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怀
一根手指粗的木棍落入湖面,紧接着飞出道人影,那是名鬓角花白的灰袍老者。
老者稳稳落在漂浮的木棍上,周围荡起水纹,他背负双手未加任何动作,木棍便快速划向北方。
与此同时,日月湖北岸的刀疤男踏浪南行,脚尖每次点水掠过十几米,身法轻盈随意,快到影迹模糊。
二人与湖心不期而遇,灰袍人止住去势,木棍周围泛起涟漪,刀疤男站在水面,脚底波澜翻滚,身躯随浪忽上忽下。
彼此审视了会,老者道:“我去桃源村。”
刀疤冷言以对:“我来自桃源村。”
灰袍人嘴角微微上扬:“长途跋涉慕名而来,只想到村内一观,还请朋友行个方便!”
刀疤冷笑:“呵呵!里面全是想过太平日子的百姓,何苦扰人清静?”
“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灰袍人腾空纵向一旁。
“此路不通,请回!”刀疤脚踏碧波正好挡住去路。
砰砰砰……二人对碰数次,各自退后踏出朵朵浪花,剑出鞘,刀横空,黑衣与灰袍战到一处。
赤炼原以北,大汉闭目坐在河边,两柄巨斧平躺身侧,他仿佛入定般保持静止状态。
几道人影从北方飘来,站在对岸审视大汉略显迟疑,徒步选择另一处准备过河,大汉起身循着来人方向跟随,依然站在对岸。
有人发问:“朋友这是何意?”。
大汉挠头道:“你们去哪?”
“桃源村。”
“桃源村?”大汉脸色立马阴沉起来:“小村多为老弱之人,外界传言纯属胡编乱造,不要打扰为好。”
一人反问道:“看过才知道,倘若我等非去不可呢?”
“生进死出!”大汉低吼,轮动巨斧斩下,一排虚幻斧刃切入河流,伴着沉闷的炸响,浊浪聚拢成厚厚的水幕掀起几米高横断了大河南北。
流水受阻积高,下游河底裸露出岩石,对岸几人面露惊恐,迟迟未敢移动半步。
哗!浪涛倾泻流向低洼处,大汉扛起巨斧坐守到赤地边缘。
桃源村表面平静,村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背地里却是风起云涌,“福地凶灵之说”流传日久,偶有外界之人进犯,全被强势拦截了回去。
东西二峰高耸入云形成天然屏障,然而南北地势相对平坦,外来者多从这两处出现。
自从莫冲在赤炼原遇袭,刀疤与大汉便扩充了守护范围,小村方得片刻安宁,这种安宁能维持多久?他们都没有底气。
幸好外来人皆为武者,应对起来倒也轻松,强者为尊的世界等级森严,普通人,武者,修者构成了这方世界的人类体系。
依据破坏力大小划分层次,普通人力不过千,突破这个束缚并且掌握一定战法进入武者层面。
武道曲折难行,通过挖掘潜能达到非凡境界,武者分九级,一级武者千斤之力,二级武者二千之力……以此类推,九级武者力达九千斤。
一到三级的初期武者也被唤作力士,三到六级的中期武者唤勇士,六到九级的后期武者为斗士。
斗士之上为气武宗师,同样有初期、中期、后期、圆满之说,理论上,斗士与宗师实力相差悬殊,形同成人与婴儿。
至于更高层次的修者,有人将宗师归纳为此行列,有人认为气武境仍属武者范畴,所以,超越宗师才算名正言顺晋升修者。
人类如此,禽兽妖灵也有层次划分:凡级,蛮级,灵级,圣级。
蛮级生命体与武者和宗师破坏力相当,灵级堪比修者,圣级实力如何始终没有定论,只在传说中。
长辈维护安宁,莫冲坚持高强度锻炼,梦想着成为强者,白日炼体,夜晚冥想,十分刻苦。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多年耳濡目染,炼体要点基本掌握,步法、拳法、枪法、刀法……全有习练。
炼体过程枯燥乏味,日升到月落,训练时间排得满满,黎明抱着特质的石球出发,球体有时围绕身体旋转,有时投掷到空中。
抵达日月湖加速跑向湖中直到被大水淹没,再次回到岸边酝酿下轮冲刺,截止目前为止,还达不到刀疤的要求——踏浪。
奔跑个把时辰,选择水深至胸处打拳踢腿,每一式力求速度和力量达到目前极限,折腾到筋疲力竭回岸舒展身体。
等到体力恢复,高举石球以深蹲方式一步步跳跃到东山脚下,随即攀爬大山,石峰越向上压力越大,绝佳的炼体之地。
中午回家吃得饱饱,控制石球奔跑到赤炼原演练一番,再到黑雾峰进行挑战,四个场景每天都要光顾。
夜深人静回家享用母亲做出的美味,饭量与日俱增,吃得饱饱后到村外感应能量,冥想状态体会自然,意境里矫正武技缺陷……
不同场景带来别样感受,他渐渐喜欢上这种生活方式,无拘无束自由挥洒,天地自然相伴,日月星辰旁观,见证青年肆意挥洒汗水。
体魄强度上升,精神力也在日益壮大,感知范围缓慢扩充,恢复力加快,渐渐没有了困意,有时想:“不吃该多好!”
又是一天开始,莫冲早早跑出去炼体,庸华与莫母坐在木屋前,前者道:“冲儿这孩子勤奋得吓人,没日没夜瞎折腾,不知道最多是个武者吗?”
“他喜欢就好!”莫母一笑,转口道:“庸华,我一直视你为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帮我夫妇照顾他。”
“你要去找他?”庸华问了一句,叹道:“岂不知那是龙潭虎穴,去了等于自投罗网,非但救不得莫兄,你反而会陷身其中。”
莫母蔡玉兰,曾经贵为圣女,与外门宗主莫问天相恋,受师门长辈阻挠,最后选择与爱人私奔,由于体质和功法所限,婚后实力所存无多。
“我意已决!庸兄不用再劝。”莫母去意已决,之所以迟迟未动身是想等着莫冲成年。
“玉兰!”庸华面带悲色,长呼口气苦笑:“呵呵,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准备何时动身?”
“快了!”美妇眼神带着忧伤,凄然道:“问天受尽诸般苦难,此情不能生生世世,我情愿与他共压峰底,让他知道我们母子平安,免得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