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晓
二十分钟后，夏羽到了莫良家中。
这是一间平州城郊的自建房，和它身旁的一众自建房一样，高三层八，前后宽敞，因为地点偏远，所以房租不高。莫良直接把整幢楼一起租了下来，每层都摆放着许多设备。
夏羽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楼是莫良的居所，一走进门就可以看见一间东西散乱摆放的客厅。
夏羽走到客厅里的茶几旁，几盘冒着热气的菜肴正摆放在上面，另一头有炒菜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围裙的身影背对着夏羽，在旁边的厨房里端着铁锅翻炒着。
莫良身高和夏羽一样，都是182，不过身板比夏羽壮上许多，留着一头寸长短发，可能得益于常年摆弄那些车床，他颠锅的动作十分轻松。
听到夏羽进门的声音，莫良说道：“真会挑时间，最后一个菜刚做好你就到了。”
说完，莫良将锅里的菜装盘，解下围裙，端着菜走到茶几旁。
夏羽坐上沙发，眼前已经摆好了碗筷，一瓶红酒也被开好了倒进了分酒器里。
夏羽直接将合剂拿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就是这个？怎么看起来像个药瓶？”莫良拿起合剂，轻轻晃了下。
夏羽摊了摊手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许只是个普通的药瓶，装着什么药。”
“不不不，我有预感，你拿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说的那个姑娘一家的死亡到底是不是爆丘干的。”莫良大喇喇的说道。
夏羽连忙拍了拍他，做出个噤声的姿势。
楼上还有莫良的工人在赶工，难保有人经过门口，被听到就不好了。
莫良压低声音，小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超级英雄里可是有着许多该死的混蛋，这个爆丘就是，我记得之前看到一则新闻，好像是在永良州吧？他直接一拳把一个小偷给打烂了，尸体都找不全，你说那小偷犯下的罪行至于丧命吗？这是不是犯罪？”
“呃…可是达亚的超级英雄法案对这种情况有规定，爆丘最后也赔了不少钱。”夏羽说。
“赔钱就行了吗？换成是个普通人这么打死了人会怎样？还有，后来那条新闻在网站上都被删了，搜都搜不到。”莫良嘲讽地说。
“好了，我不是跟你讨论这些的，我们吃完你能不能就看看这个东西？”夏羽拿起分酒器，给自己和莫良倒上红酒。
“当然，我甚至现在都等不及了。”莫良说完，端起酒杯，夏羽也端起酒杯，两人轻轻的碰了碰，对着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一顿饭两人吃的都很心不在焉，很快就草草完事。
夏羽和莫良拿着合剂，走上了四楼。
那是莫良的实验室，有不少专业的设备。
夏羽看着莫良从瓶子里用吸管吸了一滴液体，然后放到各种仪器里进行检测。
半小时后，莫良停止了工作，脱下手套。
“怎么样？是什么东西？”夏羽凑上去问。
莫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的意思。这种化合物我闻所未闻，不知道是怎样合成的，对我的水平而言，有些超纲了。”莫良摸了摸脑袋。
“这东西能喝吗？”夏羽拿起瓶子问道。
莫良连忙摇了摇头说：“我劝你最好别有这个念头！如果你喝下去，我估计很快你的内脏就会全部化成液体，可能你的肚子也会穿个洞。”
正打开瓶子，打算闻一闻的夏羽马上停下了动作，用力的将瓶盖拧得更紧一些。
“你还是带着这瓶东西先回去吧，我这儿还有一些数据还需要一点时间，晚上我会进一步分析这东西的，有结果了再给你电话。”莫良说道。
“行吧，拜托你了。”
“去吧去吧，我就不送了。”莫良说完，转身继续摆弄他的那些设备去了。
夏羽在莫良家楼下打了辆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公寓走在楼道里，夏羽却发现电梯坏了。
这可让他一阵难受，这幢公寓有二十多层高，他租的那一间在十二楼，虽然没有到最惨的地步，但爬十二楼还是让他十分郁闷。
爬楼梯的过程十分漫长，不仅仅是因为楼层的高度，还因为楼道的感应路灯全都失效，夏羽用手机上的灯光照亮了楼梯，慢慢的往上走着，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夏羽低头看着楼梯，不自觉的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碰的他鼻子发痛，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一片黑暗中，他只觉自己的衣服领口忽然被一股巨力拽起，然后脖子被勒紧，整个人居然就这样被提了起来。
“呃……咳……”夏羽只觉血液被卡在喉部，满脸肿胀。
不知道是什么人将他提了起来，任凭夏羽如何挣扎，如何手脚乱打，都像触碰在一堵墙壁上一般。
“陆盈的事情，你还知道什么！”
一个压低了音量，像老旧喇叭被电流刺激发出的声音响起。
“唔唔唔……”被衣服卡住脖子的夏羽发不出声音。
那个人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松开了手，夏羽像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说，陆盈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夏羽坐在地上，只看到眼前的黑色身影像座无法撼动的大山立在他的身前。
“你是谁？”夏羽呼吸了几口后，挤出一句话。
“回答我！”
楼道里回响着那人的声音。
这么喊，不怕别人听到声音出来吗？
夏羽此刻却在想这个。
或许那人也知道他闹出的动静不小，俯下身硬抓着夏羽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又拉了起来。夏羽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像被两个巨大的钳子夹住一般，痛的快要昏厥。
“说！”
“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夏羽闷哼道。
“嘴硬的小子。”那人冷哼道，手上力气加大。
夏羽感到自己的骨头像即将被折断的树枝，已经快没有知觉了。他的意志开始软弱，几乎都要将口袋里的合剂拿出来，交给那人。
这时，下方楼道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好像有许多人一齐往上走来，声音很快就接近了夏羽所在的这一层，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手电筒灯光在楼道里晃动的光亮。
“我还会来找你的。”
夏羽突然感到肩膀上的剧痛褪去许多，接着耳边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他站稳身子一看，才发现刚刚那人竟然直接撞碎了玻璃，从楼道跳了下去，连带着玻璃窗上的护栏网都被打破。
随后，几个人出现在他眼前，刺眼的灯光直照在夏羽脸上，让他眯起了眼什么都看不清。
“我提醒过你要小心一点。”
灯光转了过去，夏羽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丁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