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拜见座师
宁儿看着有些木讷的林云轩轻掩朱唇笑道：“云轩哥哥今日拜见座师小妹特备下些许薄礼，以免空手而去让人看轻。”
她不知道的是林云轩已经拜会过一次，而且已经送去礼物了。不过看着小丫头的一番好意又怎能拒绝呢？她满心的欢喜和精心的准备破费心机，一旦拒绝的话，不知道她会多伤心呢，好吧，咱就手下这满满的爱心吧。
“云轩哥哥，还有一点要告诉你的是，这次春闱的主考官好像程适大人也在备选名单之一，你到时候好生的说话，多一助力毕竟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宁儿意味深长的道。
“额，这等的消息她怎会听说？这事儿除了内阁成员和弘治皇帝估计没有人会提前知道消息的吧？这照理来说应该是绝对保密的喔，这小丫头为了自己看来是破费了一番心机呢。”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消息来自朱秀荣，她昨日里从宁儿处得知林云轩的情况之后，就把无意间听到父皇和内阁首辅文渊阁大学士刘健的密谈之事毫无保留的告知。家贼难防就是这个道理，弘治皇帝打破脑袋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么无情的把他“出卖”了。
“多谢宁儿妹妹。额，不知妹妹的脚踝可曾好些？”他顿了一下道。
提及脚踝，宁儿垂首娇羞曰：“好多了，有牢云轩哥哥挂怀。”宁儿声音很小蚊子似的道。想着昨日里他着急的样子，又念及他那手掌触及自己肌肤时候的过电般的感觉，好羞人呢。
“既然如此那也得多多的锻炼才是，不能一直坐着，活动一下增进血液循环好的快呢。”
“嗯，云轩哥哥不用为小妹这些许事放在心上，只管忙你的去吧。”
“嗯，妹妹好生将养，为兄就先告辞。”说着招呼下人把礼盒抬上马车。
大牛看着轩哥儿从朱府出来，后面两个小厮抬着礼盒他赶忙过来搭手帮着装上马车。然后等林云轩上了车，他亲自驾驶着马车赶往程府。一路上他不断的卖弄着跟三子学来的驾车技能，嘴里不住的喊着：“喔喔，驾驾”
说实话林云轩心中颇为忐忑，上次中举之后恰逢祖父仙去，带孝之身无法参加鹿鸣宴，自己只是匆匆写就一封陈情信，虽然座师程适也回信安抚自己，但是毕竟没有亲自去拜见，这是自己与同科进士相比的一处短板，他不求能得多大的照顾，但是有总比无要来的好呀。
“吁”马车猛然的一停，林云轩的思绪被打断了。然后就听见大牛憨憨的声音：“到了轩哥儿，赶紧下车吧。”
府门前程府管家程旺早已等候在门前，自从老爷回府之后，自己说明了情况：“有一个自称是老爷门生的年轻人叫林云轩，拜访之时您不在，留下礼物约定今日来访。”
没有想到的是老爷竟然老没见的笑容都出来了，手捻须髯哈哈大笑道：“此子终于来了。”然后让自己在府门前等候，一旦林公子来了就立马带着去见他。这种情况真的是很少见呢，老爷之前很少接见学生的，只是书信往来而已。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年轻的自称是老爷门生的人会在他老人家心里有这样的地位。自己待会见了他一定好好说话，不能得罪了他啊。上次来的时候自己爱答不理的，要不是看在一车的礼物的份上估计怎么也不会理他，派个小厮就打发他了。还望他不计较上次的不敬之罪啊，他心里有点焦急也有些不安。这马上都快到正午了，他怎么还不来呀，莫不是忘记了？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看到驶来一辆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府门前，那久违的林公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忙紧走几步满脸堆笑的道：“哎呀，林公子你可来了，我家老爷说了你来了就让小的带您去见他。”几十岁的人了对一个小年轻的讨好，他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再说了在京城之中宰相门前七品官，他家老爷虽说不是宰相，可是好歹也是礼部侍郎啊，这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部门的二把手呀。平时来府上拜会的哪个不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程管家我为恩师带来些许礼物在车上您安排人抬进去吧。”林云轩笑着道。
程旺一听还有礼物，心里很是满意：“这年轻人还真是很上路子的啊，每次都不空着手来，而且说话丝毫没有对自己这个下人不敬，总是笑呵呵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希望这年轻人多来几次才好呀。”倒不是他贪财，只不过是一个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得到满足后的结果而已。
在管家程旺的带领之下来在了客厅。入座后程旺躬身施礼道：“林公子先品茶，老奴这就去禀告老爷，稍等片刻。”
“有劳程管家你了。”林云轩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宝钞递了过去。他知道这是潜规则，一般府上的管家都是主人的贴心信任之人，可不能小觑之，万一打点不好的话，人家在主人面前嘴一歪歪那就是要坏事的。
可是程旺哪里敢要林云轩的门敬，老爷对这林公子的器重程度他已经心里门儿清了，在敢要门敬老爷知道了恐怕就不是家法伺候的事了。
“哎哟，我的小爷，我的林公子您这是寒颤老奴呢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说着拦了回去把林云轩的递过来的手。
林云轩有点尴尬，送礼还有不要的？看来这程府家教甚严呢。好吧，既然不要那咱还省钱了呢。于是拱手道：“那有劳程管家了。”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老爷过来。”程旺说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他哪里是不想要呀，而是他不敢要啊。那可是五十两宝钞呢，能兑换最起码三十多两纹银呢，这都够自己一家人嚼咕一年了啊，虽然他有点心疼，但是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这年轻人懂礼数而且高看自己一眼了还。
功夫不大，门外脚步声起接着一身咳嗽程适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林云轩忙起身施礼道：“恩师，学生怀南林云轩冒昧来访，还望没有打扰到您的清净。”
程适很满意的笑着扶着林云轩的胳膊道：“好孩子，你能来为师就已经很满足了，快坐下说话。”
二人分宾主落座看茶，相谈甚欢。程适一看天已正午了喝了口茶放下茶盏道：“当初老夫在杭州府主持乡试，一眼就看中了你的文章。尤其是那首诗老夫记忆犹新呐：“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真乃是好诗啊，老夫读罢惊的拍案而起，封子锐大人也观过之后曰：“当为解元矣。”你能有这番成就除了八股文章做的好，这首诗实在是起了大作用的。当时老夫就奇怪这能做出此等绝佳诗句之人到底是何面貌，就等着鹿鸣宴上一探究竟，谁料想天有不测风云，你我就这样失之交臂无缘相见。今日能一睹真人，全了老夫愿矣。当浮一大白，来人啊，备宴。”
程府厨师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程大人是四川人这厨子估计是从老家带来的，颇有后世川菜之风，麻辣鲜香很是合口味。他后世之时也是川菜的拥趸者，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倒是没少品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适已是熏熏然，他醉眼朦胧的道：“你身在怀南可曾闻听过儒学会？”
林云轩一愣，干嘛这个时候提这事儿啊？
“学生知晓一点，这儒学会是杭州府大儒俞宜之所设立，据传闻遍布杭州各地。名声很大的，是一帮儒学士子结社交流之所在，不知恩师何来这一问？”他没有敢实话实说，这他么的儒学会以自己的了解简直就是流氓聚会，哪里是什么文人士子啊？挂羊头卖狗肉之辈，一个个的都是纨绔阔少之流。平时附庸个风雅，狎个妓喝个花酒的倒是在行的很，真到了文章八股圣人学问没有一个能行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看来这儒学会当真是群贤集聚啊，怪不得敢口出狂言。”程适放下酒杯道。
“何等狂言，但闻恩师详言。”林云轩晃了一下晕乎乎的脑袋道。
“老夫前日在青云客栈看望一个好友，他的后辈也在儒学会，亦是参加本科春闱之人，酒席宴间他那后辈酒后放言：“本次春闱前三定是他们儒学会之人。”老夫当下欲细问之，可是他似乎颇有顾忌却不肯在言及此事了。当下老夫很是好奇这儒学会到底是有何等的才学兼优之人？竟然放言如斯？可是刚才听你一说释然矣，俞宜之的名声我听过，颇具文采又名望甚佳，能教导出此等弟子不在话下啊。”
我靠，林云轩冷汗都下来了，他的第一印象：“儒学会要作弊。”因为当初步子长跟自己说过还要拉自己进入，并且说：“加入儒学会对自己的科举之路颇有助力。”难道是这就是他所言及的助力？这到底是怎样的助力敢狂言独占前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