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威胁

  徐子言无所谓的笑道:“殿下,万万不可声张,我徐家不过是区区官僚而已,但是太子名誉毁了,可是会受到世人嘲笑,皇位不保,所以不要声张,弄死我一个就可以了。”
  “你倒是想的长远,难怪敢潜入府里。”南宫化霖踢了他脸部一脚。
  徐子言抬手摸着脸颊,嘴角溢出一些牙龈撞伤的血,轻狂的看着顾清姿:“我能见到美丽的太子妃,死而无憾。”
  顾清姿哭的很伤心,南宫化霖拉起她道:“确实漂亮,可惜是我的。”
  他抓住顾清姿的下巴道:“太子妃可是为他伤心?你对他动心了。”
  顾清姿挤出一个笑容道:“殿下,误会了,没有的事情,就像他说的一样,不能声张的。”
  “那你哭的这么伤心做什么,心里很痛?”
  顾清姿摇头,抹掉眼泪:“只是羞愧而已,妾身差点对不起殿下。”
  南宫化霖深深地看她一会,才道:“那你就轻手杀了他,证明给我看,你是清白的。”
  南宫化霖从一个侍卫那拔出剑,抓住顾清姿的手,把剑放到她手里握住,再松开手后退半步。
  顾清姿举着剑晃晃悠悠的,她犹豫不决,泪水喷涌而出。
  徐子言闭眼叹息一声,睁开,突然爬起来,猝不及防的就抢过顾清姿手上的剑,翻手刺入心口,太过用力,插透了身子,他嘴角吐出血倒地抽插几下就死了。
  “拉下去埋了,这件事情谁也不许声张,否则全部处死。”
  南宫化霖吩咐后,率先出去,侍卫抬着尸体离去。
  顾清姿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南宫诘看到母妃伤心欲绝,低声痛哭,他气愤不已但也无奈,深怕父王会因此冷落母妃,决不能让父王觉得母妃是个水性杨花的,就跑了出去追赶父王。
  顾清姿赶走了宫女出去,屋内只剩下她一人,她摸着地上红色的血液,趴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流光阁里。
  南宫诘跪在地上:“父王,母妃真的是清白的,都是那贼人觊觎母妃,请父王不要怪罪。”
  南宫化霖沉默,拿起一本书籍烦躁的翻看,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虽然不知道那徐子言是否跟顾清姿有染,但是两人肯定有情。
  南宫诘焦急的,想了个说辞,道:“父王!母妃这些年住的院子里只有宫女,从来没有男子进去打扫过,今日乃是因为我路过…琳琅轩时候碰到了他,当时让他给我拿个东西进来,结果他拿了东西后居然出言调戏母妃,没想到他居然是假冒成下人进入太子府的。”
  南宫化霖把书扔在桌上,“那他是怎么进入太子府的,整条横平街道都有侍卫把守,而且下人根本出不去,太监要是要出去也得有总管的手谕,所以他肯定从什么密道进来了。”
  南宫诘压下慌张,“父王,想必是运输馊水的下人出了横平街道,然后馊水桶就变成空的了,这时候他偷偷摸摸的进入桶里面,这才进来了。”
  南宫诘抬头看到南宫化霖一副深思的模样。而南宫化霖也觉得他这话有道理,除非他是插翅才能飞到太子府里。
  南宫化霖的表情释怀多了,他走到南宫诘面前,拉着他胳膊起来。
  “诘儿,你还小不懂,不过父王答应你,她永远都是太子妃,你出去吧,父王要一个人呆一会。好好想一想。”
  南宫诘看他已经相信了,就点头出去。
  南宫化霖将门关上,想到了那徐子言看着顾清姿的眼神,实在是让他心里窝火,总觉得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又找不出证据来,南宫化霖气愤的就把旁边的架子上的琉璃、翡翠等物全都砸到地上,发泄一通。
  而南宫诘出来后,立马就快步回到了居停院,让阿大去把阿七等人叫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南宫诘红肿的眼睛不愿意被人看到。
  南宫诘严厉道:“阿大,你带着阿七他们去往竹林里秘密搜寻,将竹林搜一遍是否有徐子言留下的东西,然后再找到那徐子言用来渡河的船,全都销毁了,决不能再留下一丝和他有关的东西。务必保证竹林内外都没有他的东西。”
  几人点头,快速离去。
  竹林里,他们拿着小烛火分范围寻找竹叶上是否有踩踏痕迹,因为太子妃不允许有人打扫竹林,所以竹林里堆着厚厚的竹叶,踩下去脚都能陷下去。所以只要看竹叶是否被踩了压成一叠,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被踩出来的痕迹,顺着痕迹而去,找到了小假山那处,翻找出了一个包袱,打开看到里面是男子的衣物。
  阿大说道:“这就是徐子言的东西了。再仔细搜查一下,别有东西遗漏了。”
  假山被反反复复的查了五六遍后,又根据假山这处后边微微往右倾斜处看到了踩踏的脚印,跟随脚印来到了院子边,有的举着烛火,有的直接翻过了墙面。
  就看到那搜小船飘在水面上,船上的一条绳索连着旁边的一棵树干上。
  阿大说道:“阿七,你带着包袱和船离开这处,在将这船扔到这条河外,不能让人找到了。”
  阿七点头道:“放心吧。我肯定办好,明儿下午我再回来。”
  ……
  夜晚子时,南宫化霖还夜不能寐,心里膈应,总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毕竟顾清姿身为太子妃怎么就不想要他的宠爱呢,哪有拒绝了这么多年。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顾清姿这是在给那徐子言守身呢,他堂堂太子怎能咽下这口气,但是也决不能声张,否则丢人现眼,他这个储君还怎么有威望,被其它人都要笑话死。
  南宫化霖对顾清姿厌恶起来,决定让她也不好过,所以第二天清早,他就立马吩咐下去,顾清姿的吃食用品等物全都缩减了大半,连伺候的宫女都调了一半离开。
  而且还吩咐了下人不必对太子妃恭敬,这发话下去,宫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岂能不按照要求而做。
  顾清姿的日子变得非常不好过,宫女送来的茶饭是冷的,味道不好吃。
  顾清姿最近心情不好,胃口不好,整个人清瘦了下去,她知道太子这是厌恶她了,但她也不想去拉拢解释,毕竟徐子言一死,她心里空了大半。
  虽然太子不左拥右抱,流连花丛,但是他这人古板,较真,又不会做些浪漫的事情,有徐子言的体贴在前,太子的表现就让她很失望了。
  太子遇事不会跟她商量,擅自决定,刚愎自用。
  两人互不来往,关系变成了冰点。
  她整日呆在屋子里靠着或者躺着,常常怀念过去,那些岁月里的美好和天真。一去不复返了。
  徐子言如此年轻居然就死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态也老了十几岁了。
  过去了好多天,没见到太子将她关起来,顾清姿知道太子肯定是有些认同了徐子言临死之前的话,否则他那个暴脾气早就将琳琅轩砍成乱七八糟了。
  一晃,时间到了一月十五号,南宫化霖带着南宫诘去参加春祭,并不带她一起去,南宫诘曾说过一次见父王生气就不提了。
  而春祭时候,皇帝问起太子妃为何缺席,太子道,太子妃身体不好,不宜来祭祀避免冲撞神灵。
  祭祀后,皇帝让南宫化霖跟随他去往御书房,而南宫诘就先出宫,但来到宫门口后,南宫诘想出去京城走走,其实他是想看看太子府后边的河的对面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乘坐了马车,十个侍卫跟随着出了横平街道,在街上行驶。
  来到了太子府对面的河岸上,南宫诘下车,看着那长达几百尺的湖面连着太子府后院的竹林,竹林苍翠繁密,他果然够胆子,这里都敢去往对面,一旦被抓,可是将徐家放在烈火上灼烧,难道情之一字,真的能铤而走险只为了片刻温存么。
  情,真的能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么。
  他,居然如此深情…
  南宫诘虽然恨徐子言,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子和为母妃的付出,毕竟那天他抢过剑刺进自己的心口,那么大的力道,抱着必死的决心。
  幽幽碧水,袅袅云烟。
  八岁的男孩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深沉,他一向聪明,过早地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想法,皇家注定是血腥的,小时候看到宫人因为一点点失误就被皇帝叫侍卫拉出去砍了。
  看到那些前一刻还是鲜活的性命,下一刻得罪了主子就被打死了。
  所有的皇族,权贵们,他们看起来也是温和的,但那只是对同等权利的阶层才会温和,但温和背后却往往带着谋害。
  南宫诘看到旁边地上有着忙碌的蚂蚁,踩了一脚捻了一下,再抬起,那些蚂蚁都变成了灰烬,就犹如那些没有权势的下人们。
  所以他们为了往上爬,往往可以抛弃尊严,跟一条狗一样匍匐着,乞讨着一点点权利。
  南宫诘叹息,如果不往权利的巅峰去努力,注定会被弄死的,这就是皇家人在享受奢华富贵所要付出的代价那就是必须比别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