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风波初定

  在电脑面前,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的宋风雅,在最后那个早晨,肝气郁结,吐了一口鲜血后晕倒在了办公室里。肖维城急急忙忙将宋风雅送到医院,检查过后,刘剑云说:“没什么大碍。”但是肖维城坚持让宋风雅住院观察几天。
  同样的连续奋战了几天几夜,在宋风雅的病床前,肖维城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宋风雅坐在病床上,直视着自己,未置一词。
  “小雅,什么时候醒来的?”肖维城满脸的欣喜和柔情。
  “林特助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宋风雅的语气淡淡的。肖维城知道,宋风雅还没消气。
  “好”!肖维城吻了吻宋风雅的额头。“刘剑云说,你没有大碍。我先去忙,等一会儿过来接你。”
  “好!”宋风雅淡淡答应。
  几个小时后,肖维城接到了宋妈妈的电话。
  “岳母,您有何吩咐?”肖维城始终敬重宋风雅的父母。
  “你见着小雅了吗?”宋妈妈的语气很着急。
  “她不是在医院吗?”肖维城突然想起了宋风雅那个淡淡的眼神,不寒而栗。
  “没有,我们来看她。她不在,我们以为她出去了,可是等了这么久她也没回来。以为她去找你了?”宋妈妈着急道。
  “您等着,我马上来。”肖维城紧张起来,这几次的事情,宋风雅都是最大的受害者。她默默无闻帮助肖维城渡过了难关,这个时候消失不见,是诀别吗?
  肖维城将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飚到了医院。宋妈妈手里拿着一张纸条,靠在宋爸爸的怀里,泣不成声。
  肖维城接过纸条一看。
  “出去走走,别急。不寻短见,心情好了就回来!”肖维城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扑面而来。这会是得而复失吗?
  两天后,西南边陲的小镇上。
  身着素色僧袍的段月潼,背着一个竹筐,步态轻盈穿过小镇热闹的集市。如今的段月潼,栖宿在这里的一间庵堂里,慈问庵,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尼姑修行。
  与此同时,已经在小镇上蹲守了五天的单文一无所获。因为小镇地处偏远,偶有外乡人到来会引起物议。然而,在近一个月之内,普通的小镇上连续来了四拨外地人。镇子上一物议斐然。
  镇子上唯一的旅馆,房里间被住的满满的。
  段月潼突然听到有人用当地方言喊自己。“段月潼”
  “怎么了?”原来是小镇旅馆的老板。
  “这两天,我那里来了很多人,为首的是个女的。他们在到处打听你。”旅馆老板小声跟段月潼说。
  “那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吗?”段月潼问。
  “没有。”旅馆老板回答。“你和慈问师傅不容易,我不想他们再把庵堂砸了。”小镇居民,固然有许多的愚昧和封建之处,但也有淳朴的一面。
  “好的。谢谢!”段月潼感激谢过。
  两年多以前,慈问带着段月潼在此落脚。将一间荒废已久的庵堂重新打扫,住了下来。虽是外来人,但这师徒二人事事亲力亲为,不打扰相邻,且时常帮衬村里的孤寡老人。小镇上的人,已经将二人视作近邻。相处自然融洽。
  因此,得知前来找段月潼的一拨人,砸了慈问庵。镇上的人有了默契。打听“段月潼”或是,慈问庵,一概摇头不知。
  这天,一筹莫展的单文在小镇的集市上来回逡巡。镇上的人,长期劳作,即便是小孩也健步如飞。从体态上很难判断出段月潼是哪个。
  “哎!”单文有些惆怅。“这肖家,好好的非要和我们金宇过不去。害得我来这种地方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阿文姐”身后的随从汇报。“肖家曝出丑闻了。”
  “什么丑闻?”单文倒不是对丑闻感情去,而是如果肖家有什么不好的,她就能尽快回去洛城了。
  在一个偏僻落后的小镇上。单文找不到段月潼,段月潼却一路将单文的动静看在眼里。说道肖家的时候,吴清浣神经一绷。只听那随从把这几天肖家、廖家、宋家的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单文唇角勾起一个笑。“去问问陈十二,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听到宋风雅离家出走的消息。段月潼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月潼姑娘”此时,有人在旁边叫了段月潼一声。讲的虽然是方言,可是“月潼”两个字却清清楚楚落在了单文的耳朵里。
  “等等!”单文拦住正准备拨号码的随从。
  “你是段月潼?”单文轻嗤。“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段月潼是不能开口的,她一开口,一口不够地道的方言足以暴露自己的身份。段月潼抬腿准备跑。单文怎么可能放过她?
  呼喇喇十几个人黑衣人突然将段月潼围住。身边还站着那个叫了段月潼名字的老乡,他本想送给段月潼一些野山菌,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了当地。
  “先站到一边去”段月潼用方言安慰老乡,老乡吓得连忙走出了包围圈,胆怯地看了段月潼和单文一眼。
  “你们是江家的人?”段月潼面色冷寂,“吴冯氏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江家也肯对我动手了?”段月潼误会了。
  “吴冯氏?”单文懒得跟她废话。“今天,你必须跟我们回洛城。”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段月潼放下背上的箩筐。身边的乡民们帮着照管。另外有人已经跑去慈问庵里报信,还有人捏紧了手里的铁锹、锄头等农具,山民们自来团结。
  “呵!”单文蔑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打断别人鼻梁骨的?”
  单文呼和一声,拳头已经到了段月潼的面门前。段月潼不躲闪,攥住单文的拳头,使了一个寸劲。单文暗叫一声“不好”,另一只手急忙跟上,却被段月潼用臂弯牢牢卡主,右手一转,单文一个踉跄。
  段月潼没有下死手,不然单文的胳膊,这会儿早废了。单文恼羞成怒。拳头上速度和力道都更紧了,段月潼只是躲闪。旁边的一种随从,早被山民们团团围住,眼睁睁看着却不能上前。
  十几分钟过去了,单文再没能近段月潼的身分毫。突然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段月潼脸上依旧冷冷的。“照这种打法,打到太阳落山你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单文一向自恃美貌,当年江云狄性情大变以后,江老夫人将单文和单乐一对双胞胎姐妹放在江云狄身边,原本指望的是,儿女私情能使江云狄稍稍回转性子。可惜,多年来江云狄丝毫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两个女保镖而已,比男人多了点心细,比女人多了一身功夫,再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放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可以。此刻,单文羞愤极了。拳头又要闪过来。
  段月潼却不想再打了。“回去告诉吴冯氏,这么多年了,既然不信我已经放下旧事了。那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再回洛城,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神经病,你站住!”单文大喝一声。段月潼却转过背起竹筐,转过身挤进人群,兀自走了。乡民们见来者不善,一阵呼喝将单文一行人赶出了镇子。
  单文悻悻而回。江云狄一双眸子里,寒光毕现,令人望而生畏。
  “什么?”陈十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你的身手,都没能伤她分毫?”
  “嗯!”单文又羞又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江云狄一身寒气,低眸不语。
  “那,她说什么了吗?”陈十二忍不住问道。
  “她说。让我转告吴冯氏,她马上就会回来。我也没听懂”单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吴冯氏?”江云狄终于开口。
  “嗯”单文回答。“我也不认识。”
  “洛城的?”陈十二接着问。
  “嗯!”单文回答。“而且,听口音,段月潼也是洛城人。”
  “洛城人?”陈十二有点懵。
  “下去吧!”良久的沉默后,江云狄终于发话。
  “十二留下。”见两个人同时转身,江云狄再度开口。
  “是”单文离开后,陈十二接着问。“您有什么吩咐?”
  “查一下,吴冯氏是谁。”江云狄冷声吩咐。“在洛城,能打过单文的人,有几个?”
  “有这个能力的,加起来,不到十个。”陈十二有点胆寒。
  “那么这个段月潼是谁?”江云狄的发问让陈十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一个有能力对金宇,对江云狄产生威胁的人,在此之前他们竟然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是夜,在江家老宅里,饭桌上的江云狄,味同嚼蜡般的往自己嘴里塞食物。力道却大的能把筷子捏断。
  “这是怎么了?”江老夫人,看见儿子这个样子,心中不安。
  “妈”!江云狄始终犹豫
  “从你主家后,甚少开口找我。既然有麻烦了,那就说出来,我听听。”江老夫人一脸风月不惊的淡然。
  “您知道吴冯氏吗?”江云狄开口。
  “吴冯氏?”江老夫人有点诧异。
  “没听过吗?”江云狄倒没过分期待江老夫人的回答。“那就算了。”
  “倒不是没听过。”江老夫人坦言。“只是,我们跟吴家的生意往来已经涉足到他们家的后院了吗?”
  “吴家后院?”江云狄有些意外。
  “嗯”江老夫人的语气竟然有些哀伤。“吴冯氏,是现在宇铎制造的董事长,吴文雄的母亲。”
  江云狄更加不解,江老夫人继续道。“若是和吴家的生意,牵扯到他家内院之事的话,就不要来往了。”
  “为什么?”江云狄愈发不解。“宇铎的技术水平,在洛城可是处于领先水平的。”
  “哼!”江老夫人冷哼一声。“吴冯氏那个人,那可是连自己的亲孙子和亲孙女都不放过的人啊!”
  “什么?”江云狄心头一紧。
  “到底出什么事了?”江老夫人见江云狄脸色一寒,到底不放心。
  “肖家最近,在西南的一个小镇上有所动作。我派了单文去,遇到一个高手,女的。连人家的身都没近。让单文带话回来给吴冯氏。”江云狄简单解释。
  “女的?”江老夫人拧眉,显然震惊不已。“哪一派的拳脚?”
  “没见过。不过带回来了影像。”江云狄继续道。
  “我看看!”江老夫人,连忙放下碗筷。江云狄也没阻拦,用手机把带回来的影像资料给江老夫人过目。半晌,录像看完。江老夫人眸色一亮。笑着摇头。
  “果真是她!”江老夫人浅笑。“竟然还活着!”
  “妈!您认识她?”江云狄更加震惊。
  “说起来,你对她也不至于全无印象。”江老夫人,轻叹。“七年前,她可是差点把吴家上下送进监狱的人啊!”
  “吴清浣?”江云狄拧眉。
  “正是”江老夫人叹息道。“肖家,在小镇上的事情,跟她有关系吗?”
  “肖家的人,去找过他。没占到便宜。”江云狄道。
  “呵!”江老夫人一笑。“真不愧是老安家的后人。说起来,单文打不过她一点都不奇怪!说不定,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怎么说?”江云狄眸色一凛。
  “她的外祖父安建业,在武学上曾经睥睨过洛城群雄呢。”江老夫人陷入回忆。
  “她对金宇,不会有什么威胁的!你放心吧。”今夜,江老夫人,提到的太多的洛城旧事,已经不愿再多说什么。
  江云狄在意的事情,似乎有了答案,但是恨不得身后有眼的江云狄,怎会就这样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