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他不可能吃醋

  黑暗、恐惧、孤独、蚀骨钻心的痛包围着元嫔。
  这让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泻得浑身虚脱,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此刻,比当年还要痛苦百倍!!!
  元嫔先是双手环抱膝盖,蹲坐在原地。
  渐渐的,她痛得什么都顾不上,便蜷缩着侧躺在地上。
  周围的一切,仿佛随时都要将她吞噬掉,迎面便是无尽的黑暗。
  原来装满腌臜事的脑子,此刻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对未来毒发的恐惧和害怕。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感觉她快要承受不住蚀骨的痛,好似随时都要死在这里了。
  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又惨厉的叫声。
  门外,江逸寒抬头望着黑蒙蒙的天。
  天空上挂着一轮弯月,那光芒温和,却又散发着一层朦胧寒光。
  亦如他这个人,看似温润,却手段残忍。
  这一夜,元嫔不断的梦魇。
  脑子里天旋地转,耳朵里充斥着尖音和幽灵之音。
  还有那个带给他阴影的哥哥,如同尘烟鬼魅般出现在她半梦半醒的幻觉里。
  无限的恐惧,加上黑暗、静寂和乍醒过来的幻觉,使她最后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龙轩殿。
  倾颜与李忠一同搀扶着嬴湛到了后殿的内室。
  李忠将嬴湛送到内室,便醒目地出去了。
  适才宴会散了时,皇上虽没让江美人留下,却看了眼江美人,再又看了眼他。
  就是那么一个眼神,其中的暗示不可谓不明显。
  他若是连这点意思都琢磨不明白,也就不配贴身伺候皇上了。
  宫女太监们给主子们备了沐浴的温水,还有干净的睡袍。
  倾颜伺候男人沐浴,穿上睡袍。
  然后,她才在小莲和秦姑姑的伺候下沐浴。
  出浴时,小莲将浴桶里的水提出去了。
  秦姑姑伺候倾颜穿上了胭脂色的丝绸肚兜,这才发现睡袍放在屏风外没拿进来。
  “美人,您在这稍等一会,奴婢这就去屏风外取睡袍。”秦姑姑说完后,转身就出了屏风。
  中秋过后的夜晚,虽不冷,但也有些凉了。
  倾颜穿着清凉的肚兜,抱着双臂站在原地,便没那么凉一些。
  按理说,秦姑姑在屏风外取衣裳很快的。
  可是倾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秦姑姑。
  “爱妃可是在等这个?”突然,身后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
  倾颜整个人如平地惊雷。
  而她的左侧,男人提着她的丝绸睡袍,在她身旁晃了一下。
  倾颜轻轻“嗯”了一声,顾不上别的,只想赶紧把睡袍套上。
  结果她刚伸手去接睡袍,却被男人扔得远远的。
  看着被男人扔到远处地上的睡袍,倾颜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她转头,大大的美眸瞪着男人。
  殊不知,她穿着清凉时瞪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娇俏勾人。
  原本站在她身侧的男人,转而站在她身后,从背后圈住她的身子。
  倾颜弓着背,脖子也微微勾着,“皇上,嫔妾还没穿睡袍呢!”
  “不穿了,穿了也是要褪下的,多麻烦。”身后,男人在她耳旁低低地说话。
  大概是晚膳间喝了酒,亦或者是因为别的,反正他的声音有些哑。
  尤其是挨着她的耳廓说话时,听得人耳根子都要沉沦了。
  倾颜本来是觉得有些凉的。
  如今被男人圈在怀里,背后温暖而安全。
  她感觉到男人用指尖捏着她的秀发,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雪颈和耳旁,倾颜有些不甚自在地喊了声“皇上”.
  可男人却直接打横抱起她。
  身体重心不稳,倾颜只好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脖颈,将身子小鸟依人般靠在他的怀里。
  嬴湛横抱着女人,抬脚至床边,将她放在锦被之上。
  他没有急色地扑上去,而是站定在床边,从容地解着腰带与盘扣。
  只是,幽暗深邃的眸子,却直勾勾盯着锦被上的女人,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倾颜实在受不住这样锋芒的眼神。
  即使她身上穿着衣裳,可被他这么一看,她总觉得羞涩。
  倾颜一把扯过边上的薄被,正准备盖在身上时,身上便多了个男人。
  嬴湛先是将双手撑在女人两旁。
  而后单手撑在她的右边,右手则抬起来,落在女人的红唇上摩挲。
  倾颜听见男人开口质问:“爱妃这张巧嘴,是不是逢人都那么甜,嗯?”
  倾颜:“”
  她不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怒气。
  可她觉得今儿并没有说错什么话呀?
  她牵了牵唇,“嫔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不知?”男人俯身凑近,直视着身下的小女人,“爱妃难道没有在太后,在你三个哥哥面前甜言蜜语?”
  倾颜仔细斟酌了男人话里的意思。
  她在他面前甜言蜜语,他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了。
  哪次不是面上嫌弃,心里却受着了。
  至于她在太后面前甜言蜜语,他也早知道了,并没有如此生气啊。
  如此看来,错的不是她甜言蜜语,而是他对着三个哥哥甜言蜜语?
  可江逸寒他们只是他的兄长啊,兄妹之间还不能说几句掏心窝子的体己话了?
  不过,倾颜转念一想,就又想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嬴湛知道她换了个芯子!
  也就是说,他知道她与江逸寒他们没有实质性的兄妹关系。
  所以他是吃醋了?
  不可能!
  倾颜很快就否定了吃醋这个事情。
  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吃醋,嬴湛也不会吃醋的,顶多只是帝王该死的占有欲罢了!
  他可是有着铁血手腕,乾纲独断的帝王。
  他一心只想治理国家,怎会因为她一个女人吃醋呢。
  倾颜想到这个男人上次被陈院使他们挑拨离间,暗指她是西兹国叛徒。
  那时他便威胁她,让她不可背叛他,不然就告诉父兄,她换了个芯子。
  估计啊,他就是不想她和江逸寒他们走的太近。
  怕她到时候帮着娘家的西兹国,不顾北临国吧。
  毕竟,她的医术放在北临国,可是一把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思及此,倾颜望进男人眼底。
  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皇上,您想啊,哥哥们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北临,我自是要与他们好好培养兄妹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