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怀疑
无论把目光放在哪个方向，入眼的全是废墟。所有的建筑全部已经崩毁，所有的草木也全都化为灰烬，甚至那些生物痕迹，都被强悍的灵气余波给全部一点点的消磨干净了。
这里是这样，那里还是这样，看得见的身前是这样，看不见的远方是这样。一层一层，一片一片，就好像复制粘贴一样，毫无新意，让人就连去探索它的兴趣都实在兴不起来！
但是渔父和雪璃现在却又不得不去清理这一片地方，去找到在这片战场上面可能埋藏着的一些线索。
不求直接就在这里找到其他人在哪里吧，但至少也该弄明白，在这里发生了战斗的人的身份到底是谁吧！
两个人分开探索着，却越走越远，互相之间也没打声招呼。
突然之间，大地一阵晃动，跑到了大地深处的雪璃立马飞了起来。
远处的渔父也注意到了，他看向了这边——似乎是只有这边才有的晃动！大概是在这一片区域有什么异样吧，渔父立马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到了近前，渔父开口第一句话就直接问道，毫不含糊。
“不知道，震源在深处，我没有贸然去查看……如果这是一只未知的生物的话，那么可能实力非常强大……”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雪璃突然停止了下来也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在那一片已经濒临破碎的大地之上，一道又一道巨大而密集的裂缝凭空出现。
看样子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了——渔父和雪璃单单从那中央隆起的土壤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点。而且这家伙的体型可一点也不小，要不然，那裂缝也不至于绵延数千公里了！
“静观其变还是？”渔父询问道，经过了刚才那一番交谈之后，渔父似乎已经真正地将雪璃当成了冰火皇葵口中的那位智巧仙了，什么事情都要先询问一下她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论及对八方界的了解，我恐怕也没有你多吧！你觉得这可能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生物？”雪璃颇为无语，她又不像冰火皇葵那样，有着从未来回溯时光而来的灵魂，她的见识也仅仅来源于她的宇宙穿梭之旅中。而以前雪璃已经到过的那些宇宙，可并不包括八方界！
每个宇宙都必然有着各自的特点，哪怕那个宇宙是仿照着另一个宇宙刻画出来的，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会衍生出一些不同。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没有一个创世神愿意对另外一个人亦步亦趋。如果他没有自己的主见的话，估计也无法达到开辟宇宙这个层次！
八方界自然和其他宇宙不一样，即使雪璃在之前也见过类似世界架构的宇宙，可却并不代表，她所有在那个宇宙里面的经验就能够照搬过来。只有在经过更多的实地考察之后，她才能够将自己的经验应用到这个宇宙里面来。
“在八方界还处于末法时代的时候，是根本无法容纳这么庞大体型的生物的！哪怕是在辽阔的无尽海域，我多年游历以来所见过的为大海自然孕育的最庞大的生物，也没有现在的这般大小！”渔父看着地上那越来越高似乎有着变成一座山脉的趋势的隆起，脸色极为凝重。
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如果是朋友，那倒还好，即使再强大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还是越强越好。在现在这种局势之下，友方势力越强，战斗的胜算就越大！
可如果是敌人的话，那这里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了！要真想制服这种体型的敌人，对于雪璃和渔父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却必须要他们解除对实力的禁制——无论是已经在外面开辟宇宙的渔父，还是本身就是外来者的雪璃，在八方界里面都会受到本源意志的关注，所以他们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为什么要做两手准备？当然是怕刚一进入八方界就遇到敌人，所以他们在准备封禁自己的实力之前，必然是要警惕周围的情况，保证周围没有敌人一切安全，然后他们才敢彻底收缩，直到自己的实力不会再引起宇宙本源意志的注意。
说起来好像挺复杂的样子，可实际上当渔父和雪璃去做的时候，仅仅只是一刹那，这个过程便已然完成。
时间这东西，细分到极致，一秒一刻一刹那，便足以相当于一个普通人的一辈子！
“那么，”听到渔父这么肯定地说，雪璃也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应该就是从远古穿越而来的了吧！”
远古诸神乱战时期，与末法时期构建起了一道时间虫洞，直接就将八方界轰成了碎片，末世轰然降临。这都是在之前渔父给雪璃和苏白羽说过的事情，到现在雪璃也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甚至还记得渔父有过一个猜测：八方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异变，全然是因为本体没有在这段时间虫洞出现之前及时穿越到那头去堵住它的源头！于是八方界就陷入了混乱。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原本应该直接点头的渔父却在犹豫的片刻之后，突然说出来意料之外的话。
“还有什么可能？”雪璃皱了皱眉头，然后突然就和渔父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是说，八方界之外？”
“没错！既然我们可以随意出入现在的八方界，那就意味着其他人同样也可以！像祖龙那样从远古诸神乱战时期穿梭而来的神话生物就可以打破世界屏障，那么在宇宙河之中，又或者从其他宇宙穿梭而来，那些生物，是否也有可能突入到这里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倒或许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一经渔父提醒，雪璃立马就发散了思维，把这件事情直接联系到了归一者身上。
“你是说他？”渔父想了想，然后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不不不，应该不会是他，没有这么巧合！我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到八方界通往原初界的道路，他又怎么可能刚好在这个时候……”
“如果他是跟着你来的道路找回去的呢？”雪璃看着渔父说道，“那样的话，他几乎可以说是坐享其成，只需要在一些关键时候稍微关注一下局势，就能够找到通往八方界的道路了！而在我们在忘古境上面耽搁时间的时候，他就已经集结了势力，开始进攻八方界了！”
“真的，有这种可能吗？”渔父有些失神落魄地说道，他知道，如果雪璃说的没错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地方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是要担一份责任的！
“这只是最坏的可能而已！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却要向着最好的方向期盼着！”雪璃笑了笑，说道，“我们也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赶紧去寻找线索吧！只要能找到他们在哪里，那么我们现在所有的问题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希望如此吧！”渔父也点了点头，“那下面这个东西……暂时不去管他？”
“等他出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暂时先放在这里吧，如果真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的话，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也会刻意找上来的！”
“也好，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最好还是结伴而行吧，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刚刚也就是这个东西体型太大了，这才能够同时引起我们两个人的注意，如果在某个时候突然有敌人袭击你的话，我恐怕不能像这次一样来得及反应去救你了！”渔父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把雪璃归到了比自己弱的人之内，尽管他现在对雪璃的实力依然存着一些疑惑。
雪璃想了想，她很想说两个人分开去找，更容易找到线索一些，但是又确实担心，如果有什么敌人发起袭击的话以她现在封禁之下的实力，可能根本来不及反应——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比较稳妥吧！刚好，对于八方界的问题，之前的讨论可还没有一个定论呢！
“一起走吧！我刚好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的意见！”雪璃也点了点头，说道。
“应该是关于那个时间虫洞的问题吧！”渔父跟着雪璃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一边飞着一边说道。
“没错，”雪璃又接着说了下去，“在那个时间虫洞出现之后，你们或者有没有其他人试着去逆流时间，进入到远古诸神乱战时期呢？”
“我没有听说过，反正人族应该没有人去尝试过！至于其他的种族，或许有一些吧！总有一些不怕死的家伙或者一心想着机缘的脑残想要冲到那个时期去争夺更广阔的天地。”渔父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笑容，以他现在的高度，自然能够看得清远古时期的生物平均实力和末法时代的生物平均实力差距有多么的大，现在的人想要到那个时候去与群雄争锋，不是在找死吗？这种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渔父才不屑去做，也不会允许人类去做！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远古时期的那些生物要放弃那个时候那么优越的生存环境，转而跑到这个已经濒临破碎的末法时代来四处征战呢？将这里打的支离破碎，那么到最后，即使谁征服了这里，他们又能够获得什么呢？”这是雪璃一直都无法理解的一个问题，她觉得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合理的动机去解释那些远古生物为什么要对末法时代前仆后继！
“曾经在华庭，我们确实讨论过，但是一直并没有定论！大家一直都是各持己说，众说纷纭，谁也不能说服谁，主事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听谁的……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搁浅下来，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有没有进一步的成果！”渔父苦笑着说道，“我当时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外面，还没有回到华庭！”
“你之前吞噬了很多远古时期的生物，他们的那些灵魂在你的潜意识之中留存，待你消化他们的全部灵魂之后，有没有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雪璃又问道。
“我还没有整理过呢！”渔父皱着眉头说道，在他开辟宇宙出来之后的第一秒，就听见了冰火皇葵在说自己和恨古楼的事情，当时他又哪里顾得上再去巩固自身，去消化那些残破的灵魂碎片呢？
“那些东西，你或许真应该好好看看。关于远古的事情，我们知道的越多，对我们统合八方界的势力就越有帮助！如果我们能够早点结束这场乱斗的话，或许对于我们对付归一者，也有莫大的帮助吧！”雪璃建议了一句，她也并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做有一定的道理。
渔父点了点头，说道：“等回头再说吧，至于现在，还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事情比较好！”
雪璃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突然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仅仅是因为本体没有及时穿梭回远古诸神乱战时期而引起的吗？如果他回去了，但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呢？”
“你是在怀疑这件事情完全是本体在后面操控全局吗？”渔父盯着雪璃，皱着眉头质问道，“雪璃，我发现你好像有些放肆啊！对本体不敬不尊称老师师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直接质疑本体的决定？你是要叛道吗？”
“当然不是！”雪璃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把一切可能全部摆到桌面上来而已，以免你们所有人都顾及到这一点，然后全都忽略掉了！”
“所有可能，我们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的很，但是摆到桌面上来直白地说，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刚刚说那话的影响？如果流传出去的话，就算是苏白羽，也保不了你！”。
“是吗？可是以我对我师傅的了解，他肯定会支持我的！而且我相信，也并不是所有的影子和时光回溯者都会像你一样死板！”雪璃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渔父，其实你开辟宇宙，对你身体里面的残魂的压制效果并不是很好吧！”
渔父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牙齿也紧紧的咬了起来，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