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路上
“关于堆肥的制作方法，就是有机肥料……嗯，炼金粉末，不以炼金魔法而用自然的方式去制作，至少也要两个月以上的自然腐熟时间，”在视察其余两个村子的路上，他对着管家问道，“我记得这次播种的大多数是兵豆吧？兵豆的成长周期一般是四个月，所以目前来说的重点工作是要通过不断地宣讲，让他们意识到如何正确地使用‘废弃物’，然后在两个月后开始具体实施，这样等兵豆成熟收割后，‘废弃物’也正好腐熟用作土地基肥，同时开启轮耕制度……”
林奇坐在马车里对着约瑟夫baba地讲到一大堆，基本上把未来一年的农业计划都讲了个遍，还提到了一整套的积分计算方法，以及要引进精灵的农作物……可怜的中年灰发管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只能埋头拼命记，等领主彻底讲完，他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光赶着埋头记录结果领主的话基本全是从左耳进右耳出了。
不过还好，约瑟夫庆幸这次带上了记事本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同坐在马车内，同身为贵族阶级的骑士倒是想认真听记，可是他发现领主口中的话分开来逐字逐句他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他就完全不知道领主在说些什么了。
听到了一半就彻底放弃了的克利福德，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于是他看到了地里的农奴们不可思议的一面——他从未见过农奴们有如此勤劳的工作过，即使在粮食欠收的年月里，这群懒汉们也不愿意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劳作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认为这是领主所承诺的奖励——做得最快又好的村子晚上能分到一锅肉汤在驱使着这些人，而林奇的想法是，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距离劳动人民最光荣的思想建设还远远为时尚早，想要通过提升思想觉悟来激励人们的方式在当下太不合时宜了，远不如运用简单的反馈奖励机制来得有效。
“差不多快要傍晚的时候，你先一步回到城堡，通知艾西准备至少三十人份的奶油肉汤所需食材，”林奇对着管家继续说道，“然后找出领地里最大的锅，派几个人搬到镇子外，等你选出了工作完成的最好的村子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肉煮了。”
“大人，三十人份的量，是不是太多了。”克利福德有些惊讶地问道，“您只要准备七八个人的量，锅里再多放一点其他的野菜，农奴们就会感激涕零了。”
“不多，一个村子至少上百人，三十人份的食材，平均到人每个人的口中也就一口。”林奇摇了摇头道，“另外我说好的是奶油肉汤，就必须是纯正的奶油肉汤。”
“伯爵大人，可这样的话，您城堡里的食材储备就……”骑士欲言又止道。
“我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林奇点了点头，“三十人份的量应该是厨房的最大储备了，否则我是真的不想让我承诺的奖励打折扣，只不过近十天内估计是不能留你们吃完饭了……另外，一定要在优胜村里最醒目的地方支起大锅，同时把另外两个村的农奴都叫过去，让所有人都看到，同时你要给我全副武装。”
他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一定要穿上铠甲，带上剑与盾，另外还要叫上几个卫兵，给我在一旁维持秩序，绝对不允许有人哄抢。”
克利福德严肃地点了点头：“遵命。”
此时，林奇注意到了精灵少女欲言又止的神色，于是他开口问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领主大人，”奥菲莉娅目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既然你用了奖励的方式来激发农奴们的工作热情，那为什么还要特地准备了一套……嗯，积分方式？”
“因为我以后准备细分奖励的形式。”
“细分？”同样被问到了心坎里的管家顿时也竖耳聆听。
“集体荣誉固然重要，但我也必须寻找出优异的个人与团体来树立榜样，”林奇一摊手，无奈道，“比如说积分计算方法里涉及的划分工作小组、竞争与合作、不同的效率考核与相应的奖惩方式，还有特别明星奖等等……尽管在一开始这很难理解，但是只要开始运作了有一段时间，就至少会知道一个具体的前进方向，所有人心中都只想着那一锅肉汤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骑士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懵逼的表情，而精灵与管家则露出了似有所思的神色。
“这个积分制度暂时就只能辛苦约瑟夫你了，毕竟大多数人都不识数，还有新政令的内容，你也要派人不厌其烦地在各个村子里宣讲，必须要讲到农奴们能开口就背出来的程度，另外就是，人口名册你按我的要求改好了吧？你只要在表格里新加一列积分，这次就正好能用上。”
一听到从领主口中讲出了一系列都是与自己有关的工作，约瑟夫不仅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沉了，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头发一定又灰了几分。
“伯爵大人，”听着林奇一口气讲出了一堆听不懂但绝对跟农奴以及粮食生产有关的话，脑子差点给听晕了的骑士不解道，“您把种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给弄得这么复杂，万一农奴们花了大量的时间思考您的政令却还是不遵守，这样不反而降低了种地的效率了吗？”
“不管想的明白还是想不明白，只要政令与制度的施行，落到了农奴的身上，让他们尝到了切实的好处，他们为什么不遵守？再说了，不遵守的人吃鞭子，遵守的人能填饱肚子，你觉得他们会选哪个？”
有奖励就要有惩罚，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是处处都运用到的制度，另外如果是因为不遵守政令从而施加鞭刑的话，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毕竟都21世纪了，身为发达国家的新加坡还在使用鞭刑呢。
“接下来我们的行程是哪里？”林奇看着约瑟夫，明知故问道。
“是酒馆，”约瑟夫翻阅了记事本，在确认之后又补充道，“不过，大人，我个人反对您去酒馆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