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识阿甘左

  她的耳朵很尖也很长，不同于普通人的耳朵。她是精灵族，这是我能想到的。看她的样子虽然年轻，但恐怕至少也要几百岁吧。
  索西雅嘿嘿一笑，拿起手上的酒杯凑近我的鼻子，我能闻到那淡淡的酒香。
  “你确定不来一杯吗？”
  这是我头一次被别人邀请喝酒，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我能感受到我脸上的炙热，索西雅身上散发出的香味着实让人着迷。
  “不……不用了，我找阿甘左”我说道。
  “拒绝女士的邀请可是很不礼貌哦”
  “我不会喝酒”我尴尬道。因为我觉得喝酒的人都会烂醉如泥。所以我讨厌喝酒。
  可能索西雅感觉出我有些无趣，收回酒杯自己轻抿了一口，也不在和我开玩笑。用手轻轻指了指酒馆一处角落。
  “他在那里，你去找他吧，不过他这个人拒绝闲聊，碰壁的话后果自负哦”索西雅微微一笑，转身朝着吧台走去。
  我看了看索西雅指的地方，那是一处有些昏暗的角落，一个身穿黑色披风戴着帽子的人坐在那里，披风与帽子连在一起。我在这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和一把巨大的重剑横放在桌子上。虽然看不到身材，但从宽厚的背影也可以看出这个人很健壮。
  或许传闻是对的，阿甘左是个冷漠的人，在酒馆里其他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唯独他那张桌子只有他自己。
  我心里有些害怕，我该怎样去面对这样一个人？我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好，阿甘左前辈”我站在桌子旁用恭敬的语气说道。
  可是阿甘左并没有理我，端起一碗烈酒一饮而尽。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这酒很烈，与刚才索西雅喝的酒简直是天壤之别。
  “是杜尔夫叫……”
  “你走吧，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阿甘左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冷漠道。
  “可是杜尔夫说你会帮我”我声音里缺少底气道。
  这时阿甘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头上的帽子向后推了下去，抬头看向我。
  “也许你该回去问问杜尔夫还有没有别的人可以帮你”阿甘左语气依旧冷漠。
  这是第一次和传闻中的阿甘左距离这么近。但我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并没有让我感受到那种剑圣该有的傲气和风度。与巴恩截然相反。反而觉得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一个嗜酒如命的普通人。
  我看到在他的脸很沧桑，腮边两侧还有下巴上长着浓密的胡子。还有一道疤痕，从左眼下方划到右脸上。总之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个人饱经风霜。
  说完他站了起来，将帽子重新戴上，伸出披风下的左手去拿桌子上的巨剑。这时我看到他的手也是扭曲，但是十分粗壮。一条厚重的锁链扣在手臂上。那是鬼手，和我一样，但是他的手臂是白色的，而不是暗红色。我也听过关于剑圣传闻。他们不屈服鬼神的力量，甘愿承受巨大的痛苦去磨炼自己意志。最终他们压制了鬼神，手臂也由红色变成了白色。
  “你就是阿甘左，对吧，你是一名剑圣”我说道。
  阿甘左冷笑了一声，但是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剑圣？不过一个称号罢了，连对自己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又能怎样？”
  他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心中悲伤的思绪暗暗流动。
  “因为这条手臂，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我想我会去弥补，我希望你能帮我”我看着阿甘左说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话触动了他，他放下巨剑，看了一眼我的左手，瘦弱扭曲手臂似乎毫无生机。紧接着阿甘左长叹了一口气。
  “命运总是喜欢造物弄人，当我们觉得它已经足够沉重的时候，反而会愈加沉重。”
  我不明白阿甘左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也没有问。但我能猜到阿甘左的命运似乎充满了坎坷。
  “你是要去找林纳斯做封印锁链吗？”阿甘左突然问道，语气也有所缓和。
  “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林纳斯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不过上次他说要去暗精灵部落见一个朋友，或许在那里”
  “暗精灵和人类不是敌对关系吗？”我质疑道。
  “朋友是不分种族国界的，而敌对只是站在国与国的立场而已”
  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会带你找到林纳斯，走吧”
  说完，他提起巨剑，挂在背后。我快步跟了上去。通过接触我才发现，这个人也是有感情的，冷漠只是他的常态。
  走过吧台的时候，阿甘左朝着索西雅摆了摆手，示意他要走了。索西雅笑着点了点头。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也是很好的朋友。
  赫顿玛尔距离阿法利亚营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们要先经过艾尔文防线，才能到达暗精灵的领域。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我有些发困，可是在阿甘左面前我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默默跟着他前进。
  阿甘左一路无话，我本来想跟他聊聊天，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片沉寂。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阿甘左根本没有问过我叫什么，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时恒”我说道。
  阿甘左并没有因为我说话而停下脚步。
  “嗯”他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名字对他而言似乎并不重要，他不会去刻意问一个人的名字，我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记住我呢？”
  “名字不过是一个标记而已，只要我还记得你的声音，你的样子就足够了。”
  “那在你记忆里，你记得最清晰的声音和样子是谁的呢？”我好奇的问道。
  阿甘左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光。
  “是卢克西”阿甘左的语气有些颤抖。来自心底的颤抖。
  卢克西，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她是谁？肯定对你很重要吧？”我问道。
  这时阿甘左转过身来，看着我，帽子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与你无关的就不要问了”阿甘左冷漠道。
  我不知道卢克西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阿甘左这么冷漠的人为之撼动。
  “咯吱～咯吱”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我抬眼望去，那是一个有些简陋的马车，两个人正坐在车头处向我们驶来。一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子。从中年人的服饰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商人。戴着一个高帽，和一套只有商人才会穿的西服。而年轻女子则身着朴素，黄色的头发，带着一个大圆眼镜。虽不及中年人的着装，但也有些商人的风范。
  两人跳下马车，中年商人整理了下衣服。看着阿甘左笑眯眯说道。
  “您是阿甘左先生吧，我是商人罗杰，这是我助理达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