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一章:心念
这人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凉薄冷情的？！
‘恶’在心底不断反思着，是不是自己曾经给小将离起过什么坏头，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可他左思右想，却愣是没能想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前小将离一直不显山露水，也确实很难让人看出什么。
可此时此刻，‘恶’却发觉问题大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小将离冷漠的开口，面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展露，目光幽幽地望向远方。
“他会死的！”‘恶’咬牙道。
“你给他下了一剂猛药下去，就他那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又怎么可能扛得住洗筋伐髓的痛苦？！
这本是修真练道之士才会经历的，他一介凡身，资质又差，倘若不能剔除体内驳杂，你那一剂药便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可以活下来！”
谁又能确定关津一定可以活下来，谁去保证？！
小将离真的敢拿关津的性命去赌？！
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恶’哆嗦了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点评，哪怕她在做这件事情之前，问过关津的意见，也好过她现在不声不响便开始实行！
“没必要。”
她冷声道：“这些事情问他又有什么用？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变，如此，又何必问他。”
“你！”
‘恶’气急，他可没教过小将离这些！
可他心里又很清楚小将离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这里面掺杂的一些心思，他不是不清楚！
但小将离的所作所为，却是不觉得人认同。
“恶事做尽，如今再添一笔又有何妨？”小将离面露嘲讽之色：“我终归还是个恶人，当不得那好人！”
‘恶’哑口无言。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就算说再多，怕是也改变不了什么，尤其是小将离如今这种情况，怕也是心中早有打算。
他劝，也劝不了。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没了声息。
意识海中，也再次陷入沉寂。
就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出现过，那空旷的意识海中，唯有那山林树木屹立，却无人烟踪迹。
“……好自为之吗？”小将离低声喃喃。
她低垂下眼帘，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偌大军营，眼中的思绪万千：“有时候，还真是羡慕曾经那个懵懂天真的自己……”
虽然那时候的自己异常的无知天真，可当时的日子，却也让她很开心，那段时光，终归还是回不去了。
现在的她，背负了太多。
而今，她所羡慕的那些东西，也只能存在回忆之中。
“回不去了，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小将离一个人屹立在山巅之上，望着不远处的军营，低声喃喃，不断地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眼中的思绪，似乎也有些飘渺。
目光显得暗淡无神。
……
关津埋头在一众文书中焦头烂额的翻阅着，整理出来的消息汇总，越看，他便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实在是这上面的消息……
唉！
十条之中，有八九条都是报忧不报喜。
这如何能让人坐得住？！
关津是越看越觉得心乱如麻，越看越发的有些烦躁，他也没想到南境的局势，居然会是一团乱！
整理出来的消息汇总，虽然罗列的很清楚明白，但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奏折，关津此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看不完啊！
是真的看不完啊！
这要是想看完，那他非得不眠不休的翻看三五日不可，不！或许会更久也说不定！
关津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奏折，心下也有些怀疑，哪怕他一目十行，似乎也有些不怎么自信……
昨日夏挽歌端出来的那一摞，也只是这其中的毛毛雨而已，甚至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不！
或说更少！
关津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他看着面前摆放着的这些东西，有种无从下脚的感觉，四周都摆放得满满当当的，他要怎么回去？！
踩着这些文书奏折回去休息吗？
可他要怎么回去？！这摆的比他人都高！
那一箩筐一箩筐堆叠上去，根本就看不到路！
这是诚心想让他不眠不休地，挑灯夜战个三五日好翻阅完这些文书吗？！
关津心底破口大骂！
不带这么玩的！
关津将手上已经翻阅完的文书，随手丢到一边，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额头暴跳的青筋，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是诚心不让自己好过啊！
“我又怎么能让你如愿？！”
关津心底骂骂咧咧一阵，看着面前这堆积如山的文书奏折，只觉得一阵无可奈何。
倘若他有那个能力，那他也无需这么憋屈！甚至他也不虚那些个人高马大的将士，完全可以颐气指使！
可惜他没有那个实力！
所以他只能自己憋屈着，却是无力反抗！
“可恶！”
关津伸手重重的一拍桌案，面露不忿！
倘若他有那个能耐，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在这军营中，哪怕是普通将士，也要比他强上三分！
更别说是那些伍长百夫长，甚至是统领，将军之类的人，他这是比普通将士都还要不如！
这让关津心底越发的有些渴求起实力来。
以往在京都，不曾发觉实力是如何重要，毕竟京都那地方能用到武的地方还真不多，大多是以文见长。
加上那时候在秦正麾下当门客幕僚，秦正本人又不争，如此一来，这武似乎也无可用之地。
京都那地方，用文居多。
尤其是皇帝等人接管秦国后，身为秦正麾下幕僚门客，自然也是要帮着处理文书琐事的。
如此，
京都那边似乎也不见得会有多重视实力。
在京都跟人打交道，又不需要刀剑相向，也不需要开刃见血，如此，关津倒也忽略了这一方面。
可等他到了边境后才发现，
在这里没有实力，根本就寸步难行！
单是这军营，他便出不去！
但凡他有点能耐，驻守在军营门口的普通将士怕也是拦不住他！
可就他这文臣的羸弱身板，又哪能跟这些人相抗衡？！除了任其宰割，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似乎还真没什么作用！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习武的！”
关津悔不当初！
倘若有机会，他一定要习武！
哪怕无法做到跟小将离等人正面抗衡，但至少他也要比这军营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强上三分！
吃点苦而已。
倘若能保命的话，这样一算，似乎也挺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