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浴室谋杀
场地上阒无人迹。
余光从楼上走下来，张开双臂迎接罗婷。
“余教练，早上好！”
“罗婷，今天你真漂亮！”
“别瞎恭维，你这里漂亮小姐多的是，我还排不上号。”
余光将罗婷从头到脚欣赏了一番，然后说：“下个月要举行探戈大赛，你要抓紧练习，争取拿名次，有没有信心？”
“我倒有信心，只看你是不是有耐心？”
“我肯定有耐心！”
“那就全仗你栽培了！”
音乐起，两人又跳起探戈。
角落里，刘洋凯的眼睛闪闪发亮。
余光果然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辅导罗婷。罗婷也虚心好学，直到汗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她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罗婷抹了一把汗：“哎呀，衣服都湿透了！”
余光看见舞蹈服紧紧地绑在她的身上：“这是因为你跳得十分认真。”
“你这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罗婷问。
“当然有。”余光淡淡一笑，“我为你准备了专用浴室。”
“你想得真周到！”
余光领着罗婷进入浴室。
罗婷关上房门，脱下濡湿的衣服，轻声哼唱：“哥哥，你别忘了我呀，我是你亲爱的梅娘……”
余光正在偷看罗婷洗澡，工作人员通知他接电话。
电话是侯子怀打来的。
他在电话里问余光：“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余光对着电话筒说：“侯社长，我正在寻找机会。”
“罗婷这会儿在干什么？”
“她正在洗澡。”
“我看你是故意拖延时间，莫非你想跟她一起洗鸳鸯浴？”侯子怀很不满意。
“侯社长，我哪敢有非分之想？”余光急了，“真的是时机还不成熟。”
“余光，你是不是上次得到的那笔钱还没花完？”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毛病多，日嫖夜赌，还要吸食可卡因，那笔钱早就花完了。我正等着您的赏金呢！”
“那你得抓紧呀！”
“侯社长，我一定抓紧！”
对方挂断电话。余光还拿着听筒，若有所思。
刘洋凯在窗外听到余光说的话，对侯子怀这次送妻学舞的意图猜到了一半。
余光所扮演的角色渐渐清晰起来。
刘洋凯回到饭店，陈静美打电话告诉他：“侯子怀确系雅加达一个华人企业的社长，眼下在巴厘岛拓展业务，他财大气粗，同一位电影明星打得火热。”
“他是跟这位电影明星逢场作戏吗？”刘洋凯问。
“侯子怀这次可不是玩一夜情，而是想天长地久。”
“要跟她结婚？”
“可不是。如今有几个男人能有幸跟电影明星结婚的？”
陈静美认为，侯子怀一定会想方设法跟那个女明星结婚。
刘洋凯提醒自己，纽约索富贝拍卖行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十一天了！
舞蹈训练班。
余光继续教罗婷跳探戈。
尔后，满头大汗的罗婷去浴室洗澡。
余光在接听电话。
电话里侯子怀的声音：“余老板，时机还没成熟吗？”
余光对着听筒说：“报告侯社长，已经差不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罗婷每次跳完舞都要去洗澡，我准备把电流引进浴室，让她洗澡时触电死亡，看起来像是一起事故。”
“唔，这个主意不错。什么时候动手？”
“星期三。”
“不，星期五，”电话里的声音更正道。“星期五我要回雅加达，不在巴厘岛。这样我就有了不在现场的证明。”
余光加重语气说：“侯社长，您会满意的！”
刘洋凯打电话给艾丽斯，把对余光进行“近身侦查”的情况和下一步的打算告诉她。
艾丽斯对刘洋凯这么快就摸到“刑情”表示赞赏，并提出在他的下一步行动中予以配合。
罗婷刚跳完舞，大汗淋漓，对余光说：“衣服又汗湿了，我去洗澡。”
“我等你。”
余光的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不易察觉的阴谲笑容。
罗婷走进浴室，锁上房门。
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愉快地哼着歌曲。
罗婷一边哼唱，一边脱掉贴身衣裤，向洁白的浴缸走去。
她走到浴缸边，一只脚踏进浴缸，去打开水龙头放水，手刚刚挨到水龙头，突然电光一闪，她惊叫一声，顿时倒在浴缸里。
余光站在浴室外面的走廊上抽烟，侧耳细听浴室里的动静。
工作人员前来告诉他：“余老板，雅加达打来的电话！”
余光接听电话：“我是余光，您是……？”
电话里的声音：“余老板，我是侯子怀，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侯社长，对不起，这是长途电话，可能有点变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报告侯社长，罗婷进浴室已经有一会了，我想她现在已经倒下了。”
“你有把握？”
“这么高的电压，任何人都难逃一劫！”
电话里的声音有点激动：“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余光洋洋得意，口水喷到话筒上：“我准备去收尸！”
他挂上电话，走到浴室门口，用钥匙打开房门。罗婷一动不动倒在浴缸里。
余光见谋杀成功，心中大喜，却故意喊道：“快来人哪！出事了！”
通知他接电话的工作人员闻声跑来：“余老板，出了什么事！”
“罗婷洗澡昏倒，快叫救护车！”
刘洋凯从走廊上走过来：“余教练，别装模作样了！”
余光大吃一惊：“你是谁？”
“余教练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你的学员。”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刘先生，你的探戈跳得很好。”
“承蒙夸奖。”
余光问：“你来干什么？”
刘洋凯义正辞严：“来揭发你的罪行。”
“罪行？什么罪？”
“故意杀人罪。”
“刘先生，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看见了吧？电流偶然传到浴室，罗婷不小心触电，这是一次事故！”
“是你把电流引到浴室，不是事故，而是预谋杀人。”
余光阴毒地一笑：“你有证据吗？”
刘洋凯出示了一盘录像带：“我已经把你将电线铺到浴室的过程录了像，铁证如山。”
余光瞪着录像带，哑口无言。
刘洋凯收回录像带。“我还告诉你，我已经把你铺设的电线换成了低压，罗婷并没有死，她只是受了惊吓，很快就会醒过来。”
罗婷从浴室里走出来：“我已经醒过来了！”
余光惊呼：“罗婷！”
“你这个衣冠禽兽，不配喊我的名字！”罗婷转向刘洋凯，“刘先生，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余光乞求道：“刘先生，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受人指示。”
刘洋凯对他说：“我知道你是替别人当作案工具，但是罗婷不会放过你，白莹更不会放过你！”
余光更加吃惊：“白莹？白莹的事你也知道？”
罗婷指着余光的鼻子说：“余光，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什么要害我？”
“我是受了……”余光欲言又止。
罗婷对刘洋凯说：“刘先生，我们报告警察吧！”
身穿警服的艾丽斯和一位巴厘岛警察兀地现身。艾丽斯说：“不用了，我们已等候多时。”
罗婷一脸惊讶。
余光惊恐万状。
那位警察拿出手铐，卡喳一声，将余光铐上。
余光被押回雅加达。在警署讯问室内，余光对艾丽斯、刘洋凯说：
“是侯社长为了扫除跟一位电影明星结婚的障碍，指使我密谋杀害他的妻子罗婷。我以上谈的全部过程句句是实话，没有半点隐瞒。”
刘洋凯指示道：“再谈谈白莹是怎么被害的。”
余光要求喝水。艾丽斯倒杯水递给他。
余光招供谋杀白莹经过：“白莹是向我学跳艳舞的学员。那天晚上十二点钟，我乘夜深人静，医院可以自由出进，乘的士来到医院门口……”
余光潜入医院。走廊内阒无人迹。余光推门进入白莹病房。白莹正在熟睡。余光掏出手帕捂住白莹的口、鼻。白莹因呼吸不畅惊醒。她想喊，因口被捂住，喊不出声。余光继续捂住白莹口、鼻。他的两眼射出凶光。白莹拼命挣扎，双手抓住余光的手，两脚用力蹬着。余光加大捂住白莹口鼻的力度。白莹继续挣扎，牙齿咬下手帕一角。白莹终因反抗无效，窒息死亡。余光见白莹已死，收回手帕，但手帕的一角仍留在白莹的口腔内。余光溜出病房，轻掩房门，穿过走廊，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医院……
余光招供完，又喝了一大口水。
刘洋凯问：“余光，你捂白莹的手帕是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陈飞送给我的。我跟他很熟。”
艾丽斯问：“那条手帕呢？”
余光抬头望了艾丽斯一眼，随即低下头：
“事后，我发现那条手帕少了一个角，猜想一定被白莹咬在嘴里，心里十分恐慌，害怕警察追查，就把手帕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