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破黄巾立首功
王浩看着妻子砍着张角尸身泄愤,虽然有些觉得寒恶,但却不害怕,竟然还有些激动,他很理解公孙璃;并且,刚才一番冲杀,直接死在他手下之人也有二三十个了,让他有些忘乎所以,面对血腥的场面,也不害怕,似乎被点燃了内心深处,那原始的兽性。
而且,公孙璃也不是嗜杀,她当年不过青春年华,却惨遭横祸,一家被张角屠戮殆尽,只剩了她一个,心理早已变得有些扭曲,若非中途遇上了王浩,被他几言惊醒,找回自我,现在不知会变得怎样;即便如此,但当死仇在自己面前时,也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愤恨。
毕竟女人的思维,在逻辑和理性上较弱,感性思维强,当其失去一切,或遭遇重大的悲痛事件时,黑化的往往比男人要快得多,也更彻底,怨气发出来时会不顾一切;故此,也才有“最毒妇人心”之说,但大多也都是无奈,被环境或人所逼。
公孙璃今天总算能亲手报仇,多年来的怨恨一齐发了出来,变得这般疯狂,也在所难免了。
王浩静静地看着这血腥场面,内心也有了争斗,想起先前的他,优柔寡断,时而心慈手软,时而能狠下心;在攻打真定县时杀过许净;而后又为霍筱等人报仇,与公孙璃合力杀了梁海和梁伟二人,杀人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有些后怕,晚上还偶尔做噩梦;虽然公孙璃和他不离身,见他心理负担重,也总是安慰着,让他安心了不少,但也总觉得阴影相伴,背后发凉,好像梁家那几人随时会来索命一样。
整整一月,他从完全平静下来,而且还是在公孙璃等人的不断劝慰,和每天劳累的训练的帮助下,才让他彻底忘去了这些。
而现在,他却不怎么害怕这些了,黄巾起义之后,波及到涿县,他和张飞等人也去狙击过几个黄巾军小部队;也曾见到在郊外,见过不少已瘦的皮包骨,饿死的人……
如今的他,对死亡,实在见证了太多,已有些麻木了。
张角被斩之时,其部将、亲兵虽想来救,却敌不过张飞、赵云等人之勇,想要来救的士兵顷刻间都死于非命,余众见眼前这一黑一白二将如此神勇,哪个还敢上前?更何况张角已死,再救已没有必要了,一个个膛目结舌,举着兵器,却不知所措。
“你……”
广宗县城,这时冲出一队士兵,约有百余人,这些人都是张角留在县城里的残众,虽然要与卢植决战,但县城内,倒底还是放了几百人马,以防万一;先前王浩、公孙璃、张飞等人冲阵,这些士兵在城头上看得呆了,一时间竟忘了来支援;直到杀到了张角面前,他们才反应过来,急忙下城帮忙。
但没想到到了城门口,却看见了这般血腥的场面,也是惊骇万分,不敢上前;有些甚至已经吐了。
“天呐!这女人真可怕。”一黄巾军士兵面露恐慌,不禁喃喃自语。
这些黄巾军一冲出来,但又不敢上前,只待在原地自顾惊叹着,也警醒了王浩,王浩回过神,立即翻身下马,走到车上,抓着其头发,捡起张角的头颅,看了看,不仅有些欣喜。
这是黄巾军最高的首领,张角的人头,这可是大大的战功啊!
可怜这张角,还没想起来公孙璃是谁,也没来得及抵抗,更没来得及施展其拿手的“妖法”,就归西了!
“大哥,你嗓门大,快,挑着这张角的头颅,一吼定乾坤。”王浩叫道。
但眼下张飞已经杀红眼了,哪里还听得到王浩说话;赵云却听得真切,无奈的看了看杀的正疯的张飞,摇了摇头,纵马上前,以枪尖从王浩手中,挑起张角的头颅,竭尽全力大喝道:“张角已死,尔等已无战斗的必要,降者不杀!”
赵云声音虽不如张飞大,但也不小,他一喝之下,除了前方正与卢植激战的几万人,城下几万大军,都听得清清楚楚,眼见到张角的头颅被那白袍勇将挑在半空,正前方战斗也没讨到好,哪里还有半点战斗之心。
“算了,投降了吧!还有条生路。”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咣当!”
接着一道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瞬间起了连锁反应,几万黄巾军,纷纷跪下请降。
张飞、赵云等见到黄巾军请降,也都停了手,张飞这一番也杀了个痛快,死在他手下的黄巾军,至少也有百余人了;不过对他来说也不甚过瘾,这些黄巾军没什么战意,又都是步兵,面对张飞等精骑,就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是望风而退,反抗起来还不如小娘们,为了躲避敌军而互相拥挤踩死的倒远比被杀的多,搞得张飞都不好意思再动手了,只得抑制住性子。
“好,好一队精兵强将,虽是民间义军,然丝毫不逊于我朝廷精兵,如此人才,必要为我大汉所用!”
卢植在战台上看得清楚,见到张角被人杀死,头颅也被挑起,城下一众黄巾军已经跪下投降,自己是看的热血沸腾,不由赞叹连连。
副将宗员看着这情况,也是一呆,点了点头。
“宗将军,快,与我传话,那几队黄巾骑兵也是人才,大可收为己用。”卢植呼喝道。
宗员立即传话,周围十几名传话兵齐声大喝:“张角已死,尔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如若不然,休怪天兵无情!”
“什么?天公将军死了?”
“不好了,大贤良师死了,逃命吧!”
……
正厮杀的几万黄巾军,听到喊声,都不禁往后一看,但也立刻就被卢植兵马杀退,死了几百人。
几万人看着一白袍小将挑着张角头颅,城下的几万战友,已经全部跪下投降,瞬间乱了套。
一传十,十传百。
几万黄巾军没了半点战心,自己战斗还没分出胜负,后院倒起火了,被人抄了家,而且张角也死了,那还打什么?还是求条生路罢!
几万人纷纷请降,卢植兵马也立刻收手,开始清点战俘。
但也有部分人不甘心。
“大哥,咱们突围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霍秦见到这情况,又惊又急,急忙叫道。
“三位,我看我们还是降了吧!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活着也没意思了。”还不等霍业答话,一旁自听到儿子张虎惨死后,就一直颓废着的张横,无力的说道。
“啧……”霍业一时为难,拿捏不定,说实话,知道爱女霍筱死后,他觉得对不起女儿,悲伤的同时,也厌倦了战场。
“大哥,你还犹豫做甚?没时间了,是降是战,就凭你一句话了。”霍林焦急的喊道。
“父亲,二叔,三叔!”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霍业的思考,让他立刻下了决定。
“逍儿,你还活着!”霍业寻声望去,见着霍逍从山冈上下来,顿时激动万分,老泪纵横,当即跳下马,迎上去。
“父亲!”霍逍也跳下马,哭喊着,冲上去一把拥紧了霍业。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为父对不起你们呐!对不起你们呐!不该让你们外出历练……”霍业见着霍逍完好无损的在自己面前,又惊又喜,但激动的同时也想起了女儿霍筱,自责的锤着胸口,哭喊着。
“父亲……”霍逍也悲从中来,不知如何言语才好。
“逍儿,你还在就好了,不幸中的万幸。”
“对!之前常山的堵将军来信,说锋儿他们……唉!又说你还活着,但已不知去向,可急坏了我们!大哥四处派人去寻你,却了无踪迹。”
霍林和霍秦,也喜上心头,上前拥住霍逍,但同时也悲从中来,又是高兴,又是失落。
已经下马请降的张横,见了这场面,更是失落,止不住的老泪纵横。
“父亲,二叔,三叔,还是投降了罢!你们为太平道拼死拼活,征战疆场,恩情早已还了,现在大贤良师已死,何必再战?”霍逍挺起身,泣道。
“也罢!那就降了吧!”
见到霍逍,霍林和霍秦都没了战心,心中都想着,长叹了口气。
霍业则已不管不顾在战场之上,只不住的说道:“吾儿还活着,还活着……”
“诸位勇士,真乃神人也!让黄巾贼望风披靡!卢某多谢诸位勇士相助,没齿难忘!”黄巾军已降,士兵正打扫战场,清点俘虏的时候,卢植与宗员纵马来到城下,向王浩等人作揖笑道。
“咦?”宗员看的较仔细,见着浑身是血的公孙璃,又看到其身后已经被斩的不成样子,四处都是肉块的张角,不禁打了个冷战。
“哦!没想到还有一位巾帼英雄,失敬失敬。”在宗员的惊呼提醒下,卢植也看到了公孙璃,更是惊异,不住的称赞。
王浩躬身作了一揖,轻笑道:“卢将军见笑了,鄙人王浩字寰宇,这位是在下发妻,公孙璃;这几位是我兄弟,这位姓赵名云字子龙;这位姓张名飞字翼德,也是涿县人,我等得府州招募告示,遂散尽家资,聚起义军,效命疆场。不过立下这些许功劳,然怎敢劳卢先生这般客气?想我几人,俱是白身,只是州府募兵所招义军而已,安敢受卢将军大礼?”
“哦!这位张壮士,也是涿县人?”卢植惊讶的看了看张飞,啧啧称赞:“好哇!原来你们是涿郡的义军,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遇上自己人了,真不给咱们乡里丢人呐!都是忠义勇士,实在了不起!几位,所谓英雄不问出身,你们目下是白身又如何?今你们斩杀张角,是莫大功勋,远胜于卢某,苦战多日,你们封官拜将,不过指日可待!”
“卢将军莫要如此说,即便我们不来,你也定能击败张角,卢将军以少胜多,压着张角打,我们早已听闻,是你消耗了张角的力量,我们不过碰巧借势收利罢了!”
“诶!今日一战,纵我能胜,然却定然杀不得张角,必要让其退入城中;若非诸位来援,我要攻破广宗,擒杀张角,不知还要费多少财力、物力,牺牲多少将士?诸位之大功,卢植岂敢忘怀?你们不知道,张角那厮有一塞门刀车,甚是了得,极难对付,可伤了某许多将士。”卢植摇头道。
说到这,知晓原由的公孙璃、张飞、赵云都不住抿着嘴发笑,若不是当着卢植的面,早已哈哈大笑。
王浩也颇觉得尴尬,不好意思,讪讪笑了笑。
“诸位勇士,卢植斗胆,请诸位权且去城中休整,且容我清点完战场,咱们再摆酒设宴,庆功如何?”王浩的尴尬笑容,还有张飞等人的发笑,卢植并没用在意,只当是他们知道自己立了大功,按耐不住喜悦罢了,他也很理解,自己当年也有过这般。
卢植所言,也正合王浩心意,遂拱手道:“卢将军有愿,自恭敬不如从命,但凭卢将军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