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
时间正如生死一般不可逆,接受了这个时空的尉迟辰便和小月每日的洗衣做饭,望月倾奏。汉代半年的时光就像一转眼一般流淌过西风。……
仲春的鸟语花香带着辰曦拂过筱梦,睡梦中醒来的尉迟辰便看见一大群秭归的老百姓围着几个骑着御马的府吏。当尉迟辰也懒懒散散的走上前跟着时,才得知这原来是几年一次的宫妃选拔通告罢了,想到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尉迟辰便撒腿离开了。可回到小月家中才听见小月的父亲要让小月去参加本次的宫妃选拔。
……
到了晚上,吹起星月曲的尉迟辰盘坐在小月家的楼台上,看着尉迟辰的背影小月也只好陪着他。可尉迟辰也什么话也没讲,只是单调的吹箫着两人的星月曲罢了。
“还是来了,小月,你真的要去那个所谓的宫妃选拔吗?”明知故问却心悔的尉迟辰问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小月问道,尉迟辰竟无言以对。
来自后世的尉迟辰满脸凝重的对小月道:“你二八之年去参加那选拔,因不肯贿赂画师而被画丑打入冷宫三年,三年后充当长公主远嫁匈奴……”尉迟辰此时的内心便开始为小月打起了权策了。
听到此,小月虽有后怕,却也镇定道:“即便如此,那也便是我的使命罢,小辰……”小月有着与当时完全不同的思想,是现代都远远不能及的,这让尉迟辰惊讶。
知晓历史的尉迟辰想去改变这个落雁美人的故事已经小月的未来,他多次劝解小月让她免去她以后所受的那份屈辱那份凄凉,管不的那时间历史的颠覆,心里早已被小月填满的尉迟辰已有了自己的路了。
“小月,要不你放弃罢”,管不得历史的尉迟辰对小月道。
“可是,就算我不去的话就算的话,我爹和那些官吏也不会答应的啊?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去参加了那个选拔会怎么样啊,啊!我来自未来,我了解你的历史……”犹豫半天的尉迟辰终还是没有讲结果道尽,也许是想给小月一个美好的期待罢。
本在这个风吹箫箫、星空点缀的氛围下谈心的二人却便成争吵的夜晚,泪落雨麻的世界。
“那你至少要答应我,宫妃选拔画图时一定要去贿赂毛延寿,那样你至少可以过的好的”,泣不成声的尉迟辰对小月依依不舍的说着。
……
那个晚上,尉迟辰在脑海中回忆着一切,一切都太美好。可一想到小月以后,梅花落故乡远,狂沙漫天锁红颜,三千里的姻缘,祭奠谁尊严,漠北烽火蔓延,凛冬已至那海面,绵绵不绝的雪,飘落在忧,伤眉间,琴弦,悲切的想念,落雁,容颜为谁闪现,冰雪之华无怜……何时再见故乡的春天……便觉的心里做梗。
他也没有想到,小月会是落雁的王昭君。而小月的活泼与与人怎么去想都与那日后的孤独不相匹配,可他却又无法改变这一切……
但早已做好想法的尉迟辰便打算在小月入宫选拔时,用历史上的记载去改变小月的一生……至少可以不用远嫁匈奴,嫁给乎韩邪于那个东西……
时间如飞雨,几日时间便又一卸而过,这一天是小月去参加初次
选拔的日子,虽然明知道结果的尉迟辰还是跟了过去,因为这可能是他与小月的最后一次了。今天的小月依旧穿着她那初见的白衣胜雪,梳的流苏,淡装的小月却也足以让无数人为之倾倒。那一路,惜惜的两人却没有任何言语,尉迟辰只是偷偷凝望着小月。
那一日,小月直接通过了省级的选拔,次几日便是入皇宫进行最后的选拔……
又几日,小月、尉迟辰一行人来到了大汉皇宫,虽说是侧门但也足矣看花了尉迟辰的眼,可尉迟辰的眼去不在此。几丝光从镏金镂花的门框和墙壁中漏进充斥着龙涎香燃烧的香气的屋子,洒在波斯羊毛地毯雪白的长毛上,厚重的帘子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祥云边,帘面上的山河隐在一片繁华之下,银丝织出
字暗纹,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墙上的窗子,紫檀木书案上放着一摞折子,朱笔的笔头红的像浸透了血,黄梨木椅上有套着苏绣的坐垫,椅背雕出了翻腾的浪涛,明黄的帘幔遮住了,投下深色的阴影,屋内很安静,只有风翻动奏折的声音。
在这里,是后宫司处理事物的地方,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名媛佳人都静坐在雕花椅上等待着画师的到来。毕竟元帝不可能把这些个美女全部看个遍罢……
画图开始了,小月和其她名媛佳丽同坐在宫廷湖前,由全国名家画师来画。看着画师一个个的就位,其她美女的家属皆纷纷向画师塞大块小块的金银珠宝,只有小月面对那丑陋嘴脸的毛延寿无动于衷,这应该便是历史上的昭君持美不赂罢。可身无分文的尉迟辰也没有办法。
时间便闲云流转的过去到了太阳渐落到时候了,眼看着小月的画像完成时,尉迟辰便忍不住的对着毛延寿喊着:“毛延寿,你今日若敢画丑小月半分,我便和你没完”。话罢尉迟辰便奋不顾身的冲向了毛延寿把他手中的小月取下拿给收交画像的地方。
“你是何人,我御用画师岂会做如此勾当”,毛延寿心中委屈却装强的说道,可看见画像已经交出的毛延寿便愁眉苦脸的走了。
也许吧?尉迟辰觉的自己的举动可以改变小月以后了罢。至少是当妃子罢,也不用入冷宫了和入胡了罢。
那天晚上不是中秋但天上的血月却格外的美。住在驿站的尉迟辰拿出那只汉笛演绎起了他最有回忆的星月曲。而此时在宫苑里面等待的小月也御琴弹奏起来,虽彼此不能互听见,当蜿蜒的月光都一样……
在宫苑里的小月望着里外的宫墙,却总感觉不是个滋味,虽然尚未成为妃子,但她已经开始后悔了当初的选择……
可历史的发展却由不得尉迟辰左右,那几日元帝忙于处理政事,便无心顾暇,只是叫自己的后司宠妃帮忙挑选,可也就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心,她害怕她的夫君看见此女后会冷落自己,后司抄起笔如历史上所记载为王昭君的画像上点了一点痣,尤而不美。
历史的悲剧重演,几天后小月,不,昭君便正式入宫,次次的入宫便象征着昭君以后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宫苑里度过了,临别前,昭君含泪取下流苏中点插的发钗,是琉红的宝石点缀在金钗上,很美,更像是血和泪的颜色。
可不知道意与愿违的尉迟辰接过发钗,含着泪苦笑着看着昭君渐离渐远的向皇宫深处走去。
“小月,记住,三年后不要去顶替那个什么公主,记住了”,哭啼着的尉迟辰向昭君哭喊着……
昭君没有回应,但她走过的汉白玉板上却落下点点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