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入县学

  好吧,咱确实被惊到了,林父林母更是惊到了,看着这么多的珍珠翡翠金元宝,这该是什么样的家世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啊?儿子这是结交了皇帝了吗?在他们潜意思中认为只有皇帝家能有这么多的财富。
  对于真正的帝王之家这些简直就是小儿科,皇权至高无上,帝王之家更是举国供养,天下的奇珍异宝多了去了,哪一个不得紧着皇上家啊。
  “儿子,你说你这是什么朋友?是男是女?什么时候认识的?家里是干什么的?给娘说说。”李秀莹一把拉过林云轩。
  “啊?查户口呀?”
  怀南县学与孔庙比邻而居,位于孔庙东侧,坐北朝南。其实历史上这两座崇文重教的建筑一直是携手并存的。怀南的这座县学是宫殿式合院建筑风格,靠近怀南河环境幽静、清雅。
  主题建筑自南向北一次排列于中轴线上,有儒学门、文昌阁、明伦堂。其他建筑相应排列于轴线两侧,如左右校士馆、土地庙、阅卷所等。明伦堂后面是射圃,是一个更开阔的院落,它连接先师殿后的崇圣祠,四周围墙高耸,院内假山花木,环境宜人。位于明伦堂后的训导署和教谕署又自成院落,更为的幽深清净。
  作为一县的官方最高学府,从建学始到弘治朝县学一直承载着帝王的恩宠。作为县学的第一道大门——儒学门,是学子们步入仕途的必经之路,它所昭示的意义,既有中国古代崇文重教的象征,也有学而优则仕的激励和感召,鱼跃龙门始于此啊。
  林云轩被贾辅仁安排在明伦堂就读。
  明伦堂是位于文昌阁之后的一个院子,在整个县学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它不仅是县学内讲经都课、教育英才的讲堂,而且还是地方最高学政官员莅临讲学之所在。
  今日巧的是杭州府学政范砚农巡视县学来到了怀南。知县李光明和教谕贾辅仁等一干县学教员前呼后拥的来到明伦堂。有一省最高学政在给学子们讲经授课,李光明、贾辅仁等只有老老实实的坐在下面听讲的份。
  范砚农五十多岁,是明宪宗九年的恩科进士。曾历任翰林院编修,怀南县学教谕,庆州府学教谕,杭州府学学政,礼部尚书。可以说是贾辅仁的老上级了。范学政一生致力于教育行业,可以说门生故旧遍天下,根基深厚,又是两朝元老,可谓是位高权重。也难怪知县李光明像孩子一样坐在下面听讲,要是在范老大人面前得印象加分那也是天大的机缘啊。
  范学政看着满堂的学子很是欣慰,微笑着招手示意众人坐下。
  “老夫出身贫寒,家世远不如在座诸学子,当年老夫举家拿不出铜钱百文之数,适逢学政胡图讲学,观吾聪敏好学,因缘际会才有了今日之成就。由是吾愿诸生当好生珍惜之。”
  开场先来个以身讲法,劝学诸人。这范夫子讲演还是真有两把刷子啊,林云轩暗暗思付。
  孟子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悦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与士,孙叔敖举与海,百里奚举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范学政摇头晃脑的讲起了孟子。
  一堂课讲了一个多时辰,还好这范学政不拘泥于形式,讲的时候旁征博引倒是有趣,林云轩听的是津津有味,联想到后世自己做的一篇论文,一会是若有所思,一会提笔刷刷点点记录着所得。
  这一举动引起了范砚农的注意,初始以为是哪个教员的子侄,可是当自己讲中庸的时候观此子的表情也是能听懂的。这倒引起了他的兴趣,一个顽童难道不正在读三百千之类的蒙学书吗?怎会连中庸也懂?当下试探之心渐起。
  接着他有讲起了大学,这可是一般的士子都不曾精通的学问。咦?这也懂?你不会是不懂装懂吧,可是看着着实不像。范砚农留了心了。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此时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范砚农看着乌云密布天色渐暗,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思付良久道:“今日讲学就到这里吧,老夫出一题:以雨为题诸学子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这也是他临时起意,他想起了这于当初自己的情形何其相似,当初也是夫子来讲学,也是天降小雨,夫子让他们即兴赋诗,自己就凭借一首诗被夫子看中才有了今天的。
  诸学子一听这是学政大人考校自己呢,这还不赶紧的一展所学,这万一被范学政看上了稍微提点一下,那以后科举入仕鱼跃龙门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范砚农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瞄着林云轩,这可是临时考校,凭的是真才实学,如果没有读那么多的圣贤书,没有才学的人是做不出来的。
  咦?范砚农的手抖了一下,由于袍服宽大遮挡着,别人并未注意到范学政的异常。那小孩也在动笔写,看着他气定神闲的表情,以及手执湖笔一笔一划认真的书写,咱们的范大人心里激起了涟漪。
  一炷香的时辰,学子们纷纷交卷,观那顽童早早的就写完了,可是并未交卷,等众学子们交的时候方才起身。此子不可小觑也。
  别的卷子范砚农拿起粗略一看心中已判优劣,并无甚出彩的词句。当他拿起林云轩的卷子的时候已经惊呆了,不过好歹也是官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养气功夫还是很到家的。
  就不看诗词本身的内容光看这一手漂亮的馆阁体,范砚农心中已经被震撼到了,哎呀,这孩子才多大啊,顶多八九岁,这一手书法的习练也是颇费时日的,非三两日之功啊,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能写这样的好字就可见此子勤奋向学之心呐!
  在看诗: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范砚农心中不禁拍案叫绝,和景,和时,正当恰如其分呐,此子乃天才也,老夫也未必写出如此的诗词啊,激动坏了,眼睛瞪的溜圆,胡子都撅起来了,一个不小心茶盏倒了,水洒了一书案
  此时林云轩心中默念:“sorry了,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