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大费周章
在罗杰看来，无论道格-莫里斯用什么样的手段去迫，或者说威胁维旺迪就范，都不是短短两三个月内就能看到成果的。
何况，罗杰一直对环球音乐集团保持着高度的关注，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并没有发现环球发生什么变故，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无非就是近几个月来，环球立项的新项目数量减少了不少。
不过，考虑到在年初的时候，因为“黑金丑闻”的缘故，环球旗下有大量的明星出走，显而易见的是，项目数量减少，是理所应当的。
从种种渠道得来的信息都在说明着一点，那就是道格-莫里斯的计划还并没有真正开始发动。
在这种况下，罗杰十分的好奇，道格-莫里斯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要求援？
暮时分，罗杰准时抵达比佛利山庄。
约定的地点在这里最著名的中餐厅，周先生餐厅。
这家餐厅的名气大到即使在太平洋对岸，也有不少人听过它的名字，可以说是北美地区中餐的代表。
在乐队成立之初，事业刚刚有所起色的时候，罗杰还特意趁着一次专辑宣传的机会，跑来吃了一顿。
结果嘛……
毕竟是根据西方人口味改良的菜品，比如说加了油的宫保鸡丁什么的……
不过罗杰毕竟已经是在北美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在口味上依旧更偏太平洋对岸的传统中餐，但北美的食物却也不至于无法下咽。
若是让罗杰自己来选，肯定不会来周先生餐厅这种地方吃饭。
虽然这家餐厅确实非常符合北美人的口味，但对于喜欢传统中餐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点。
不过既然是半商务质的会面，罗杰自然不会挑剔那么多。
这种场合下，吃什么，是否好吃，从来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象征地动几下筷子或者刀叉，然后饿着肚子和对方谈判，回到家再解决肚皮问题，这种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罗杰都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道格-莫里斯来得比罗杰还要早一些，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两人谁也没有急于提起今天见面的目的，反而是闲聊了起来。
“听闻你喜欢中餐，我对这个不太了解，听说周先生餐厅是全洛杉矶最好的中餐厅，就自作主张订在这里了，你不会介意吧？”
道格-莫里斯的开场白很有趣，带着一点明显的讨好之意。
罗杰没有和对方讨论传统中餐和“美式中餐”的区别，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说道：“周先生餐厅的位置可不好预定，听说上个月好莱坞的一位动作巨星想要插队订位，都被拒绝了。”
虽然“只是”米其林一星，但周先生餐厅的名气，却是比许多米其林三星还要大得多。
自然而然地，各种“规矩”，也就朝着米其林三星去靠拢。
比如说每天限量接待，座位预定需要排队等等，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作。
当然，无论在哪里，特权阶级总是会存在的。
至少，罗杰就绝对不会相信，道格-莫里斯这样的人会老老实实按规矩排上一两个月的队。
罗杰家里的厨师，父辈就是经营高端餐厅的，对这里边的门道再清楚不过了。
每一家面向高端市场的，无论是餐厅还是其它类似的场合，都会固定留有一定比例的“特殊客位”，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遇到某些无法拒绝的“插队”要求，比如说一些真正的“大人物”，又或者是自家老板需要招待朋友等等，这些预留的位置就会派上用场。
像是周先生餐厅这样的地方，肯定也是会预留这种“特殊客位”的。
而以道格-莫里斯在唱片业内的权势，也足以拿得到这样的位置。
当然，罗杰同样也有这样的资格。
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国度，虽然有钱人并不能为所为，但却也能享受到诸多的特权。
两人正在闲聊着，服务生拿了一瓶酒过来。
“这是我的一位生意伙伴送的，知道你喜欢好酒，就拿来了。”
道格-莫里斯做了个手势，没有让服务生介绍这瓶酒的来历，而是看向罗杰，问道：“猜猜看，这是什么酒？”
道格-莫里斯这种故作神秘的做派，倒是引起了罗杰的兴趣。
说起来，罗杰的好不多，除了摇滚乐和女人之外，酒也算是其中之一。
打开包装，里边的酒瓶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标签。
瓶子是一种白瓷瓶，或许在北美比较罕见，但在太平洋对岸，却是几乎所有人都认识。
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酒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扑面而来的酒味有些刺鼻，但仔细品味之下，却有一股奇特的清香。
“这应该是太平洋对岸的白酒。”
罗杰闻了闻，不用品尝，就已经知道了这种酒的来历，笑着说道：“太平洋对岸的茅台，这种包装，应该是太平洋对岸的茅台酒，不过这个味道和普通的茅台不太一样，恐怕是某种特工的产品。”
关于特工茅台的传闻，在太平洋对岸一点都不少见。
事实上只不过是某种更为高端的酒罢了，并非所谓的“专供”，而是由于太过稀缺，不好购买而已。
尤其是茅台炒作最为疯狂的那几年里，就连普通的茅台都很难买到，何况是特工？
这个年代，茅台的炒作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像后来那么疯狂，但也要对太平洋对岸足够熟悉的人，才能够买得到这种特工品种。
只是闻一下酒香，罗杰就知道，这绝对是真正的特工茅台，而不是那些打着特工旗号，产自不知道哪个小作坊里的“三无产品”。
为一名亿万富豪，罗杰自然是不会缺什么好酒的，所谓的特工茅台，对普通人来说是天价，但以罗杰的收入水准而言，哪怕天天喝，也算不上是奢侈。
不过在北美，想要买到太平洋对岸的酒，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更多的时候，罗杰还是喝一些威士忌、龙舌兰之类，这边更加常见的酒类。
突然见到来自太平洋对岸的美酒，倒是让罗杰的心非常的不错。
道格-莫里斯亲自为罗杰倒上一杯酒，开口道：“华夏人有开餐之前先喝一杯的习惯，既然来到了中餐厅，我们就入乡随俗，先干上一杯。”
“华夏人敬酒可不是随便敬的，得有一个由头才行。”
罗杰心知，道格-莫里斯这么大费周章地讨好自己，肯定有话要说。
不过罗杰却是不打算戳破这一点，而是继续和对方绕着圈子：“不知道这一杯酒，有没有什么说法？”
“还有这个习俗？”
道格-莫里斯显然不是那种仔细研究过华夏文化的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开口问道：“庆祝算不算？”
“算，当然算。”
罗杰点头，好奇道：“不过不知道我们这杯酒，是为了庆祝什么？”
“庆祝你们的《nevermind》销量大爆发！”
道格-莫里斯几乎不用多想，就找到了一个现成的理由，端起酒杯道：“恭喜你们，预定了今年的销量冠军！”
《nevermind》专辑发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过去的一个月里，这张专辑在全球各地总共卖出了一千三百万张。
当然，这是【量子音乐】卖给各个经销商的数字，而不是零售数字。
若是后者的话，至少也要砍掉一大半。
“才一千三百万销量而已，谈冠军太早了吧？”
罗杰笑骂了一句，不过却是抬起杯子，和道格-莫里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白酒入喉，一股感，顿时让罗杰感到非常的痛快。
相较于“软绵绵”的水割威士忌，太平洋对岸的白酒，喝起来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长舒一口气，罗杰将酒杯放回桌上，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好酒。”
严格来讲，在白酒当中，特工茅台并不能算是顶级。
不过在“量产”的白酒当中，已经是最好的几种之一了，其它的顶级酒类顶多也就是半斤八两，说不上哪一种更好，只看个人喜好而已。
更好的酒，比如妥善保存了几十年的赖茅等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不是想买就能买到。
对于在“异乡”的罗杰来说，能够喝到“家乡的味道”，本就是一件让人满足的事。
“实体销量一千三百万，在这个传统专辑已经没落的年代，已经是很难得一见的了。”
道格-莫里斯继续为罗杰倒着酒，说道：“何况，在tunes平台上，还有总计超过五千万次的付费下载次数，单单只是这项数据，就已经是能够坐稳销量榜了。”
道格-莫里斯所说的付费下载次数，当然是按照一首歌来计算，而不是一张专辑。
《nevermind》专辑一共有十二首歌，也就是说，十二次下载，可以视作一份专辑销量。
五千万次的付费下载虽然多，但折算下来，也就是四百多万张的销量而已，而且还是数字销量。
无论是收入还是利润，都远远无法和实体销量相提并论。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数字唱片无利可图了。
由于spotify平台的横空出世，tunes这种传统的，按照“每一首歌”进行付费买断的模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对于歌迷们来讲，一笔账很好计算。
每个月十美元左右，就可以畅听几乎所有的正版音乐，按照每首歌1.29美元的“买断”价格，相当于每年只要花费购买大约一百首歌的钱，就可以无限制地听歌。
对于大多数听歌数量比较多的歌迷来说，这种收费方式更加的省钱，自然也就更愿意选择spotify平台。
当然，对于那些喜欢少数几首歌甚至一两首歌一直循环，听上几年都不会觉得腻的人，还是tunes的模式更加友好。
至于如何选择，还是要看自的况而定。
至少在现在，tunes的用户还是占据了主流，不过随着spotify的发展，付费用户数量正在不断地增长之中，大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作为spotify的股东，罗杰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说实体销量……
《nevermind》专辑，一千三百万张的实体销量，看上去确实有些“惨淡”。
毕竟，这可是全球发行，不单单只是北美一地。
在罗杰的前世，在涅槃乐队手中，这张专辑的全球的总销量超过了三千万张，这还是截止到九十年代的数据。
但现在，随着实体唱片产业的萎靡，千万级别的实体销量，已经是很难得一见的了。
不像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每一年都有好几张总销量破千万的专辑扎堆的出现。
那几年，确实是整个唱片业数十年以来最为巅峰的“黄金时期”，但可惜只有短短的几年。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数字音乐对实体专辑的冲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二十一世纪以来，全球的经济局势都在一路下行。
除了少数几个地区以外，绝大多数国家的经济环境都是一目了然的恶劣，或者隐藏在虚假繁荣之下的糜烂。
对于普罗大众而言，生活成本益上涨，每个月能够用于娱乐或者说“精神需求”方面的开支自然而然地就减少了许多。
当然，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娱乐产业都是重要的，且必须的。
除非全球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准降低到温饱线以下，否则，这条庞大的产业链都会继续繁荣下去，养活无以计数的家庭。
作为娱乐产业的一部分，无论是站在【量子娱乐】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乐队的立场上，罗杰自然都希望这个行业能够越来越好，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罗杰的思维有些飘散，走神了好一会，才收回注意力，对道格-莫里斯笑了笑，说道：“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今天费这么多功夫准备这一顿晚餐，不会只是想和我谈谈《nevermind》这张专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