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当有变化
男子迈步走向河流，背贴刀鞘，刀在鞘中，装束更像一名武者，人们投去关注的目光。
“莫兄不再等等吗？”常青道。
“早晚要下去，先入河节省些时间。”莫冲回道。
“一起吧！”常青手提阔剑跨出，二人相隔十余米并排来到水边，同时迈步踏入水中，脚部陡然一沉带动身体前倾，他们保持一只脚在水中的姿态侧头注视对方。
“继续！”岸边修者催促道。
河水有何古怪？数道目光随着他们的举动上下打量，想要看出端倪。
几十秒后，二人整齐迈出另一只脚，立身水中缓慢移动，相互关注对方动作，你抬腿，我迈步，比较着越走越远。
岸边人呼喊：“朋友？感受如何？能给咱们描述下吗？”
提问者被忽视，彼此为陌生人，还是竞争对手，想通过他们试水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谁主动相告就是傻子。
十几分钟过去，莫冲和常青前行八九米，河水淹没到大腿，二人达成默契坐在水中，露出头部四处张望。
人们你望我、我望你，有人带头下水怕什么，水中二位除了移动缓慢，别的方面表现尚好，岸边观望者快步踏入河内。
“这么大吸力！”
“啊！好冰！”
“奶奶地！有腐蚀性！”
……
大河上下吵吵嚷嚷，修者激发护体光罩阻止侵蚀，光罩一个接一个地破碎，水中吸力强到恐怖，或者说太重了，入水位置紧紧包裹向内挤压。
强行开启护体，灵力消耗速度惊人，如此下去用不几天就会耗尽丹海存储，到那时注定失败。
人们认清现实，节省体力咬牙硬挺，认为说话都是一种浪费。
挤压无处不在，坐在水中喘息困难，水流缓慢，寒气刺骨，很多人口吐白气，这么寒冷的温度，水面居然没有一块浮冰，而且站在岸边毫无察觉。
寒冷是考验，水流挤压肌体酸疼更觉冰寒刺骨，皮肤表面痒痒，有人骚动痒处，那处皮肤裂开小口，河水腐蚀性可以破坏上人肌体，只有全心对抗才能减缓破坏速度。
三种感受结合，常人难以忍受，莫冲调理呼吸，全身泛出淡红色，寒冷程度、挤压强度超过洞府炼体室第二级，腐蚀性对他的作用轻微，体魄恢复力比破坏力更快。
“我若紫海初期肯定承受不住，这里的中期上人多数体魄没有我初期时强悍，他们怎么忍受的？”
带着疑问扫视，百变一脉报名的四位老上人在下游不远处，紫海初期的老人家半蹲河中发抖，却依然抗得住。
距离最近的常青露着脑瓜盯视自己，表现平静。
“感觉咋样？”莫冲道。
常青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呵呵！凑合吧，一个人洗澡好孤单！”
莫冲语塞，这家伙实力远比境界强，别人痛苦中煎熬，他却比喻成洗澡，而且想着“鸳鸯戏水”。
“常兄什么体质？我记得你之前在九转报名处转悠，难不成你是……”莫冲盯着对方说了半截话。
“平凡之体啊！你忘了？”常青流露诧异的表情，进而道：“我看你也是皮糙肉厚类型，咱们俩如果成为同门，你猜谁能当师兄？”
“当然是我！”莫冲充满自信。
“为啥呢？”常青不以为然。
“因为我用刀，你耍剑。”
“我去！啥逻辑？”常青琢磨对方话语的意思，总觉哪里不对劲，莫冲大笑三声闭目感受水流的特异之处。
一晃七天，人们适应了水的侵蚀，承受住压迫带来好处，体魄强度轻微增长，他们庆幸不虚此行，看到了进入皇阁外门的希望。
山巅广场，悬浮的影像球剩下一个，武者测试结束，晋升内门的选手正好三十位，成绩与九转尊者的预估出入不大，其中有几个好苗子值得重视。
百变一脉报名的武者47位，有三人进入外门，成绩完全可以忽视，外门弟子仅为替补，几年后没有显著进步将被遣返。
六大尊者微笑，时不时扫视胖老头，每年这个时候，百变一脉成绩堪称亮点，连续五年未招收到内门弟，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胖老头自觉颜面有损，一年两年收不到内门弟勉强说得过去，五年都如此等于丢脸，今年前景同样不容乐观，他阴阳怪气唤道：“杨尊主！”
人影腾空，百变一脉负责招收弟子的中年大叔跳上大石，诚惶诚恐走到老者面前：“师尊，您叫我杨武吧，徒儿哪敢在您面前称尊！”
胖老头斜视：“你不是尊主吗？”
徒弟连连头称是，师傅不依不饶提问：“既然是尊主，称呼哪里错了？”
杨武恭敬的道：“师尊自是对的，不过我是您弟子，如此称呼折煞我了！”
“还知道你是弟子，我以为你成尊后忘了呢，兔崽子！你在哪招的这群小兔崽子，一个个这般不争气……百变尊者大发雷霆，当众训斥。
杨武低头默默承受，心里自我安慰：“就这命！谁让你是大师兄！”
百变一脉历年成绩垫底，别管谁下去招收弟子，最后所有过错归结在大弟子头上，这是百变尊者惯用的伎俩，目的无非洗白自己。
老头嘴里放着狠话，眼中却带着欣慰，觉得教训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停止斥责，冷脸道：“你怎么看？”
杨武恭敬回道：“依徒儿看来，此届当有变化！”
六脉尊者忍不住发笑，师徒的台词重复过多次，大家倒背如流，百变一脉首席大弟子可谓深得师傅真传，完全秉承了老头的口头禅。
百变尊者审视左右，道：“此言有理，风水轮流转……”
好像为了迎合老者的话，影像中一位老头哆嗦着上岸，他挺不住侵蚀被迫放弃，身影很快传送了出去。
再过去几个时辰，百变一脉报名者第二位失败……
截止测试第十天，四位老人家不堪重负无缘外门，报名者仅剩两位青年还在坚持，前景不容乐观。
百变尊者意兴阑珊，对着大弟子挥挥手：“下去吧！”
杨武躬身告退，不忘安慰道：“师尊莫急，当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