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奇的冰羽
黑夜隐去，天已擦亮。睡意迷蒙的少女，揉揉惺忪的眼睛。
睁开眼，发现屋内又空无一人了。
慢慢起身下床，伤口还是疼，但已没了半夜时的剧痛感了。
推开木门，洛尘果然在不远处，一棵辍满冰晶的树下，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此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还贴着好几块补丁，苍颜白发，面容和蔼。
让叶心好奇的是，虽然洛尘背对这边，但不难看出，今日的洛尘没了昨日的凛然之气，随和很多，大概是两人相熟的缘故。
二人正在说话，听到木门的响声，两人齐看过来，看见叶心正扶着门框好奇地往这边瞧。
看到她的刹那，老者瞬间热泪迎框，瞬移过来，一把抱住一脸茫然的女孩，却避过受伤的右肩。
老者老泪纵横：“丫头，你终于醒了，想死老爹了。”
“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百年护女，感天动地的父亲。
“哎！哎！”老者激动回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也许是被这父女团聚的氛围感染，也许是从未享受的父爱，女孩脸上有两行清泪滑落，手不自觉的轻拍老者略瘦的背，以示安慰。
良久，老者放开叶心，和蔼的端详着她，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道：“丫头，伤口还疼不疼？”
叶心摇头。
占了人家的身体，占了人家的老爹，很是过意不去，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剩傻傻的站那摇头。
猝然间，叶心脸色骤变，手捂上心口处。
老者焦急，一把扶住她道：“丫头怎么了？”
洛尘也自远处移过来，发现她心脏处，有淡淡的白色光晕，正一圈一圈的，呈椭圆状向外扩散。
“是冰羽！”洛尘沉声道。
“冰羽？”叶心惊讶，还以为昨天那二人就是变态疯子呢，原来真有冰羽，而且还在自己体内。
只说话的功夫，她心脏处的震荡更加猛烈。不疼，但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身体的束缚，横冲直撞的窜出来。
再低头看时，心口处的光波已成刺目的白光，直视它竟有些晃眼，叶心下意识闭上眼睛。
“别紧张，屏息凝神。你身体体征已恢复，冰羽要自动伏出了。”是洛尘的声音。
叶心点头。
身体本就虚弱的她，此时，光洁的额头上又沁了层细密的汗珠。老者和洛尘一边一人架住她，让她不至跌到雪地上。
老者腾出一只手，大手一挥，一张床自屋内飞出，落于雪地上。
二人将她扶上床，她盘膝而坐。
冷汗淋淋的叶心还有空想，直接进屋多省事。
不过她此时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按洛尘说的，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来自心口处的冲撞，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洛尘和老者二人，一边一人，为她护法。这种情况，别人帮不上忙。
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此情此景很是别致。
大概半个时辰，激烈的冲撞感停止，叶心不敢怠慢，因为这更像是暴风骤雨前的平静。
果然，几个喘息间，心口处的激荡又开始了，而且更加狂烈。几下后，只觉有坚硬的东西撞破心窝处。
下一刻，心口已麻木。
叶心低头去看，一片不足巴掌大小，羽毛状的冰晶，冲出了自己心口处的皮肤。神奇的是，她并没有出血，连衣服都没有破损。
洛尘广袖划圈，将三人护在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晕里。
即便如此，叶心还是被强大的气流掀翻在地。
羽毛冰晶冲出后，没有片刻停顿，便横冲直撞冲向长空，所过之处，气流激荡。
老者扶起叶心。
叶心呲牙咧嘴的站起来，惊愕的发现，之前坐着的床已碎成木屑。抬头瞬间更是错愕，她面前的木屋，此刻已成残垣断壁，木渣木屑纷纷飘落。
她抬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怪不得刚才把床移出来，而不是进屋。
“这冰羽是做什么的，太吓人了。”叶心惊魂不定。
老者拍打着她身上的积雪道：“丫头，可不要小看它，多亏有冰羽，才能保你肉身不腐。”
“哦！”叶心恍然，原来这就是保住肉身的秘法。如此神奇，怪不得昨天那二人觊觎。
她不禁看向老者，老人家虽然精神矍铄，但脸色苍白，是长期生活在冰雪里，阳光不足所致。
心里酸涩，要是自己也有一位这样疼爱女儿的父亲多好。
不知她心事，老人家在仰望着冰羽飞升的方向。
洛尘看了看满怀心事的叶心，替她解惑冰羽的作用。
原来，冰羽隐在叶心身体里百年，吸收天地灵气，然后再将灵气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她的身体，如此循环，保住肉身不腐。
如今，这具身体的生命体征已恢复正常，灵气剩余。气化力，对周围物体产生了破坏。
叶心也仰头望去，却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
她好奇：“你们在看什么？”
老人收回目光，慈祥笑道：“丫头别急，你刚醒来，功力还没恢复，待过段时间身体好了，爹帮你恢复法力。”
“嗯！”叶心展颜欢笑。有点小激动，到时候，她也可以上天入地，御空飞行了吗。
此时，洛尘掌对长空，登时有淡蓝光柱射出，直冲天空。
须臾，他的手臂开始慢慢往回缩，像是在往回拽什么东西。
叶心顺着光柱往上看，顿时瞪大眼睛。只见，刚刚消失的冰羽，此时已出现在视线内。
洛尘动作未收，“能看得到吗？”
“嗯嗯，能，能”叶心连连点头。
原本不足巴掌大小的冰羽，此刻足以遮天。
它绵延不断的向外释放白色光晕，而且，每眨一下眼的功夫，冰羽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一圈。
同时，叶心感觉到周身暖和了许多，不再冻的牙齿打架。
收回视线，地上的积雪竟然在缓缓融解。
直到冰羽又恢复到巴掌大小时，积蓄在这座山谷里的百年冰雪，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竟全部消融，露出黄土地。
眼前，花草丛生，新芽吐绿。远处，翠山绿水，春风和煦。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顷刻间也云消雾散，廓然清明。一幅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之象。
直到一米阳光洒在三人身上，洛尘才再次施法，将冰羽收回。
乍见阳光，叶心和老者都抬手挡住眼睛。
叶心靠近，看到洛尘掌心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片白色羽毛，毛毛躁躁，十分糅杂，还不若普通鸟毛柔顺。
她将羽毛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许久，她凝视洛尘道：“说，你是不是将真正的冰羽藏起来了，你想偷梁换柱？”
洛尘不明所以。
看他神情淡淡的模样，叶心急了。
上前，一把揪住洛尘衣襟，恶狠狠道：“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你就可私吞冰羽，快点交出来。”
老脸茫然的父亲终于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拉开女儿。
“丫头啊，你对爹如此贴心，爹很欣慰，可是……”老者指着叶心手里的羽毛道：“冰羽不是在这吗。”
叶心看了眼糅杂的白羽，疑惑：“怎么可能？像冰羽这种神奇之物，怎么可能长的这么不起眼？”
“冰羽将剩余的能量和灵气全部释放，但不足以将这里恢复生机，最后，将自身的能量都释放出来，才将这里万物复苏。”
受了无妄之灾的洛尘，按着衣襟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叶心手抚额头，已没脸见人。
忽然，她发觉不远处的一座矮峰上空，有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烁，每道光芒载着一人，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
很多人正在与旁边之人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人，吓了她一跳，顺手拉住老者的衣袖。
老者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洛尘与老者倒是很淡定，像是早就发现了这般情况。
二人对视一眼，洛尘踏云升空。
“参见洛尘上仙！”众人齐呼。
洛尘负手而立于半空，又恢复了昨日的凛然之气。
“今天是什么日子，诸位一同出来散心？”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恭敬道：“我等发觉此处光芒大圣，靠近一看，此谷内的冰雪瞬消，只是被此异象吸引，驻足停留片刻，不想却搅扰了洛尘上仙，失礼。”
洛尘面不改色道：“本尊在此修习仙法，不小心惊动各位，诸位请回吧。”
“是！”
众人齐声应下，驾驭各自的法宝，纷纷离去。
下面的叶心察觉到，那些人离开前，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看了眼。
矮峰上已空荡，却独留一人未动。
直待各方人影消失在天际，那人终于朝洛尘飞来。
二人耳语几句，然后落于地面。
他先是向老者行了一礼：“洪老”，不太正式，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基本礼数。
随即，他笑嘻嘻的来到叶心面前，仔细端量她。
叶心困惑，这个小伙是谁。
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脸部线条柔和，整个人，给人一种湿润如玉的感觉。
但此刻，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拉着她，一句话不说，只顾嘿嘿傻笑，还露出两个让人迷醉的小酒窝。
可爱是够可爱，但不禁让人怀疑，此人是不是智商不健全。
叶心挣开他的爪子，回敬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她对弱者一向有同情心。
此时，洛尘来至二人身边，大概实在看不下去如此尴尬的画风，对着傻公子道：“不要耽搁了，干活。”
傻公子哥儿一本正经应道：“是，师父！”。
不过转身前，又送了她“嘿嘿”两声傻笑。
叶心无语……
这是一棵两人抱的老柳树，枝叶繁茂，有零碎日光穿过垂坠的柳枝洒下。
树下，一少女坐在一截木桩上，翘着二郎腿，旁边的地上摆着几样盘碟，瓜子和几样点心，真是悠哉。
前世的叶心，看着母亲为生活奔波，从小就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从高二就开始勤工俭学，每天都是在忙忙碌碌中渡过。
这样悠闲宁静的生活，是她从未享受过的，好不惬意。
更惬意的是，嗑着瓜子，看着别人干活。
不远处，洛尘，老者，和那个傻公子，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盖房子。
瓜子和点心都是那个可爱的小公子为她准备的，是洛尘的徒弟。听洛尘叫他莫玉，还真是湿润如玉，贴心可人。
没办法，吃人嘴软。现在，她看着这个小公子，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丫头，丫头醒醒……”
叶心倚着粗壮树干，睡得酣畅淋漓，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唤自己。
“怎么了爹。”带着朦胧睡意。
“呵呵！”老者刮了下她的翘鼻道：“别睡了，快去看看你的新房间吧。”
叶心诧异，这效率还真是奇高，不到一天，两间房屋已竣工，嗜睡顿时去了大半。
她起身，放肆的伸了个懒腰，发掘远处烟霞已爬上西山，已然是傍晚十分。
不远处夕阳下，两间谷中木屋并列，老者带叶心走向其中一个房间。
在门口向屋内望去，一个崭新的木屋，陈设简洁。
最里面一张床，左边靠墙处是一个红漆梳妆台，一把同色方椅，右边贴墙处是一个木柜。
她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已摞放了几件女装，都是崭新的，又到床前，坐下试了试，很舒适。
她欢快地跳到梳妆台前，拉出方椅坐下，高兴的左右瞧瞧，看得出很喜欢。
可待叶心拿起桌上的铜镜，举起铜镜的刹那，她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