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冲突再起
红色的丝帕,只有一半,上面用金黄色的丝线绣着一只百鸟之王——凤,此乃是昔年公孙璃亲手制作,送与他的定情信物;另外一半,绣着一只凰,则是由公孙璃保管,一块丝帕,凤与凰,夫妻二人,一人一半。
而另外一块白色的丝帕,却是当年王浩在巨鹿,将任红昌救出家门之后,尚在霍家时任红昌送与他的感谢礼物。
“……”貂蝉一愣,欲言又止,伸手从王浩手中接过那块丝帕,看见原本雪白的丝帕早已泛黄,上面还有斑斑点点,印满了痕迹,原先的香味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男人才能撒发出来的独特的刚阳之气。
貂蝉愣愣地看了那块丝帕好一时,无不激动地将其捧至唇边,泪水滚滚而下,再次滴到了那块丝帕上面。
王浩轻缓的牵着貂蝉坐到了床上,轻声说道:“任姑娘,这些年来,某虽然有所成就,但其中也不乏坎坷不平之时,在某陷入迷茫,丧失动力甚至失去信心!乃至在万念俱灰的时候!王浩往往只需做一件事,就能找回力量,重新找到方向,那就是掏出这两块丝帕看一看。
这半块红色丝帕乃我夫人所赠,固然珍贵,但她常随我身边,对我体谅有加,且能理解我的心思,故此看的比较少;我看的比较多的,却是姑娘你所赠的丝帕,我看到她时,便会不禁想到你生平不幸,咱们俩又是好朋友,如此我便会燃起奋斗之心,会想去强大自己,以好将来拯救你!所幸苍天有眼,让你我重逢,见你安然无恙,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貂蝉尽力克制自己不哭出来,声音小得不能再小的说道:“请问公子,再怎么样,它也不过是块丝帕而已,你怎么会在它身上想到这么多?又何必如此重视?生死有命,婵儿早已认命了。”
“唉!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王浩心生同情,欲要说话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只好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姑娘,命,一半在天,一半在自己手上;属于自己的命运,应该要把握好才是!老话我也不说了,你应该记住,无论怎样,世上总有人在思着你,念着你!思念你之人所在之处,便是归宿啊!至于我为何要如此重视这块丝帕,是因为——因为这块丝帕上面,印着姑娘你的泪痕,这是你当初困于命运的无奈而流下来的泪水,上面是有感情的;还有,刘仪兄弟那还有一块,是当年他被欺凌时姑娘你落下的,他也是这般重视……”
王浩话未说完,貂蝉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抽动双肩,呜呜地抽泣起来。
王浩只好作罢,闭了嘴,轻轻的拍了拍貂蝉的肩膀,以示安慰。
貂蝉抽泣了有一阵,突然起身,快步走到浴室内,不一会儿,貂蝉返身回来,怀抱她带来的那面琴。
貂蝉看着王浩,顿了一顿,款款走至王浩身前,轻轻拍了琴的一边,接着从琴另一边取出了一个锦盒,原来这面琴还有夹层。
貂蝉缓缓说道:“多谢公子看重这块鄙陋之物。婵儿这里也有一件珍藏多年的宝物,还请公子赏鉴。”
貂蝉言讫,伸手将锦盒送至王浩跟前。
王浩见这锦盒外表也算得上是华丽,心底甚是诧异,一时不知所措,只是望着它,身子却一动不动。
貂蝉轻笑了笑,柔声道:“公子,还请打开它一观。”
王浩愣了愣,伸手接过锦盒,缓缓打开,见锦盒内有一用锦缎包裹之物。王浩一呆,心中隐隐猜到这盒中是何物了,两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拆解那锦缎包裹。
不一时,王浩将层层的锦缎剥开,从中看到了他当年送给貂蝉的荧光棒,还有巧克力、糖果的包装纸。
王浩看到这种东西,心中不禁有些诧异,因为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不过是垃圾罢了;那荧光棒还算稀奇,它还好说,但那些巧克力和糖果的包装纸,却放在这华丽的锦盒与锦缎之中,实在是不合调,甚至可以说是显得丑陋不堪、惨不忍睹了。
王浩这种感情方面的天然呆,又哪里知道貂蝉的小女孩心思,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貂蝉来说,却是极其稀罕又珍贵之物。
王浩看有一时,才想到怎样用较温和且又不失礼的话回答:“姑娘,似这等丑陋之物,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姑娘你不弃也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对待?”
貂蝉听到此话,眼中略有失望之色,缓缓说道:“不说现在,即便是以前在义父王司徒府中,身在华丽的帝都洛阳!但在婵儿眼里,这些东西通通都不如此物珍重。”
貂蝉说着,又顿了一顿,声音更缓的说道:“不瞒公子,你所说的包装纸,上面的印刻着的文字,婵儿虽然都不认得,但婵儿却都能默写出来,倒背如流。”
王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小玩意对貂蝉是很重要的,忽然一愣,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向貂蝉鞠了一躬,轻声道:“多谢姑娘厚爱。”
貂蝉见状,轻轻坐了下来,也自埋头哽咽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冲王浩爽朗一笑:“好了,公子,既然这两件看似并不珍贵的物件于你于我来说都是值得珍藏的宝贝,那我们还是各自收起来吧!”
貂蝉言毕,微笑了笑,伸手将丝帕递与王浩,自己则取过王浩手中的锦盒,小心翼翼地用锦缎重新将那光芒早已消失,不得复燃的荧光棒和包装纸包了起来,装入盒中。
王浩只觉得自己现在全面陷入被动,平时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今日不知怎么了,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拘禁,喜欢沉默的少年时光,呆愣了一会,才收起丝帕,放回怀里。
貂蝉将盒子放回原处,似乎是换了一个人,刚才的泪痕与可怜楚楚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然的笑容。
只听貂蝉微微笑道:“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不瞒公子,婵儿第一次见到公子时,公子正在见义勇为,那时候,公子的勇气就让婵儿深感钦佩;后来蒙公子关心,出言安慰,但公子那一番话气势斐然,是婵儿前所未闻的,那时候我就觉得公子决非池中之物,日后必成大器。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貂蝉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歪着头,一副调皮的面容望着王浩,轻声问道:“不过,记得当年公子很爱干净,每天都要勤洗澡,虽知公子是从江南多水之地而来,但公子到了中原水不甚丰富之地还保持这种习惯,在男人里面实在罕见,不知如今还保持否?还有啊!婵儿很想知道一件事,公子你以往的那身奇装异服,放哪里去了?”
王浩正襟端坐,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禀姑娘,每天勤洗澡的习惯,鄙人也保持着,但近些时日连天征战,事务繁忙,便没办法天天洗澡了,只好改成两天一小洗,四天一大澡!至于姑娘口中的奇装异服,一直伴随某家身边,作为内衣用,不知姑娘愿意看否?”
王浩呵呵笑着,便要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将服。
貂蝉一惊,急忙回头挥袖掩面,手指着王浩,嗔道:“公……公子还请注意身份,且自重!”
“哈哈哈!”王浩爽朗的笑着,言道:“姑娘勿怒,我这里面也不是没穿衣服,你何必惊慌?再说了,就算我裸着,却又何妨?人一生下来都是裸着的,本是清白之身,何必畏之如虎?除非姑娘你心中有邪念,才会不敢见人吧?”
听到王浩又拿出这种听似流氓,却又似乎合理,难以反驳的玩笑话来,貂蝉苦笑不得,放开衣袖,指着王浩喝道:“若如公子你所说,那世上人人都不用穿衣服,和野人一样好了!”
“诶!别说,也不是不行啊!野人固然凶悍,但其的烦恼可比文明人少多了。”王浩嘿嘿笑着,诡辩道。
貂蝉又被王浩一言噎住,所知有限,实在无法反驳,只好冷哼一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二人又似回到了从前在巨鹿一样,王浩日常生活中,还是喜欢开这种貂蝉前所未闻的玩笑,初时虽然让貂蝉觉得难堪,但相处一段时间后,貂蝉也就不以为然了,反而因此有种愿意和王浩亲近的意思,如王浩的话说,生活是需要情趣和包容心的,所以才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那样才能过的快乐且精彩。
王浩和貂蝉沉默了一阵,互相伸手指对方,不禁开怀畅笑。
二人正自开心着,公孙璃又走了进来,咳嗽了一声,打破了二人欢笑的局面,趋入说道:“夫君,不好了,那孙文台将军和那袁术还有袁绍,在原未央宫之地新修的朝堂之上吵起来了,几乎快兵戎相见,曹孟德派人过来请你去劝架,大哥、二哥他们都先过去了。”
“啥?”王浩一愣,心中大概猜到袁绍、袁术两兄弟和孙坚争吵的原因,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随即缓缓点头,说道:“璃儿!你且在这陪貂蝉姑娘聊会,我先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王浩便已甩下二女,兀自出了营帐,上了马,带着一众亲卫急忙往原未央宫所在之处赶去。
王浩到那时,张飞、赵云等将都已经在外等候,王浩赶紧下了马,引着张飞、赵云等将一块,奔入朝堂。
说是朝堂,其实只是在已经被焚毁的未央宫旧址上,清除了残肢破壁,将龙椅扶正,稍微摆设了一下罢了;其实一眼望去,还是很寒酸之地,和昔日的辉煌宫殿完全是天壤之别。
王浩上了朝堂,只见朝堂之上,天子战战兢兢,百官大多数也面露恐慌,只有皇甫嵩等声望极好的老臣在和曹操、刘琦等诸侯劝架。
但见孙坚怒目圆睁,盯着袁术,喝道:“我孙坚自入盟以来,就担当先锋重任,功绩纵不如王将军和曹将军两位,但自问不比其他将军差,我战虎牢关之时,就因得不到大营的粮草和兵马支援,大军疲乏,才让那华雄趁夜突袭所败,致使我江东子弟死伤过半!袁公路,你身为盟军运粮官,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职?袁本初,你身为盟主,监管兄弟不力,更是该罪加一等!你们二人如今何以敢污蔑我欲私藏传国玉玺?”
这事袁绍和袁术做贼心虚,此时当着众诸侯和天子、百官的面,也不好扯谎,一时也无话反驳,只是怒目而视,冷哼了一声。
袁术反应机敏,只是稍愣了一愣,随即便反驳道:“文台兄,你莫要转移话题,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时我们才刚踏进洛阳,大军还未完全停下来休整,你便要抱病回长沙;若非你手下有忠心之士前来告知,我们还不知道,原来你口称战伤发作,难以再战,却是为了私藏那块传国玉玺!”
“呸!袁公路,你休要污蔑造谣,我当时是得到了传国玉玺,但是我以借口要离开洛阳,心里想着的,却是恐有人窥伺,所以才欲起军暂时离开洛阳,以待孟德和寰宇贤弟的凯旋之音,然后再率军返回,奉还给天子,袁公路,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的!何敢再出言污蔑于我?”
“嘿嘿!世上何人不知,传国玉玺乃是皇帝的命脉,朝廷的大宝,任何臣子皆不可私自藏匿,否则,便有不臣之心,谋国之嫌。”袁绍冷笑一声,言道:“当初我们举大义,兴兵讨贼,乃是为汉朝天下。玉玺乃汉朝之宝,文台兄你既然获得,若是忠心之臣,当时就应该当众留于盟主之处,我看谁敢谋之?如此做法,才是如你所说,待孟德与寰宇光荣凯旋,诛了董贼,救回圣驾,然后将玉玺复归朝廷,那时便自有你的护国之功。而汝却私自收匿之,不但不告知我等,还欲返回长沙,必定有谋反之心!”
孙坚色变,指天发誓道:“吾孙坚得玉玺之时,若有私自藏匿之心,便不得善终,惨死于刀箭之下!”
“嘿嘿!誓言人人发得,对守诺之人自是重要,但对有些人,却不过是一句屁话!文台兄,我不是说你不守诺,只是……哼!恕我等无礼,事情没被搞清楚之前,你还是且先被关押着,然后由天子和百官公开审判,必定不会冤枉你,若事实真如你所言,那自会还你一个清白。”袁术冷笑着盯着孙坚,沉声喝道。
“不错,本该如此!来人,与我将孙坚拿下!”袁绍大喝一声,拔剑而起,朝堂外袁氏兄弟的军士,即便拥兵闯入朝堂。
袁绍此举看起来威风凛凛,然事实却有些打脸。
袁绍拔剑速度慢了些,孙坚注意他已久,早拔剑而起,袁绍剑才不过拔出来一半,孙坚手中三尺汉剑锋便已碰到袁绍的咽喉。
“我看谁敢往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