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同意替嫁
回家草草吃了饭，想到齐皓说起那句‘情况特殊’时的无奈，她顿觉不能再因为自己的缘故拖下去，否则不知道他在齐家受的什么罪。
反正同意了婚事，总是要回家拿户口本，迟早都要面对那一家子，早晚又有什么分别呢？
想到这里，沈雪瑶眼神坚定，收拾一下就打车去了沈家别墅。
见她去而复返，沈雪缦冷嘲热讽道：“哎哟，我没有看错吧？这不是下午扬言要和沈家断绝关系的沈大小姐吗？这一眨眼的功夫，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家正在吃饭，余芬因为记恨‘小三’的说辞，难得没有装模作样，只给沈父夹了菜：“多吃一点，省得待会没有胃口。”
沈父却放下筷子，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儿，冷着脸：“站在门外做什么？有话进来说。”
“不必了。”沈雪瑶目光掠过三人精致的晚餐，笑容多了几分疏离，“爸，我同意联姻，把户口本给我吧。”
听到沈雪瑶同意嫁给齐皓，余芬和沈雪缦相视一眼。
吃错药了？！
先是一愣，随即余芬笑里藏针：“瑶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孩子心性，说变脸就变脸的……你这孩子，早同意了，下午就不会气得你爸爸头疼脑热的了……”
“妈，人家可不是单纯的小孩子，精明着呢！”沈雪缦喝了一口咖啡，冷笑一声，“不就是害怕和沈家断绝关系之后，她没有钱用了，所以又厚着脸皮回来和爸爸认错了？”
沈父想到沈雪瑶下午决绝的态度，语气也不太好：“瑶瑶，你到底什么意思？”
“爸，我只是来拿户口本而已。”沈雪瑶看到母女俩嚣张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一味的无视没有意义，大概被他们看作软弱可欺，才会如此嚣张。
“回来，不是因为我缺钱。从三年前我离家开始，就再也没有花过沈家一分钱，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她拎着包进了门，施施然坐在沈父对面，直视着父亲的眼睛反驳道：“之前我不同意，是因为我不想替沈雪缦跳火坑，更生气推我进火坑的人，是我亲爸。”
她一向要强，从不会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示弱，这一句话看似淡然无波，却让沈父听得面红耳赤，愤怒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的确，是他偏心幺女，亲手推瑶瑶进火坑。
她生气抗拒，也是理所当然。
“瑶瑶……”
这一声，明显愧疚。
余芬眸光一冷，连忙挑拨道：“瑶瑶，齐家那么好的条件，你怎么能说这是火坑呢？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
“余姨。”沈雪瑶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喊她，倒是让众人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她笑了一声，“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
余芬下意识问：“什么？”
“睁眼说瞎话，肯定是眼睛出问题了。”沈雪瑶施然一笑，“齐家若不是火坑，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嫁过去？嫁入豪门攀高枝，你不是最喜欢吗？”
“你——”母女俩脸色齐齐一遍，正要发作，沈雪瑶眼神忽然变得悲伤，看向沈父，“爸，妈去世以后，你就没有再关心过我一句，没有抱过我一次。沈雪缦是光鲜亮丽的沈家千金，我却在家里活得连佣人都不如。”
在众人反驳之前，她忽然又笑了，却比哭还难看：“齐家是火坑，可有一点她们没有说错，沈家养育我长大，这一次，就当我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了吧。”
沈雪缦抓起牛奶就想泼她，怒声道：“沈雪瑶，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够了！”沈父却握住了她的手腕，第一次对幺女说了重话，“这次，是你欠你姐姐的。”
“爸！”沈雪缦瞪大眼睛想反驳，却被余芬按住了手。
沈父听着女儿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瑶瑶，爸承认，这些年是冷落了你。”他让余芬去把户口本拿来，亲自交给沈雪瑶，握住她的手，愧疚道：“嫁妆，爸爸多给你准备一百万。你……别怪爸爸。”
沈雪瑶眼眶一热，迅速低头抓过户口本，极力掩饰语气里的哽咽：“我不怪你，是我自己命不好。”
说罢，她拎着包快步离开，出了门才敢抬头，眼眶通红一片。
从今天开始，她欠沈家的，还完了。
发短信和齐皓确定完明天领证，她直接关了手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齐皓便亲自来接沈雪瑶去民政局。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睡得不好？”齐皓看着她眼底的青黑，语气不自觉疼惜。
沈雪瑶摸摸脸颊，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画设计图太晚了……”
说罢，又开始静默无言，主要是她在走神。
一路上，她精神都是恍惚的，以至于没有发现身侧的男人神色有多温柔，视线几乎黏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
齐家大少领证，几乎一路畅通无阻。
填资料，拍照，盖章。
前后不过十分钟，红本本就到了手。
坐上车，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沈雪瑶觉得一阵恍惚：昨天还以为自己以后要孤家寡人独自生活，转眼自己竟然就结婚了。
齐皓小心翼翼地收起结婚证，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和许多：“瑶瑶，你搬到我这边来住吧。”见她骤然瞪大眼睛，他淡然解释，“不然，我怕引起怀疑。”
想到联姻的目的，沈雪瑶觉得也是：“我没有多少东西要搬，不如直接去你家熟悉一下，免得日后穿帮。”
她一向率性大方，既然答应帮忙结了婚，自然不会扭扭捏捏。再说齐皓这样，她也不怕自己被占便宜。
若真要论占便宜，也该是她占了他的。
齐皓浅浅勾唇：“好。”顿了顿，他吩咐司机，“回公寓。”
齐皓独自住在蓝水湾公寓，必要的时候才会回去老宅。沈雪瑶本以为他一个人独居，家里一定空旷而冷寂，进门之后却愣住了。
从地板壁画到桌椅沙发，客厅风格温馨而亮丽，是她喜欢的暖色系。很难想象，齐皓这样宛如高岭之花的男人，会喜欢这样的风格。
齐皓领着她去侧卧，温和地介绍道：“这是你的卧室，看看缺什么，我让人准备。”
沈雪缦在偌大的卧室里外转了一圈，张了张嘴巴：“这里……一应俱全啊”
衣橱里春夏秋冬四季服装都有，家具和洗漱用品等什么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所有东西都是崭新的。
她有种这特意是为自己准备的错觉，可想到两人昨天才见面今天就结了婚，不可能这么快。
那么，就只可能是巧合。
“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比我那个狗窝完美多了。”沈雪瑶摸了摸布绒玩偶，心想：这应该是女孩子的房间，不知道以前住的是谁？
即便有疑问，她也不会问。
两人只是合约关系而已。
齐皓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