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遇谋士

  “咦?这小子这是……”
  刘仪的一举一动,都被王浩看在眼里,王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开始王浩也一脑袋浆糊,完全懵,什么情况?除非刘仪和那任小姐认识,否则任小姐绝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陌生男子这样。但事实并非如此,二人显然不认识,即便任红昌心地善良,帮他主持公道,包扎伤口慰问也已够仁至义尽了,可这陡然落泪,着实让人看不懂。
  但得知那美女是任红昌,即后来的貂蝉之后;王浩便已猜到了一二,貂蝉的出身,没有固定的说法,但姓任,小字红昌已是民间传说中铁板上钉钉的事了;于后任红昌不知如何到了洛阳,被选入宫中,而后被王允收为义女,冠名貂蝉,方才有了日后巧使连环计之事。
  虽沉鱼落雁之貌,奈何身不由己,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而后结局,或惨死,或善终已无定论,都是后人之说。
  如今貂…不,任红昌还没入洛阳,算起来也快了,就是这几年的事!听她刚才诉苦,说身不由己,想来多半是因为觉得自己命运不好,由不得自己;又看到刘仪此时可怜景象,虽有一身傲骨,若无他王浩相救,恐怕已沦为人刀下鱼肉,空有志向却不得伸展,处处被束缚。从而联想到自己吧……
  “呼!乱世之中,总是红颜命薄啊!”
  想到这,王浩也自忖猜得八九不离十,不由得暗暗感慨了一句;接着又有些可怜刘仪了。
  “这家伙恐怕是当任红昌那眼泪是为他而流,这下……嘿嘿!刘仪看来已经对任红昌一片痴心了,日后群雄四起,不见刘仪留名,不说他生死如何,但有一点也能肯定,至少也没能成大事。”
  见着刘仪这可怜的样子,王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揭露这事实,也许任红昌流泪有少部分是因为见刘仪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但总多是想到自己;可是刘仪却已经倾心了。
  “算了,总得给人留个念想,也更利于他日后做事奋斗,毕竟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实在不必拆穿。”
  王浩又不禁联想到自己,在后世时许多事情也不如意,受制于许多条件;接着又造化弄人,自己莫名其妙到了汉末,即便能造成蝴蝶效应,但日后还不知凶吉……
  王浩感同身受,长叹了一声。
  “喂!你们这群小子,还愣着在这做甚,下课了,去玩你们的吧!”田先生已走出学堂,手里碰着一些书本,对着那群执跨子弟喝道。
  那些个执跨子弟,这才回过神了,顺着张虎逃走的方向追去,一直愣在原地的几名偷听少年,也紧随而去。
  “两位小兄弟,多谢你们二位了,要不然,我这教师的颜面呐……呵呵。”田先生朝着王浩和刘仪深深作了一揖,笑道。
  “先生过奖了,此番多亏这位兄台相助,要不然我也性命难保。”刘仪举手对着王浩道。
  “这倒是!呵呵!不过,你是唤作刘仪不错吧!倒真不枉费这个名字,想不到我在巨鹿所教尽是些执跨子弟,还能撞上你这般有骨气的少年;看来是我的不是,自顾自己烦恼,太少关注身边人了,却是太晚才发现了人材。”田先生颇为赞赏,又有些可惜的看着刘仪说道,随即又向王浩作了一揖。
  “多谢兄弟见义勇为,出手相助;着装虽怪的出奇,可人品举止却是比许多人都要正啊!呵呵!吾姓田名丰,字元皓,也是巨鹿人,敢问兄弟你高姓大名?”
  “田丰?”王浩惊讶的叫道,有些不敢相信,万万没想到自己来这汉末第二天,居然能遇上田丰这等人才。
  田丰!何许人也?
  袁绍能轻易得幽、青、冀、并四州,多亏田丰出谋划策,论功绩,可以称是袁绍手下六大谋士之首,可惜最后落得个自缢身亡的下场,袁绍这家伙真不是斗地主能当地主的料,占尽优势,却还是给玩烂了;倘若袁绍听田丰之策,早在曹操和刘备在徐州争斗时全力袭击后方,胜负虽不好说,但至少不会再有官渡之战,即便有,在那种情况下也未必就输。
  “嗯?怎么?兄弟你认得我?”田丰见他这惊讶的表情,也一脸茫然。
  “哦!不是。”王浩立即解释:“我早闻田丰先生大名,知晓先生天资聪慧,博学多才,今日意外得见,故此惊讶。小子免贵姓王,名浩,尚未到弱冠之年,无字。”
  “先生,您博学多才之名,何止传扬乡邻?王浩兄台听过,您也不必太奇怪;而且,方才浩兄已经说了,他是那霍逍公子的朋友,霍逍公子虽然好武,但我见其上课学习却也是一丝不苟,颇为上进;只是,许久不曾见过了。”刘仪接口道。
  “哦!呵呵,田某只是虚名而已,实在不值一提啊!”田丰笑着,将话题拉回眼前,说道:“二位,可愿意去我家中一叙?也好为刘仪小兄弟包扎伤口。”
  “哦!我倒是忘了,先生你说的是。”
  王浩这也才回过神来,看向刘仪那腿伤,方才因为他对任红昌那一跪,伤口破裂,绷带也止不住,半条腿已经染红,脸色也已发白。
  王浩和田丰都摇头微笑了笑,王浩背上背包,和田丰一道搀扶起刘仪,在他的指引下,往其住宅走去。
  不一时,在田丰的住宅内传来阵阵惊奇之声。
  王浩替刘仪处理伤口的方式和过程,让田丰与刘仪大是感到惊异。
  他们这时候处理刀斧伤口,一般好点的也就是用清水处理干净伤口,再用金疮药敷上,然后包扎;差点的更是直接用烧红的铁器灼烧伤口,使其“愈合”,止住血等其恢复。
  但王浩却是不同,先帮刘仪清洗了伤口,而后用一镊子夹一团棉花沾了酒精和双氧水,清理刘仪创口处的细菌污物;再来便是敷上云南白药粉,最后再给其包扎。
  缝合伤口不会,打破伤风疫苗更是无稽之谈,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周泰为保护孙权受了这么多伤也没见伤口感染死了,只要刀剑没沾污物和毒,对于刘仪这样有些武艺的人来说,应该没事。
  王浩小心翼翼地帮刘仪处理好了伤口,却还是有些担忧,但条件实在有限,却也无奈。
  “浩兄,你过去可是从医的?怎地有这种良药,那金疮药也与我所见不同,还有还有,你这些装药的小罐子,也是前所未见。”刘仪啧啧称奇。
  田丰也很是好奇,静静着等着王浩的答案。
  “呃……这个。”王浩又一次被逼住了,只能按老样子扯谎:“我是墨家弟子,自小居在江南,这些药物,乃是家中父…长辈调制的药物,可以现已失传,我也不知道如何调制,只有这么些了。”
  “哦!原来如此,墨家子弟,如今却是少见,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么珍贵的药物,用在我这等人身上,不是糟蹋了么。”
  刘仪也一向自居儒家子弟,自然知晓墨家与儒家,过去乃是死敌,如今墨家消失殆尽,除了朝廷支持外,其实也是儒家子弟一力促成的。
  在他眼里,墨家已成为传说,又是对手。即便如今有墨家弟子游行各地,也绝不可能帮助儒家子弟,但今番王浩不但救了其性命,还用祖传且十分珍贵的药品给他医疗,当真是让刘仪感激涕零,觉得难以报答,日后必定要倾力报答于王浩;这么一想,又想到任红昌,觉得日后肩上负担又加重了些;不过这样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正好给自己增加动力。
  田丰也颇觉得可惜,但更多的是替墨家惋惜,不住感慨道:“万没想到墨家竟还有这等奇异之物,真是名不虚传!可惜了,实在可惜,若是现今墨家还盛大,那天下百姓更易得医疗救治,许多百姓也不会引瘟疫而信太平道;不仅如此,传闻墨家守城器械天下罕有其匹,如此一来,还能研造兵器,帮助抵御外敌……或许还能改造农具,许多百姓或许也不会因此而对大汉朝失望……那么,汉室即可复兴矣!唉!可惜墨家却已没落了,王浩兄弟,你家里可还有其他墨家弟子?”
  “呃。”王浩一愣,答道:“没了,如今我只剩一人,我平生也未见过其他墨家弟子。”
  “啊?”田丰和刘仪几乎同时发声,都摇了摇头,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
  王浩沉思一阵,对田丰道:“田先生,你既然不是太平道教徒,不信奉其黄老之学,我看你还是另寻他处,如今这太平道势力极盛,在这巨鹿城危险呐!”
  田丰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自道:“说的是,田某也何尝没想过?其实说起来,我倒也不排斥黄老之学,只是这太平道,却是说一套做一套,虽得民心,但我在这冀州所见所闻,太平道内言行不一,持强凌弱的大有人在,嗯……我也正寻思要去投奔到冀州刺史大人麾下,只是一时不能决断,故此还留在巨鹿教书。”
  “哦?是这样啊!”王浩拿起水壶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咳嗽了两声,暗想着:“看来该到我拆台嘴遁的时候了。”
  但他如临大敌,大脑迅速转动,要屡清头绪来;一般人好说服,可这田丰可不是好惹的,其终生因为正直而不得志;最后也不改志向和原则而死,立场坚定可见一斑,要说自己有争霸天下之志,那肯定不行;说自己想匡扶汉室,那日后难圆其谎,反而不好,还是稳妥点,先试试后世的先进思想吧!
  “不过,可得小心说话,田丰可难对付。”
  王浩搓了搓手,清了嗓子,就准备动用最强秘术——嘴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