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夜幕涌动
这件事情在软玉的眼里从一开始就是成功的，慕容流需要一个展示自己用武之地的机会；冯、李两家想要吞并掉慕容家；莫凌山想要为自己的尊严报复慕容家，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都能从从对方身上索取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所以这件事情不管如何发展都一定会成功。
互相索取，互相利用，这便软玉心中计划的真正面目，只要莫凌山按照她所想的发展下去，慕容家的陨落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莫凌山一手握杯一手提着酒壶，为自己斟着一杯酒。
在窗前，扬首看着夜空中那一轮皓月。
皓月也在看他。
像是一个多情的女人，向他洒下一片温柔的月色。
月色照在心头，人心却不能平静。
“人生苦短，君且与我逍遥快活。今夜苦短，君又何妨饮醉一场。此时苦短，劝君高吟放肆一曲……”
楼下传来一阵青楼女子如黄莺鸣叫的清脆歌声与阵阵欢笑。
这首曲的名字，叫做：《苦短歌》，是留香楼每个女子都会的小曲儿，每一句，每个字都透露着人生苦短的感叹，劝说听曲儿的人要及时行乐放纵自己。这首歌实在是青楼女子为了让客人出更多的金钱而作的三流小调儿，可是当你仔细听上几次之后就就会明白，这首三流小调儿的作者，其实写了大部分人族内心深处最想要做的事情。
生活的压力，生存的压力，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全部堆压在身上，每个人都想要将这些压力发泄出去，可是到头来还是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着他们，甚至连发泄都不能。
这首三流小调儿，看起来是青楼女子诱惑客人花钱的一种手段，其实这首小调儿只不过是一种对于苦恼烦心事的一种发泄罢了。
渐渐这首小调儿的声音消失了，也许是去别处唱了或是已经唱完了吧。
莫凌山望着月光，饮下一杯酒，随后低头看看手中的空酒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胸膛也像这空酒杯一样空，空空洞洞，甚至连时间的流动都能在眼前看到，这是一种很孤独，很寂寞，叫人有一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
在这一刻，莫凌山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孩童时代，因为玩的太晚而在森林中迷路的时候。那个时候黑暗笼罩了弱小脆弱不堪的莫凌山，当时他心里的感觉除了恐惧，就是现在的这种感觉。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只剩下一个人。
听着自己的心跳，听着自己的呼吸，这是一种足以令人发疯的感觉。就算是这样，莫凌山还是挺过来了，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只是从找到回家的路途的那一刻开始，莫凌山便会有时候感觉自己很孤单，想要有人陪着自己驱赶寂寞，他不想要再感受那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了。
今天他又有了这种感觉，他厌恶这种感觉，渐渐开始烦躁起来。
软玉这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现在是种什么状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过了他手上的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随着空杯被斟满莫凌山也感觉自己空洞的胸膛，在这一瞬间也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
他没有急着喝下这杯酒，望着窗外的明月，道了一声：“谢谢。”
软玉笑道：“相公，你我是夫妻，又何必说谢那么见外。”
莫凌山道：“是呀，咱们是夫妻，是三皇子御赐的夫妻。可是我连凤冠霞帔都买不起，这样想想我实在太配不上你了。”
软玉还是在笑：“相公，我不在乎那种东西。”
莫凌山提高了些许声音：“可是我在乎！”
软玉道：“我知道。”
莫凌山问道：“你真的知道？”
软玉道：“我当然知道。因为相公你是一个男人，有抱负的男人。当然会想要给自己相守一生的娘子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这样也能让别人瞧见，你是又多么有本事，你深爱着自己的娘子，同时也想要证明自己。”
莫凌山听到这些话，惨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就像是一条败狗。
软玉伸出手握住了莫凌山空出来的左手，充满柔情的低语：“相公，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所有人都认识的你的，你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人之一。”
“我能改变这个世界？怎么可能。”
“相公，相信我。”
望着面前女人眼中坚定的目光，莫凌山似乎也被感染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点头答应道：“好，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就一定会做到的。”
“恩，我相信你。从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相信，并且深信不疑。”
香榻上，莫凌山在软玉的怀里睡的很熟，就像是个孩子，软玉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在拥抱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弟弟般充满了怜爱。
…………
马上就要宵禁了，堰奇拎着大小各种食物干粮走出了天衍城。
出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和时间，他才回到自己与师傅、三皇子三人临时作为试验基地的森林中心。
从三皇子来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三个人对于黑钢武士各处进行调试，日夜不停。今天三皇子与钱穆都比较高兴，三皇子便让堰奇去了城里买了许多吃食回来，准备犒劳一下辛苦了那么多天的师徒二人，同时也要缓解一下自己这些天来紧绷的精神。
堰奇将食物放在了建议搭建的木桌上面，东方红玉招呼过来钱穆，三人洗了手一起吃东西。
东方红玉拿起一块驴肉火烧便是一大口，虽然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路途，烧饼和肉已经凉了不少，但味道还是很好吃，这时候堰奇从一旁篝火上的锅中盛出一碗放了腊肉块的大米粥，放在东方红玉的面前，道了一声：“三皇子，喝点汤。这个烧饼有些干。”
东方红玉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小口，将手里剩下的驴肉火烧四五口吃完，才开口问话：“堰奇，城里有设么动静吗？”
堰奇问道：“什么动静？”
东方红玉道：“城中贵族的动静，慕容家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堰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我进城去买东西，也按照三皇子你的意思去了几家茶馆坐坐，似乎没有人在讨论城中三家贵族的事情。”
“这样吗。好，我知道了。”东方红玉道：“堰奇，你也快吃吧。今天晚上早休息，明天再调试黑钢武士。”
堰奇道：“是，三皇子。”
吃过晚饭，东方红玉盖着一条毯子，躺在简易吊床上，一直在想着天衍城中为何还没有动静这件事情，按照道理来说有软玉在帮着莫凌山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计划着吞并慕容家产业的计划了，可是现在……恩，算了也许是我想的太完美了，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似乎在三皇子的心中，计划可能会慢一些进行，并不是失败。他是在盲目的相信软玉还是说他对软玉的能力，十分放心？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由他自己来回答。
想完这件事情，东方红玉觉得自己睡意全无，便下了吊床，先是演练了一套皇族祖传剑法《皇剑御天剑诀》，一套演练结束，东方红玉觉得甚是无趣，便又练习起了异界狂徒交给他的《破体无形剑气》。
这《破体无形剑气》只有一招就叫做：【破体】，可是变化却无穷无尽，只要气海中的真气足够，【破体】这道剑气便是无坚不摧的存在，曾经异界狂徒在演练这一招的时候，只用了五成功力便将一座山的山头击得粉碎，原本三角形的山体，山顶再也不是尖的而是平的了。
配合上同样是异界狂徒交给他的心法《龙象心经》更是绝配，其实东方红玉修炼天赋不差，只是天生对于皇族心法也剑招无法通悟，这才将东方红玉逼到了这种状态。
运转了一周天《龙象心经》，东方红玉提气、聚气，右手捏做剑指，朝着远处一指，一道凌厉剑气从手指中如箭矢般蹿出，“砰！”一声，剑气打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将一人合抱的树干穿了个通透，留下一个两指宽的洞。
东方红玉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随后又是释放了数到剑气，每一道剑气都同样凌厉，都能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或是两指宽的洞。
半盏茶的功夫，东方红玉停了手，回到篝火旁打坐，继续修炼起了《龙象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