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合-寒假

  学期结束了,学生们不是车站搭火车、巴士站搭巴士就是机场坐飞机回家乡,当然也有人走路就到了。
  亦风很早之前就帮何磊跟梦芸订了火车票,所以他们三个人都是坐火车回去家乡,钰儒跟王捷的家乡比较近一点,所以钰儒、王捷跟洋熙各自坐巴士回去,只是洋熙必须要坐很久很久的巴士。
  何磊出了火车站,打开了手机地图,看了一下距离还有点远,所以拦了辆车,乘车过去。
  何磊提着行李,照着地址慢慢地找,终于找到了家,很纯朴的一栋平房,虽然有通过电话,知道他们是在镇上工厂上班的工人,但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陌生之外还带了些忐忑。
  何磊推开了大门,走进了庭院,左看右瞧的,之后走进了大厅,听到像是厨房传来声音,何磊把行李放到了桌上,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一位中年妇人背对着,正在忙着煮饭,何磊站在门口,看着妇人的背影,不禁想起十多年前的家里,他的母亲也曾这样。
  何妈:「小何,你到家了呀!怎么都没声音,差点吓着我了。」
  何磊:「见您忙着,就没叫您了。」
  何妈:「饿了吗?等等就能吃饭了。」
  何磊:「好。」
  何妈:「先把行李放到房间去,洗把脸,也差不多好了。」
  何磊:「房间…」
  何妈:「房间我下午帮你收拾过了。」
  何磊:「我的房间是哪一间?」
  何妈:「啊…你才半年多没回家,房间都给忘了,你转身右边那间。」
  何磊:「好。」
  何磊转过身,提起行李,走进右边的房间,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柜子,桌子上放着照片,里面都是何磊成长的照片。
  何磊心想着记忆替换了,连照片上的样子都替换了,房间非常朴素,有点老旧,但是比起这些,终于有家的感觉。
  何妈:「小何啊!可以吃饭了。」何妈走到房门前叫着何磊,之后又走到庭院外。
  何妈:「老何,吃饭了。」
  何磊:「爸爸…他?」说到爸爸,还是有些不习惯。
  何妈:「他去隔壁人家那下棋。」
  没多久一位头发略白,体型稍瘦的男子推开了大门,走进了庭院。
  何爸:「小何,你回来了呀!」
  何磊:「嗯,刚到。」
  何爸:「这半年不见,你又练的比较壮硕了。」
  何磊:「每天都有训练。」
  何爸:「这样好,这样好。」
  何爸走进了大厅,何磊跟再了后头。
  何妈:「小何,来坐着可以吃了。」
  何磊:「一起。」
  何爸:「好。」
  何妈:「知道今天你回来,一早就去买你喜欢吃的菜。」
  何磊:「谢谢…妈…」
  何磊端起饭碗,夹了些菜,开始吃着吃着,眼泪却开始不争气掉了下来。
  何妈:「小何,怎哭了?」
  何磊:「好久没吃到妈妈煮的晚饭了。」
  何妈:「你呀!在学校吃得不好吗?」
  何磊:「我是怀念妈煮的饭。」
  何磊心里想的其实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更别说家人亲自下厨的一餐。
  何妈:「哈哈哈…你怎么去上大学后变这么感性了。」
  何爸:「是啊!学校生活还好吗?」
  何磊:「很好。」
  何爸:「那就好,多吃一点,慢慢吃,别吃急了。」
  何磊:「好,谢谢…爸爸。」
  可能因为亦风跟梦芸的关系,何磊渐渐能放开心胸面对陌生人,也很愿意跟人相处,亦风一直鼓励着他,即使知道这很短暂,但也是个回忆,真正的爸妈长相已经模糊了,就让他们暂时成为自己的爸妈。
  而亦风这边,家住在城市的小区内,亦风进入到小区,找到家的位置,坐着电梯上楼,虽然给自己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但难免还是会紧张了起来,等等要面对的事情。
  亦风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家里的布置很华丽,亦风的假爸妈是做贸易生意的,家境算是优渥的。
  苏妈:「是亦风回来了吗?」
  亦风:「嗯。」
  苏妈:「让我看看,儿子又变更帅更有气质了。」
  亦风:「有吗?」
  苏妈:「妈妈看儿子哪有假的话。」
  亦风:「呵呵呵…」
  苏妈:「应该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待会妈带你去吃好的。」
  亦风:「爸呢?」
  苏妈:「去国外出差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亦风:「嗯。」
  亦风:「那我先进房整理东西。」
  苏妈:「去吧!等等在喊你,我们母子俩一起去逛逛。」
  亦风:「好。」
  亦风进到了房间,坐在床边,原来这就是有妈的感觉。
  苏妈带着亦风去了市区的购物城,吃完晚饭后,也帮亦风添购了一些新的衣服,亦风沿路一直仅仅勾着苏妈的手。
  亦风心想着妈妈的模样跟记忆只能从照片上找寻,小的时候爸爸总是专心在研究上面,所以总是一个人在家,根本不知道有妈妈疼爱的感觉,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取代,但至少曾经有过妈妈的回忆,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才是。
  寒假的期间,亦风跟何磊一直很珍惜现在的时间,洋熙跟钰儒则是常常在群内抱怨着。
  洋熙:我快无聊死了。洋熙又开始在群内抱怨。
  亦风:又怎么了?
  洋熙:不知道要做什么。
  洋熙:为什么要放寒假?
  洋熙:我们那年代都没这样的东西。
  亦风:我们的年代都是在家自习,上了大学也是很自由,所以感觉到差异了吧!
  钰儒:每天都是看电视,看到我都烦了。
  洋熙:唉…真搞不懂亦风跟磊神好像乐在其中。
  亦风:快到春节了,春节就有好玩的了吧!
  洋熙:这大概是我唯一的期待。
  钰儒:我有找网游或手游玩,一点乐趣都没。
  洋熙:磊神呢?怎么最近都没见他回讯息了。
  亦风:「忙着吧!」
  何磊:在买菜。
  洋熙:买菜??
  何磊:嗯,陪家人。
  亦风:@何磊,应该习惯了吧!
  何磊:嗯。
  亦风:这样就好,我也要出门了。
  洋熙:你俩怎么这么忙的样子。
  钰儒:他俩好想过得很充实。
  洋熙:就剩我们两个了。
  钰儒:我要去跟捷视讯了,你加油。
  洋熙:…
  除夕夜开始,他们四人的群内每天都有新的照片分享,从除夕夜开始的团圆饭菜色,一直到烟花、爆竹的照片都有,当然也少不了领了红包的喜悦,对于他们四人来说,真的第一次感受到春节的气氛。
  还有后天就要开学了,何磊看着墙上的日历,一脸忧愁着。
  亦风:「快开学了,不舍吗?」
  梦芸:「难道是不想回学校了?」
  亦风跟梦芸站在何磊家的庭院。
  何磊:「你们?」
  亦风:「哈哈哈…是不是吓到了?」
  何磊:「你们怎么来了?」
  梦芸:「这是我跟亦风约好的,开学前要来你家看看。」
  亦风:「我们行李都带着,明天可以一起回学校宿舍。」
  何磊:「先进来吧!别站在外面了。」
  亦风:「家人不在?」
  何磊:「他们去上班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亦风跟梦芸走进大厅内,左看看右看看的。
  梦芸:「我们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跟家人?」
  亦风:「我们可以住上一晚吗?」
  何磊:「打扰到是不会,但是你们可能要跟我挤一间房。」
  亦风:「我可以,梦芸呢?」
  梦芸:「可以。」
  何磊:「我先把你们的行李放到房间,看看要怎么挤。」
  亦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何磊则是帮梦芸,何磊看了看房间内,除了床就是地板。
  何磊:「亦风,跟我睡地上可好?床给梦芸。」
  亦风:「嗯,我们只是住一晚而已。」
  梦芸:「还是我睡地板,你们睡床。」
  亦风:「没关系,我们打地铺就好。」
  何磊:「等等我妈回来,我在跟她拿被子。」
  亦风:「不急,晚上再弄就好。」
  梦芸:「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哪走走?」
  何磊:「去镇上,我顺便买菜回来。」
  亦风:「买菜?」
  何磊:「嗯,因为家人下班时市场都差不多打烊了,所以我会先去买菜。」
  梦芸:「好唷!走吧走吧!」
  何磊:「镇上的春节市集应该还有,我们先去逛市集。」
  亦风:「带路吧!」
  何磊带着亦风跟梦芸前往镇上的市集,这是何磊家附近的乡镇,最热闹的地方。
  梦芸:「好多摊子。」
  亦风:「嗯啊!早知道就早点来。」
  亦风:「我都只有去购物城或步行街。」
  梦芸:「我也差不多。」
  何磊:「那是因为你们俩都住在都市吧!」
  亦风:「嗯。」
  何磊:「亦风,那你要好好逛着,很新鲜。」
  亦风:「好多新奇的东西或食物。」
  他们三人就这样走入了春节市集,吃吃喝喝,东看西摸的。
  逛了市集,何磊又带着他们两人去了市场,何磊仔细挑着蔬菜、肉类及水果,亦风跟梦芸在旁则是常常帮了倒忙,何磊细心交着他们俩如何挑选。
  他们离开市场,走回何磊家,亦风跟何磊手提着刚刚市集跟市场的战利品,梦芸则是拿了一只风车在玩着。
  梦芸:「哇…原来市场买菜这么费劲。」
  亦风:「超市买菜我会,传统市场这倒是第一次。」
  亦风:「何磊难道你每天都来?」
  何磊:「也没有每天,两三天来一趟,不然就是在家帮忙打扫、洗衣跟整理房间了。」
  何磊:「年前还帮忙刷了油漆。」
  亦风:「感觉你家乡好玩多了。」
  梦芸:「亦风该不会都在发呆吧?」
  亦风:「差不多是这样,吃饱睡,睡饱吃。」
  何磊:「猪。」
  梦芸:「猪,无误。」
  亦风:「家里有请家政妇,我也帮不上忙。」
  何磊:「呃…」
  梦芸:「好吧!其实我跟亦风半斤八两。」
  亦风:「哈哈哈…」
  亦风:「乡下真好,很安静。」
  梦芸:「对呀!没有都市的喧闹。」
  何磊:「晚上会更舒适,今天天气不错,晚上的星空应该很清晰。」
  亦风:「星空?」
  梦芸:「很壮丽吗?」
  何磊:「是的,保证你们傻着呆着看着。」
  何磊:「我第一次看到,就看着发呆不知道多久了。」
  梦芸:「好期待唷!」
  何磊:「加上快满月了,会更美。」
  亦风:「这你都没在群里分享,独乐乐。」
  何磊:「哈哈哈!」
  何磊:「到了,我爸妈应该回来了。」
  他们三个边走边聊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何磊家。
  何磊:「我回来了。」
  何磊走进了大厅,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亦风跟梦芸则是跟在了何磊后头。
  何磊:「妈,我今天多买了很多菜跟肉,同学来家里打扰一晚。」
  何妈:「有同学来家里呀!那我要多准备一些。」
  何磊:「麻烦妈了。」
  何磊:「妈,我跟您介绍,这位是亦风,他是梦芸。」
  亦风、梦芸:「阿姨好。」
  何妈:「你们好,欢迎你们。」
  何磊:「他们俩会住上一晚,明天一起回学校。」
  亦风:「阿姨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何妈:「不会不会,只是我们家小,可能要让你们挤小何的房间。」
  亦风:「没关系,我们已经说好了。」
  何磊:「妈,等等可能要麻烦您拿些被子跟枕头了。」
  何妈:「没事,不麻烦,你常常这样走去买菜,才是帮了我大忙。」
  何妈:「你们先去洗洗手,小何招呼同学休息下,我赶紧大展身手一番。」
  何磊:「好,爸呢?」
  何妈:「应该是去散步了。」
  何磊:「嗯,那等等喊我,我帮忙端菜,我先摆餐具。」
  何妈:「好好…」
  何磊拿了碗筷,离开了厨房,走回大厅,何磊开始摆放餐具,亦风跟梦芸也帮着。
  何磊:「可能要等会。」
  亦风:「没事,我们又不赶时间。」亦风微微笑着。
  何磊:「怎了?」
  亦风:「你们母子感情很好。」
  何磊:「嗯。」
  何磊:「你们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爸。」
  亦风:「嗯。」
  何磊就说完就往外走了去,亦风跟梦芸则是找了椅子坐着休息着。
  没多久何爸跟何磊一起走了回来。
  何磊:「爸,他俩就是我刚刚说的,亦风跟梦芸。」
  何磊跟爸爸介绍着,亦风跟梦芸站了起来。
  亦风:「叔叔好。」
  梦芸:「叔叔晚上好。」
  何爸:「你们好,你们是小何的同系同学?」
  亦风:「不同系,但我跟何磊是室友,梦芸跟我同系。」
  何爸:「嗯嗯…我家小何应该常常麻烦你们了。」
  亦风:「不…都是我们麻烦他比较多。」
  何爸:「我们家这乡间平房,希望你们别嫌弃了。」
  梦芸:「不会的,很好很纯朴。」
  何妈:「小何啊!帮妈端菜。」
  何磊:「来了。」
  何爸:「你们坐,不用这么客气,当自个家。」
  亦风:「好。」
  梦芸:「会的。」
  何磊忙进忙出的,端着一盘一盘的佳肴出来,也帮大家添了饭,整顿晚饭气氛相当融洽,何爸跟何妈问着学校的状况,亦风跟梦芸也都会保持着礼貌回答着。
  晚饭过后,梦芸去了厨房帮忙何妈冲洗碗盘,亦风跟何磊则帮忙收拾。
  何爸跟何妈盥洗后就进房休息了,他们三人则搬了椅子坐在庭院。
  晚风徐徐拂面而过,自然的声音环绕不绝,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天上,伴随着繁星闪烁。
  他们三人静静地坐着,享受这刻悠闲,这在学校或是市区是没办法遇到的。
  亦风:「真如何磊说的那样,太舒服了。」
  梦芸:「好像在音乐厅内,立体音响配上3D视觉,这太享受了。」
  亦风:「我觉得我随时都会睡着。」
  何磊:「拜托别睡,我不想扛你进房。」
  梦芸:「应该早个几天来才对。」
  亦风:「是啊!」
  何磊:「哈哈哈…」
  亦风:「就是怕打扰叔叔跟阿姨,所以才选今天来。」
  梦芸:「何磊,你真的很过分。」
  何磊:「我怎么过分了?」
  梦芸:「这样的景色跟气氛,竟然独乐乐这么久。」
  何磊:「呃…」
  梦芸:「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何磊:「有酒肆自己馔。」
  亦风:「三人行必有乐趣焉。」
  何磊:「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宁静,不好好利用,要待何时。」
  梦芸:「S!T!O!P!」
  三人同时:「哈哈哈…」
  亦风:「我们这打闹功力越来越进步了。」
  何磊:「你们有想过上了大学,会遇到这样的朋友吗?」
  亦风:「没有,我本来觉得上大学挺费事的。」
  梦芸:「我觉得我改变最多吧!」
  亦风:「应该是你跟何磊改变最大,我刚认识何磊的时候,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很独立的一个人。」
  亦风:「梦芸则是越来越有自信,虽然迷糊的个性没变,但是其他地方都越来越有主见跟信心。」
  何磊:「亦风变得最少,永远都是头脑清晰的那位,像是一个团体的领头羊,让人很安心。」
  梦芸:「真的,亦风太会察言观色,你们两个在,我很安心。」
  亦风举起双手。
  亦风:「友谊长存。」
  何磊:「无坚不摧。」
  梦芸:「人海茫茫,唯你不忘。」
  亦风:「这缺了棵桃树。」
  何磊:「桃园结义吗?」
  亦风:「桃花园太奢侈,一颗足矣。」
  梦芸:「我可不想当张飞。」
  三人又再次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