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正义
观海宗几位长老和掌门隔绝了百丈崖不让外人进入，他们盯着崖上坐着的两位小孩，两小孩盯着海的眼睛从昨日坐下到现在眨也未眨一下，布满了血丝，连观海宗的长老们看了都为之动容。
何等毅力，让二人面对夜里肆虐的海风不曾断了念想，何等痴迷，枯坐二十四小时竟然还不愿醒来。
海东青眼里只有那一层层海浪，天珏心中却是那坚毅的石峰。那海浪冲击在石峰上，石峰的形状卸了海浪几乎所有的力。海浪一层一层，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石峰一次又一次的卸力。看似没什么出奇，就那般自然，但在二人眼中那是一招招剑诀，这一招招剑诀经过一日苦思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终于天珏眼睛率先动了，一名紫边幅的长老连忙上前扶住打算起身的天珏。天珏看向一动不动的海东青，海东青也慢慢动了起来，另一名长老上前扶住海东青。
众人也不急着问二人所得，将二人扶回观海宗宗后，热了粥给二人喝，姜汤给二人暖身。在长老的帮助下，直到下午二人才恢复了行动能力。
来到观海宗主堂，长老掌门们早就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主堂外观海宗的弟子已经挤满了。毕竟长老放话了，二人悟出了武功，悟性如此之高，谁都想看这二人悟出了什么武功。
二人算是被长老们坑了，他俩可没给谁说悟出了什么，还好二人真有所悟，否则今天丢脸就丢大了。
“你说他俩真悟出了武功？”小叶咬着嘴唇道。
“那不见得，悟出武功这种事，没有一定阅历几乎不可能。”耀武抱着手不屑的道，听着耀武的解释，小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我听说悟性足够高的话，却可以。”一小孩白了耀武一眼道。
“你怎么没和你弟一样第一回合就被打下台，省得你在这里聒噪。”耀武被人反驳顿时就不高兴了。
“哼，少拿我和那种傻子做对比，别以为你名气大我史齐就怕你！”小孩冷哼一声，对耀武表示了不屑。
就在众人还在谈论二人究竟悟到什么的时候，长老按二人要求取了两把剑来。
海东青握住剑，百丈崖下的画面再次映入脑海，剑缓缓挥动。天珏见状，也缓缓挥动起剑来。
起先众人看得莫名其妙，二人是来耍杂技的吗？几位长老倒是不这么觉得，毕竟所悟的掌握，二人挥剑就是在尝试。
“好了。”海东青率先道。
“好了。”天珏接着道。
“开始吧！”掌门依旧面带笑意道。
随着掌门的话音落下海东青挥起剑冲向天珏，天珏不慌不忙的架起剑，将海东青挥来的剑一一打开。海东青的剑被打开后，随即又劈了下来，第一次劈用多少力，第二次依旧多少力。
“剑浪。”海东青不咸不淡的道。
“剑峰！”天珏喝道。
两人正式给自己所悟的剑招命名后，决斗就开始了。
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两人把大堂的每个角落都转了一圈。令人惊讶的是海东青劈下的剑力道看起来一点都没变过，要知道，他第一剑下去用的力度可不小，而天珏挡了这么久也不见吃力。
“这剑浪倒真有几分海浪的感觉，妙就妙在每一剑被打开的力都会成为下一剑的力，在下一剑时却可以少挥些力使出同第一剑的力，此招稍加改进将上一剑的力积到下一剑那这力便可一层一层叠加，妙！就是不知道这技巧是什么，唉。”一位长老在旁点评道。
“哪有那么容易，能借力已经是个极限了。”另一名长老说道。
“诸位只看攻不看守？”这时掌门提醒道，众长老才注意到天珏，天珏此剑法是因那石峰所悟。海东青劈下的剑如浪一层一层，天珏的抵挡如石峰一般屹立不倒，海东青的攻击用小的力保持大的攻击，天珏是随着时间越久使来防守的力越少，渐渐的便不需要使用什么力了。
众人看出了天珏的轻松，也看出了海东青渐渐吃力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胜负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时候，天珏的挥剑的距离忽然逐渐缩小，看似忽然缩小只是这一次缩小比较明显而已，之前天珏也在一点一点不明显的缩小，只是大家都被主攻一方吸引，被动防守的倒不太引人注意。
天珏缩小到一定程度，所挥之剑行过之处状若山峰，峰尖直指海东青，破掉海东青剑浪，剑尖停留在海东青的咽喉不到半厘米处。
海东青落败，众弟子莫名其妙，刚刚还在海东青还在攻击，天珏还在防守，怎么？众长老及掌门拍起了手。
“原来刚刚的防守是为了蓄势，我还说为什么海东青后面几剑怎么越来越用力，原来他发现了啊。”掌门微笑道，其他弟子才恍然醒悟。
海东青后面几剑发现了天珏在蓄势，但发现时已经晚了，其实天珏早就可以攻击了的，只是在等海东青自己发现。掌门知道天珏在蓄势，所以提醒其他长老观察天珏，之所以不点出来，是别人在决斗，自己说话总不好。至于后面点出来是为了让弟子们知道。
经此一斗，观海宗弟子私下已经有了个关于新入门的弟子的排行，天珏第一，海东青第二。掌门也收二人为关门弟子，即便没有这次悟海掌门也有此打算，但有了这次之后谁要劝他不行的话，他定会与人翻脸。
随着二人进入观海宗之后天赋的变态逐渐表现出来，一众长老觉得这观海宗极有可能因二人崛起，资源之类的定然毫不犹豫的给这二人。
耀武之后再没有不爽二人，还与二人关系越来越近，二人一有时间就围着小叶转，小叶比二人小一岁，说要教小叶武功，小叶不太喜欢学武，二人好说歹说才把比试时学来的三家武功教给小叶。这行为可把史齐惹不高兴了，你二人讨好人用不着用自家武功啊。
于是史齐气冲冲的找到二人，毫无悬念史齐被打败了。
“都说了这类武功要共享，集百家才可成一绝。别说师兄我小气，我把耀家的和邱家的教给你。”海东青一本正经的说，本来来看戏的邱家邱宇就不高兴了，这事和他邱家有什么关系？
史齐见海东青这样顿时有点搞不懂这人的逻辑，但其他家的武功不学白不学是吧？
邱宇本来想发表自己的不满，这时正在教小叶武功的天珏来到海东青身旁道：“其实我想向师傅提议，咱把自家的武功拿出来，大家取长补短，让武功更近一步，如何？”
天珏此言一出，顿时议论纷纷，同意的和不同意的都有许多。天珏也不管众人意见然后找到了观海宗掌门，掌门道：“他们之所以在三流是和自家的武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武功存在缺陷，每一家的武功都像是某本好的武功秘籍的一式一般，这个想法好自然是好，只是有人同意吗？”
“这个师傅不强求，愿意分享的就互相分享就好了，不愿意的也不能学别家的。”
这件事定下后，许多弟子纷纷加入，自家长辈们坐不住了，要来观海宗搞事情，毫无疑问，全被打发了回去，这里可是学习的净土。
这件事顿时在江湖传开，有骂这观海宗不尊重别家武功的，有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想看观海宗成果然后再做打算的。
观海宗除了练武之外，文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课程，有负责教书的先生。先生虽然不会武功，但博学多识，在他的课堂上他说话比宗主管用。
一日课程，先生提出一个问题，何为正义？这么深奥的问题，自然要找道德测试第一的天珏来给大家起个头。
“正义指不同阶段的人做好不同阶段的事，守规矩，不越界，以天下所言论为基准。”这些话天珏是从书中看到的，天珏本不想这么说，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先生的问题，便照本宣科了。
“很好！”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打算陈述自己所理解的正义的时候，海东青忽然道:“我不同意。”
先生惊讶的看向海东青，随后微笑道:“那你来说。”
“我不太理解正义，就算书上那么说我也还是存在很多疑问。不同阶段的人做好不同阶段的事，可以理解为力所能及的公平。
但守规矩，难道迂腐，破败的规矩也得守？何况我根本不喜欢这些门派制定的规矩，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不越界，莫非在别人的管理地盘上看见歹人行凶就置之不理？不在自己管理的范畴内的坏事就任由发生？
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蒙蔽了世人的心，天下都说他好，那个十恶不赦的人便是好的？
……
我以为一个正义的练武之人，必当不顾自身利益，尽全力铲奸除恶，必要情况下可以不守规矩，越界，逆流而上。”海东青侃侃而谈，天珏听后略微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先生听后虽然也觉得有道理，但这不符合当今的正义观，更似魔道的观念。
看着那些若有所思的学生，先生有些生气了，这海东青怪不得说他道德有问题。
这是个众宗门所制定规矩和观念的时代，道德好坏什么的，也由他们说了算。
“扰乱课堂，妖言惑众！出去！蹲马步，天黑为止！”先生生气的指着门外，海东青愣了愣，自己说的哪里有错了？
这些学生没人知道先生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在他们看来，海东青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为什么一开始和颜悦色的先生一下子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