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好人难做
深夜里，皇甫氏府邸传来惨嚎，一条条生命被剥夺，剩下干瘪的尸身陈列各处。
唯一幸存的中年妇女衣衫不整蜷缩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地面散落着一快快碎肉。
平日唯唯诺诺的老管家玷污了家主夫人，下场也是最惨的一个，也许是报应吧！
妇人衣服由杀人者所披，那个男子曾是最熟悉的人，再次相见却如此陌生，女子一直默念：“奇儿……”
开云府到处是哭声，一夜间几百人被屠，皇甫氏二百余口死于非命，从此在开云府除名，城里还有百十人在昨夜惨遭杀害。
凶手直指皇甫奇，府主派人到皇甫氏花园废墟里挖掘，掩埋地黑衣青年失踪，他竟然没死！
方文远大怒，后悔不该放任凶手作乱，早期擒获不至弄到今天这般，只是不明白，明明与宇文博才出手将其轰杀，确定凶手生机断绝，为何死而复生？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莫冲与男孩走在街头，口鼻间似乎还能嗅到血的味道。
遭遇黑暗物质侵蚀，皇甫奇成为吸血魔鬼，莫冲也被侵蚀过，为何没有变得不可控？
“莫冲滚出开云府！”
“你这个煞星！这里不欢迎你！”
“滚出去……”
百姓联合起来声讨，一切罪过推到他身上，单纯的认为没有报仇之举不会死这么多人。
部分人保持理智，隐患不除灾难迟早爆发，只不过青年地出现似乎让一切提前了，众怒难犯，他们不敢为莫冲抱不平。
面对普通百姓，男子只能听之任之，有些事无法解释，昨日还是勇闯修者府邸揪出幕后真凶的英雄，今日可笑地沦为罪人。
他领着孩童走在街上，后面骂声不绝，时不时飞来些杂物，小男孩望着面色冷淡的老大，没心没肺评价道：“老大就是老大！什么时候出现都这么有阵势！”
“滚！”青年怒吼，扯过小弟对着屁股一记重脚，人影被射飞，谩骂的人群稍有停顿，而后继续挥拳呐喊：“滚出去……”
他来到城主府，人群紧紧堵在门外，青年对着护卫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莫冲求见！”
“进来吧！”里面传来府主的声音。
大厅内，除了方文远还有宇文博才，几人相视无言，见礼后各自寻了位置坐下，有了强势男孩充当小弟，青年被视为同等存在。
他开口道明来意：“府主，晚辈前来拜访有一事相询，乾坤山具体在何处？凶手体内的黑暗物质又属于什么？”
方文远望了眼宇文博才，后者开口道：“乾坤山是一方辽阔的废地，其间寸草不生，位于烈云山脉内部，你可知这处山脉有多大？”
“晚辈正想请教！”居住桃源村二十年，晓得山地浩瀚无边，具体多大还真不知晓。
宇文博才感慨道：“茫茫烈云无边无际！临近国度几十个，自古至今很多人到内部探秘，更有冒险者试图横跨而过！”
“这么大！人们为何都要去探险？”莫冲绕有兴趣地请教。
方文远接话道：“自古流传‘横跨烈云可成尊’，山脉内凶险重重，同样孕育宝物无数，乾坤山便是其中一处，至于为何称作乾坤山我们也不知晓详情。”
莫冲想了想，追问道：“不知几位前辈可去过？”
“方兄、皇甫兄和我曾经去过二次！”宇文博才给出答案，接着讲解道：“乾坤山在山脉以南几千里，常年浓雾笼罩暗无天日，唯一的物质是迷雾……”
二位上人轮流解说，莫冲听得脊背发凉。
烈云山脉大有文章，桃源村周边的四头兽类来历就很神秘，红衣女也是个迷，独孤方同样在此修行，今日得知还有乾坤山。
这些只是山脉一角，内部藏着多少秘密？根据上人描述，黑暗物质与灵气特性截然相反，摄入过多影响丹海运转，甚至迷失心智。
三位上人最后一次深入发生在几年前，他们带着后辈到内部历练，达到乾坤山外围被迫返回，因为小辈无法承受迷雾侵蚀。
当初皇甫奇未受到侵扰，却不料受害最深，想必已经被浓雾侵入脑域，只是暂时处于隐匿阶段，否则不会出现后续情景。
听闻上人口述，莫冲对烈云山脉有了初步认知，乾坤山势在必行，他问起另一个问题：“请问‘横跨烈云可为尊’是什么意思？”
二位修者面带神往之色，方文远虚空拜了拜：“多数人只晓得炼体武者，气武宗师，紫海上人，岂不知还有丹霞尊主！”
“紫海境之上？”莫冲道。
“日出丹霞，立地成尊！”宇文博才双眼放光感叹道：“尊主乃属真正的强势人物，寿达三千岁，郑国的历史都没有那么长！”
“三千岁！那不成精了？”
莫冲望了眼男孩，这家伙活的岁月悠久，禽兽先天所限修行异常艰难，据说达到灵兽级别后存活时间比人类漫长得多。
紫海上人绘声绘色描述，男孩开始颇为意动，后期反而安静下来，莫冲猜想紫电蟒可能知道乾坤山所在，只是刚刚对上号而已。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客气几句告辞，方文远阻拦道：“且慢，你打算去哪？几月后公主与皇帝亲临本府，还要见你。”
“见我？”莫冲挠挠头，尴尬回复：“这里不能留了，唾沫星子能把我淹死，到外面走走，然后去山脉深处闯荡，一切随缘吧！”
“都是些庸人而已！”方文远一笑，亲切地道：“出去走走也好，这里太嘈杂，确实不适合修行！”
莫冲告辞，走到门口想起一事，回头询问：“刘云琪和白衣高人可在此处？”
“在别院修行，段前辈行踪飘忽，最近是否还在不得而知，我帮你问问？”府主道。
闹出这么大动静，按道理小丫头早该知道，迟迟没现身可能不在府城，莫冲抱了抱拳：“算了，前辈如果见到刘云琪，还请烦劳帮我道声离别！”
“一定一定！”府主客气回应。
青年带着男孩离开府城，二人站在城外回望，后者不住挥手，念叨着：“你们都回吧，别送了！”
黑压压的百姓堵在城门口，指指点点大声叫骂，这种“送别”方式够新颖。
莫冲在开云付闯出不小的名气，可惜却是祸害的臭名，不由感叹：“好人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