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司马缸是谁

  “可曾读过三百千”朱尔文笑问到。林统业老脸一红刚要说话林云轩随即答道:“不求甚解的读过,先生可要考校?”
  此话一出林统业在想打断已为时已晚。只得默想补救之法。
  朱尔文手捻须髯示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林统业傻眼了,一口老气差点没上来,这怎么回事,轩儿何时学得,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不就是背个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嘛太小儿科了,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水准你们还不得惊掉下巴”
  “少安,你看如何?”林统业笑道。
  “嗯,还算熟练,何时蒙的学?”朱尔文看着林云轩道。
  “不敢欺瞒朱爷爷,我尚未蒙学,这些只不过是孙儿从林家大院的塾师那听来的。”林云轩经常去林家大院找林云聪玩耍,这点倒是可以说的过去。
  朱尔文手一抖胡子差点捻断,只听听就记住了,难道此子有过耳不忘之才?
  林统业赶紧道:“小孩子不许撒谎。”
  林云轩故作委屈状:“爷爷,我真的没撒谎,我听夫子读了一遍就记住了,不信可以找本书试试。”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朱尔文随口背诵了一遍逍遥游。
  在看林云轩“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林统业与朱尔文面面相觑片刻哈哈大笑。
  “恭喜林兄,有孙若斯,此生足矣。”
  “不知此子可否由少安调教。”林统业打蛇随棍上。
  “林兄既有此意,我还能说什么呢。”说着一把拉住林云轩的小手上下打量“此子若调教得当必成栋梁也。”
  “什么是栋梁?为什么要成栋梁呢?朱爷爷不要耻笑轩儿,轩儿虽能记住别人说过的话,可都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还望朱爷爷教我。”
  既然是小孩子的身体何必装大尾巴狼,就按小孩子的思维来吧,林云轩极尽八岁顽童天真烂漫之能事。
  看林云轩如此虚心求教“栋梁乃参天大树,是房屋构造之主,喻为人才之意也。”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呀,那我要做栋梁,请朱爷爷教我如何做栋梁。”
  “孺子可教也,林兄这孩子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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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统业告辞回家自不提,林云轩就留在朱府跟随朱尔文学习。
  朱尔文可是饱读诗书的名士,教学方式绝不拘泥形式,就拿这蒙学的三百千来说,讲解起来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往往还能抛砖引玉,作为后世的文学博士林云轩而言,听起朱尔文的课,也是受益良多。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草长莺飞的阳春季节。
  来到朱府几个月,林云轩已是对朱府上下都了如指掌。朱尔文有二子一女,长子朱东旭进士出身,现任翰林院编修;次子朱东升就是那日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年仅二十已是举人出身,正在苦读准备下一次的科考;如果得中的话,那可是一门三进士,流传千古的士林佳话;女儿早早的出嫁,夫家是当朝兵部尚书刘大夏的长子刘世炎,如今育有一女年方七岁。
  每日里林云轩温书习字。如今林云轩的书法已渐入佳境,当然在朱尔文的指点之下学的是馆阁体。
  说起来馆阁体,在后世颇受诟病,有人抨击称:馆阁体千篇一律,抹杀个性。但也不乏有人喜欢馆阁体正雅圆融的风格。在这个没有统一印刷业的时代,馆阁体就成了标准的官场书体。
  林云轩后世也是书法爱好者,在此基础上习馆阁体更是如虎添翼,很快小有成就。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林云轩笔不加点,力透纸背用馆阁体写下志南绝句中的点睛之笔。
  呼,一气呵成,写完收笔。扭头发现朱尔文正站在身后。
  “朱爷爷您看我写的怎么样?”
  “好,大好,甚好,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好诗,真令人拍案叫绝。可惜只有两句。”
  林云轩的意思是字体怎么样,没想到朱尔文却对诗句大加赞赏。太没水准了吧,这是宋代志南的绝句中的后两句。
  “轩儿这诗是你写的?”
  你老人家不会不知道志南吧,可看老爷子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按说不应该啊,老人家可是当朝进士出身的御史,饱读诗书怎会不知?
  “这是南宋志南和尚的一首绝句”林云轩诺诺道。
  “志南和尚何许人也?如此好诗我怎会从未听说,你从哪里看来的。”朱尔文急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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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云轩凌乱了,眼前金星乱冒,呼吸急促,还真的没有听说过,难道这个世界跟前世的不同,如果志南没有出现过的话,那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维、李商隐、辛弃疾、柳永以及唐宋八大家岂不都没有?哈哈,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不成了无主的宝藏了顿觉一条金光大道在眼前铺开延伸,延伸
  “轩儿,是你写的就是你写的还谦虚,莫要以为老夫好欺,这幅字送我了。”说着拿起就走,边走边吟诵: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好吧,是我写的,对不起了志南和尚。
  是夜,林云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激动的。经过一下午的翻阅朱府藏书印证了一个事实,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那些名人大家。
  嘿嘿!对不住了李白、杜甫、白居易;对不住了唐宋八大家。
  翌日清晨,林云轩起晚了,带着熊猫眼睡意阑珊的走出卧室。
  “咯咯,咯咯,真好玩儿,彩儿快点帮我抓住它。哎呀!”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尖叫:“快来人呀,小姐掉水缸里了。”
  神马情况,哪里来的小姐,怎么一夜之间家里多了女眷了,平时都是一些糙汉子下人。
  林云轩揉揉惺忪的睡眼,就看见一个小丫鬟疯狂的叫喊,知道出事了。在一看,一双粉嫩嫩的小手在鱼缸里拼命的挥动。
  那时的鱼缸可不同现代的鱼缸,那是一只有着一百四十厘米高开口直径达到一百二十厘米的青花瓷大缸。
  林云轩瞬间惊醒了,二话不说抱起鱼缸旁边假山上的石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对着鱼缸就是一下,哐啷一声,鱼缸应声而破。
  随着鱼缸水的流出露出一个粉妆玉砌的女娃娃在缸里跳跃,跳了半天才发现鱼缸的水没了
  “呜呜,彩儿你怎么不拉住我,你这个死丫头,想害死我吗?”一声娇喝传来,就看见那个叫彩儿的小丫头忙跪下叩头:“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想拉着小姐的,可是没拉住,都是彩儿的错。请小姐责罚。”
  “死丫头,回头再收拾你,还不扶我出来,没眼力价的东西。”
  林云轩郁闷了,这什么人啊,这么蛮横当真是无礼至极。
  那小姐这才发现林云轩盯着自己看,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盯着看,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尤其是还是一个男的。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炮锤,林云轩只看见一只拳头由小变大,砰地一声砸在鼻子上,打的鲜血迸流,好像开了个酱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了出来;砰地又是一拳打在眼眶眉梢,也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眼前五光十色金星乱冒;接着又是一拳打在太阳穴附近,又好似做了一个水陆道场罄儿、钹儿、铙儿一起响。三拳下来林云呢喃呓语道:“司马光砸缸原来是这么来的。”然后彻底晕菜了。
  在晕之前隐约听到那小姐问:“他说什么?”
  彩儿:“他说的是司马缸砸光。”
  小姐:“不对,他说的好像是司马光砸光。”
  彩儿:“小姐,不对,他说的是司马缸砸缸。”
  最后小姐一锤定音:“嗯对,是砸缸,可是司马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