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陪酒女
沈雪瑶和齐皓在隔音极好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外面音乐声嘈杂，而里面居然真的一点儿也听不见。
过了不久，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中年男人谄媚地声音传来：“齐总，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今天她刚好要值班。”
钟媛媛一头雾水和忐忑的随着老板来到办公室，结果看到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目光俱是一瞬间都到了自己身上。
女人穿着保守素净，虽然浅施粉黛，却带了不动声色的美艳，让穿着陪酒装的自己自行惭愧。
而男人长着一张极为出众的脸，她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虽然他周身的气场极为冷冽，钟媛媛却还是将眼睛都看愣了。
中年男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严厉地瞪了钟媛媛一眼，这才将她的意识拉回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钟媛媛警惕地问道，毕竟这两个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她可不认识这样的人。
齐皓抬眸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立即识趣地说道：“齐总，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三个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了起来。
沈雪瑶细细地看着眼前穿着露肩露脐装的女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化着浓妆，疲惫的脸上满是风情和世故，可终究年纪还小，难以想象她生下小女孩的时候还是多么的青涩。
三年前，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吧？她会记得自己曾经的女儿么？
沈雪瑶心中不由得微叹了一声，主动起身友好地说道：“你就是钟媛媛？”
“是，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钟媛媛见沈雪瑶起身，只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满脸警惕地说道。
看出了对方对自己的防备，沈雪瑶也没有再走进她，而是拿出了一张照片问道：“你认识这个人么？”
照片上的人正是齐枫。
钟媛媛只看了一眼就被牢牢地抓住了视线，她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人，脸上闪过了震惊、慌乱、愤怒、怨恨、恐惧等等复杂的神色，脸骤然苍白了下来，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语。
一看钟媛媛这个反应，沈雪瑶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看来她跟齐枫之间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我不认识。”钟媛媛别过头去，回答道。
“我不过是一个陪酒女而已，不认识这张照片上的男人，你们找错人了。”
意料当中的回答，只是钟媛媛的演技实在是不太好。
沈雪瑶声音轻柔地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想对你怎么样，只是想要打听一件事罢了。照片上的
这个人跟我们有一些关系，你当初是不是有过一个孩子？”
钟媛媛闻言，目光有些骇然地瞪大了，脸色更加苍白没有人色。
“我们这次是为了那个孩子而来，希望你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我们，我们并不会为难你。”
“我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我还需要工作，你们让我出去。”钟媛媛的脸色十分僵硬地说道，语气很是急促。
沈雪瑶看了齐皓一眼，语气有些失望地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孩子的消息么？还是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你早就已经忘了世上还有这个孩子存在？”
“说出三年前所有的因果，我会给你一笔钱，你一辈子都不需要在这里工作。”齐皓突然开口，语气浅浅淡淡的，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味道。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钟媛媛，仿佛能透过她直看到她的内心，带着审视的味道。
然而钟媛媛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毛了，恶狠狠地看着齐皓说道：“我不需要你的钱，谁要你们的可怜？！”
“你们有钱人自以为有钱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么！是，我是很缺钱，但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齐皓微微皱眉，沈雪瑶亦是愕然。
对钱一事，钟媛媛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不是想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么？我告诉你。”钟媛媛转头看着沈雪瑶，冷笑了一声说道。
“三年前我不过刚成年，因为生活拮据来到这个酒吧做陪酒工作，结果刚来不久就碰到了照片上的这个男人。”
“我给他送了一次酒之后他就点名要我陪着，跟他身边的那些富家公子哥一直给我灌酒，我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从我一脚踏进这个行业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钟媛媛脸色阴沉地诉说着当年的事情：“那天晚上我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他给我的小费够我一整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而他从那天之后也来找过我几次，那几天我拿到了很多钱。可是有一次，我避孕失败了，怀上了这个孩子。”
“他同意你把孩子生下来？”沈雪瑶有些疑惑地问道，按照齐枫和杜若的性格，是肯定不会同意孩子生下来的。
然而钟媛媛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当然不会同意，我没有告诉他，偷偷生下了这个孩子。”
“为什么？”沈雪瑶皱眉，不解。
“为什么？”钟媛媛抬眸淡淡地看了沈雪瑶一眼，仿佛觉得她这个问题极蠢。
“我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如果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或许可以靠着这个孩子上位。如果有可能，谁想在这个酒吧一直做陪酒工作？况且他还这么年轻，长得也比那些恶心的男人好多了。”
沈雪瑶顿时默然了。
“我生下那个孩子之后跟他摊牌了，他当时的表情似乎是想要杀了我，但是终究没有动手。我就是要堵，他到底会不会认这个孩子。如果他不肯认，那我自认倒霉，是我把这个孩子带到世上来的。”
“可是我最终还是清看了豪门的复杂性，我还没有来得及等到他再来见我，却等来了一个女人。”钟媛媛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骤然变得极为冷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眸中是赤裸裸的恨意。
沈雪瑶精神一震，同齐皓对视了一眼。
女人，难道是杜若么？
“那个女人很年轻，自称是他的未婚妻，真没想到一个富家小姐居然会为了我这个麻烦主动来到这种地方。”
钟媛媛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难堪：“那个女人让我把孩子交给她，她同意给我一笔钱。”
“她告诉我，他们是不会接受这个孩子的，毕竟我只是个陪酒女，身份实在是太过上不得台面。”
“是她么？”沈雪瑶想了想，递出了苏雨的照片。
钟媛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就是她。”
“她告诉我如果我不肯接受这笔钱就只能靠自己带大这个孩子，如果交给她还能过得好一些。我当时也不过是个学生，连自身都难保，哪里养得起这个孩子？如果能让她过得更好的话自然是最好的，况且我还能得到一笔钱。”
说到这里，钟媛媛的拳头缓缓捏紧，眸中是浓烈的恨意：“可是她骗了我，从那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甚至不知道我的孩子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她答应给我的钱只来了一部分，我却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钟媛媛说到这里，眼眶都泛起了红色，显然是极为激动。
“这三年来，你还记挂着这个孩子么？”沈雪瑶沉默了许久，问道。
“那是我当年年幼无知犯下的错误，如今我也需要生活，只是偶尔回想起自己还有过孩子罢了。”
“不过她要是过得好，不至于跟着我受苦，我也甘愿。”
钟媛媛抬眸看着沈雪瑶，语气头一次软了下来：“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孩子在哪儿？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沈雪瑶看着钟媛媛这幅样子，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眸中终究是带着一丝希冀。
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说不出孩子已经死去的话，转而说道：“孩子确实被送进了那家教养，只不过这个男人已经入狱了，孩子现在在她爷爷奶奶那里，她很懂事。”
钟媛媛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似乎是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嘴里轻轻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了，我不需要钱，只要知道孩子过得
好就行了。”
两人沉默着出了酒吧，沈雪瑶最终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些不忍：“我想不管如何，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跟自己的孩子相认了。与其让她徒增伤感，还不如让她放下心来。”
“这样就够了，我会让酒吧的老板照顾她一些。那个孩子跟我有过两面之缘，她的死跟我也有一些关系。”齐皓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他轻轻握住了沈雪瑶的手以作安抚。
就在这个时候，齐皓的手机震动，是沈飞的电话。
“来警局一趟，苏雨的下落找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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