红、衣妆散乱的模样,心生怜爱,拉过她的手将她按在梳妆台前,一边为她整理妆容,一边道:“你先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又拒人千里之外,把人给吓跑了?”
萧琴使劲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拒绝他。是他趁我……一定是他趁我眼睛看不见、意识又很模糊的时候,点了我的穴道。”
骆秋凉不禁抿嘴笑道:“眼睛看不见、意识模糊?你们到底在干嘛?”
“在洞房。”
萧琴毫无遮拦地说出了口。
回想昨夜之事,南宫乙一直按捺不动,并非在试探、在“报复”,而是在犹豫、在盘算。他蒙上了她的眼睛,让她陷入意乱情迷,并非“想要”,而是想离开。
骆秋凉一时哑然。
昨夜,她正思考如何处置肖墨之事,却被一阵轻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这位不速之客居然是南宫乙。
他毫不客气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骆秋凉皱眉道:“你真当我仙乐教姑娘的闺房是你家吗?说进就进,这可不是琴儿的房间。”
南宫乙歉然道:“深夜冒昧打扰,实在罪过。不过骆师姐还在教中,真是太好了。”
骆秋凉脸上一红,啐道:“呸!什么叫‘真是太好了’?我不在教中,还能在哪!”
南宫乙却没有心思开玩笑,正色道:“骆师姐,我有事相求。”
“怎么了?又被琴儿拒绝了?”
“我要暂时离开这里,但是不想让琴儿知道。所以还请骆师姐明日帮我稳住琴儿,让她好生在教中待着,等我回来。”
骆秋凉见他一脸严肃,知道不是开玩笑,便道:“你要去哪?为什么不能跟琴儿说?”
“我自有无法言明的苦衷,既然不能告诉她,也就不能告诉你了,免得琴儿追问起来,你会为难。”
骆秋凉目光一横,轻轻“哼”了一声,道:“好,我不问。但你至少要告诉我,要琴儿等你多久。”
“我不知道。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几个月,如果不顺的话……”
“不顺的话,你就回不来了?”
“不,我一定会回来。今日刚跟萧大侠提了亲,虽然他要我再等三年。”
骆秋凉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喜悦。
“真是搞不懂你们俩究竟在想什么,就不能相互坦诚、直白一点,非要让我这个外人跟着你们瞎操心。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来找我做什么?我可不想琴儿发现你人不见了,跑到我面前大吵大闹。”
“琴儿不会大吵大闹,但她一定会出来找我,这便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希望骆师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琴儿留在教中,除非我或是萧大侠来带她走,否则不要让她离开仙乐教。”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留得住她?”
“因为你不想她走,也有能力不让她走。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哪怕强硬一些……”
骆秋凉寻思片刻,抬眼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帮你?”
南宫乙淡淡一笑,“因为骆师姐喜欢琴儿,我也喜欢琴儿。你帮我,就等于在帮琴儿。”
骆秋凉“呵呵”一笑,“什么鬼理由!你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还麻烦骆师姐送我下山,并命河岸的守卫隐瞒我的去向。”
“那琴儿呢?你就不怕她半夜醒来找你?”
“她醒来应该是天亮之后的事情了,那时我早已在千里之外。”
“你想走,我不留。但你别忘了我们隔壁有一个偌大的追魂庄,庄里有一个别有用心的游少主,你就不担心他趁虚而入,来挖墙脚吗?”
“多谢骆师姐提醒,此事无需挂怀。”
骆秋凉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将他一路送到了河对岸。
临别时,她又问了句,“他还好吗?”
“他?”
“就是昨日你娘带走的那个人。”
“他在追魂庄,而我娘今日上午已经启程回苏州了。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行了,你走吧。”
骆秋凉没让南宫乙说下去,命弟子为他牵了一匹马,目送他一路向南,消失在黑夜中。
“不辞而别,你早晚会后悔。”
除了些许好奇,骆秋凉并不在乎南宫乙的去留。其实她更希望南宫乙离开,因为只要有他在一日,萧琴便不会安分。她不希望刚刚重整旗鼓的仙乐教接连兵折将走、再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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