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The Maccabees
鼓、吉他、键盘、贝斯，外加手中卷着一本书充当话筒的主唱，很显然，这是一个由高中生组成的乐队。
或许是年龄的缘故，主唱的声音很柔和，以摇滚乐的标准而言，可以说是有些娘炮。
“我空虚的心，心，心，心，心……”
“在我的心里，心里，心里，心里，心里……”
“她起了疑心。”
“X光，X光，X光，X光……”
歌声有一种魔性洗脑的感觉，让人一听就停不下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单调而重复的旋律和歌词。
“住口，威克斯！”
鼓手第一个忍不下去，将鼓棒砸到主唱的身上，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沙雕写的歌？简直太逊了！拜托，我们的目标可是要成为【Darkness】那样伟大的乐队，能不能有点品位？！”
【Darkness】乐队，是几个年轻人共同的偶像。
也正是因为这一共同爱好，才会有了这支乐队的成立。
吉他手弱弱地插话道：“但是……托马斯，我们只是一个校园乐队，明年毕业以后就要解散了。”
至于自己写歌的水平，吉他手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过去。
“而且雨果的技术简直太蛇皮了，只会撸三和弦！”主唱将枪口对准了开口帮自己的吉他手。
“同意！”
贝斯手附和着主唱的观点。
“贾维斯，你给我闭嘴！”吉他手立即炸毛，大叫道：“贝斯手没有权利插话！”
“可是……”
贝斯手不忿地说道：“【Darkness】的Boss就是弹贝斯的。”
“喂，你们几个别吵！”
还是鼓手的嗓门最大，压下了其他人吵闹的声音，大声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正式成立一支乐队，签约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推出专辑！我觉得我们会成为大明星的，就像【Darkness】那样！”
“可是，学业怎么办？我已经拿到了普林斯顿的offer，如果放弃读大学，我爸爸绝对会打断我的腿。”
键盘手带着厚厚的眼镜，一副书呆子气十足的模样。
——顺带一提，这家伙，是乐队实在找不到键盘手的情况下，从钢琴社团里硬拉过来的。
“威尔，你给我闭嘴！”
鼓手托马斯是校足球队的四分卫，身强体壮，性格也十分霸道。
如果“讲道理”没有效果，这家伙会换一个方式，用拳头说服任何需要说服的人。
示威性地晃了晃拳头，所有人立即安静了下来。
托马斯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必须成立一支乐队，不是只在高中里玩几年社团的校园乐队，我是说真正的摇滚乐队，进军娱乐圈，成为大明星的那种！”
“好吧，我们要成为大明星。”
在拳头的威胁下，吉他手雨果决定乖乖听话，问道：“我们该做什么风格的摇滚？像【Darkness】那样？”
“我倒是想这么做，但是你们有那个水平吗？看看你写的歌，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托马斯乱骂了一通，才说道：“鉴于雨果的吉他弹得太烂，我决定，我们专精于朋克摇滚。”
雨果气得脸都白了，但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决定闭上嘴，不跟托马斯这个憨货计较。
主唱威克斯耸了耸肩，问道：“好吧，朋克摇滚，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签约经纪公司，签约唱片公司，推出专辑，然后成为大明星。很简单，不是吗？”
托马斯又摇晃起自己的拳头，似乎是在说，如果你敢反驳，我就打死你。
键盘手威尔的眼神不太好，明显没看到托马斯充满威胁意味的动作。
举起手，犹豫着说道：“我想威克斯的意思是，我们要怎么说服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让他们决定签下我们？”
“谢特，如果什么都要我来解决的话，要你们干什么？”
托马斯硕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威尔的肩膀上，很“友好”地说道：“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威尔被拍的站都站不稳，脸色惨白，连声道：“我听说有一家叫做【西奥多-杰克逊】的经纪公司这几年开发出很多新人，据说【Darkness】的罗杰就是和他们公司签约的。”
“很好，就签这家西什么逊。”
托马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环视四周，很霸道地问道：“谁还有问题？”
“那个……”
威克斯弱弱地举起了手，问道：“既然正式成立乐队，是不是该有个名字？”
“名字？”
托马斯一愣，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是要有一个名字。”
很显然，起名字这种事，有些超出了托马斯的智慧范围，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可堪一用的名字。
但把起名权让给别人？
托马斯可不愿意。
不过，这点小问题，可难不倒托马斯。
很快，托马斯眼前一亮，一把抢过主唱手中拿着的书，看到封面上的名字，一声响亮的“卧槽”脱口而出。
“你TMD信教？竟然随身带本《圣经》？”
托马斯有些懵逼，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相处了一年多的乐队搭档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神经大条的托马斯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指着书籍封面上的书名，说道：“我们的乐队就叫这个，【马加比（The.Maccabees）】。”
…………
洛杉矶。
“签一个新人乐队，给公司那边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吗？还非要让我亲自签文件？”
罗杰对西奥多笑骂了几句，接过资料，翻到乐队成员资料一栏，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这乐队里有三个人是三胞胎兄弟？”
在这支平均……所有人年龄都仅有17岁的乐队里，有三个名字异常的显眼。
主音吉他手雨果-怀特。
副吉他手兼伴唱菲利克斯-怀特。
键盘手威尔-怀特。
如果说双胞胎还不算那么罕见的话，三胞胎就非常稀少了。
而娱乐圈里的三胞胎……
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阵，罗杰十分确认，自己至少是没有听说过。
“对，三胞胎。”
西奥多点点头，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这支乐队的能力一般，但潜力很不错，形象方面很适合往半偶像的方向上靠。而且三胞胎这个噱头很有话题性，要推广起来会轻松很多。”
“就算是捧不起来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要给一份唱片合约的啊。”
罗杰开了个玩笑，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又说道：“具体的条款方面，你要跟公司那边去谈，我只能确定公司一定会给他们一份合约。”
人情是人情，但公司的规矩却是绝对不能乱。
尤其是涉及到金钱和版权这种直接的利益，必须要在规则的范围内行事。
虽然说，董事会可以一定程度上越过公司的高层，理论上有随意插手公司运营的权限。
但这种权限存在的目的，是确保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反过来破坏。
退一步说，即便是有不得不破坏规则的情况出现，也不可能是因为签下一支新人乐队这样的小事。
“我明白规矩，今天找你，主要是另外一件事。”
西奥多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我了解过公司那边的情况，据说因为人手不足，出唱片的计划已经排到了明年？”
闻言，罗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你知道的，我很少过问这些具体的细节业务。”
虽然罗杰会对MAD唱片的经营状况保持关注，但因为时间和精力的缘故，不可能精确地掌握每一个细节。
最多最多，也就是了解一下大致的状态，比如说哪个重要的签约歌手即将有大型项目要展开，或者是和哪一家公司又有了新的合作之类。
最多再重点关注一下财务方面的细节，也就仅此而已了，不可能面面俱到。
像是西奥多所说的这个情况，罗杰确实没有听人提起过。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马加比乐队】的前景我很看好，希望能让他们插个队，最好在今年之内就推出第一张EP。”
西奥多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发行合约方面，我可以给予适当的补偿，比如说降低一定的分成比例。”
“看来你很看重这几个年轻人。”
罗杰忍不住又拿起【马加比乐队】的资料看了几眼，却仍然没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一个高中的校园乐队，也并不值得罗杰去关注。
压下自己的好奇心，罗杰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开口道：“公司那边我会打招呼，你明天直接让人去谈就可以了。”
“谢了。”
西奥多道谢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我上周给你发的电子邮件，你看了吗？”
“电子邮件？我大概两三周没看那玩意了，你等一下。”
罗杰在电脑上操作一阵，打开工作邮箱，找出西奥多发来的邮件，刚看到第一行，就感到一阵头痛：“又是广告代言的意向……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想签代言啊！”
无论是西奥多，还是安妮和胖子的经纪人唐纳德，都不止一次地提出过，乐队应该签下几个代言合约。
并且，报价，以及产品定位，和乐队本身定位不存在任何冲突的代言，两人也推荐过很多次。
但仅有胖子一人有这方面的意向，这家伙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而罗杰和安妮，则是不情不愿，一直在推脱。
其中，两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罗杰是觉得代言费用方面，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与其浪费时间去赚那点“小钱”，还不如清闲一点。
就算只是拍拍平面广告，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当初和可口可乐签订的那份协议，已经让罗杰后悔了好多次，要不是广告片的次数早已拍完，说不定罗杰都会动起毁约的念头。
而且以乐队现在的身价，请得起乐队做代言的赞助商，要求绝对不止是平面广告那么简单。
而安妮，则是纯粹地犯懒，哪怕代言费开到天上去，安妮也只会说一句“No”。
翻看了一阵，西奥多发来的邮件里，包含了十几份代言邀请。
这已经是经过初步筛选，去掉了那些报价不合理、产品形象不佳、以及附加要求过多的代言意向。
留下的这些，都是西奥多认为比较满意的。
当然，考虑到罗杰和安妮两人的性格，西奥多对此并没有报太大的期望，最好的预期，也不过是能接下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可口可乐，一年1000万美元，签约十年。IBM电脑，一年700万美元，签约六年。野马跑车，一年850万美元，签约七年……”
随着这几年美元的贬值，以及大环境的影响，整个行业来看，广告代言的费用一直是在不断上升。
再加上乐队影响力的提升，有意向的赞助商们，开出的价码也越来越高。
就拿可口可乐来说，开出的报价已经是五年前的十倍之多，而且依然有谈判的空间。
罗杰一个个读过去，掰着手指算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西奥多，有气无力地说道：“去掉那些产品类型冲突的，就算全签下来，一年也就五六千万美元，不划算啊！”
“但是，代言广告，也是提升影响力的方式之一。”
西奥多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任何效果，但并不气馁，继续劝说着：“比如说可口可乐，想想看，它的广告投放量有多惊人？全球至少一半的人口都会看到可口可乐的广告，这些都是你们的潜在歌迷！”
账当然不是这么算的，西奥多显然是在偷换概念。
但不可否认的是，签约几个广告投入巨大的品牌，确实对提升影响力的帮助很大。
而且，有些代言，本身就是刷格调的途径之一。
在好莱坞，就有不少明星，在火起来之后，突然陷入接不到合适片约的怪圈，却能够依靠着广告代言，在好几年不拍电影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大牌明星的咖位。
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个，就是理查兹-塞隆。
“但是乐队现在一年赚三四个亿，广告代言那点钱，根本不够看的……”
罗杰继续为自己找借口，见西奥多还要劝说，连忙道：“好了，我再考虑考虑……”
（PS：现实里真的有这么一个乐队，不过是英国乐队，另类摇滚/后朋克摇滚类型，非常小众，但是可堪一听，有七八首歌进过UK榜。）
（PS2：乐队成立过程为虚构，但乐队名字真的是翻《圣经》起的。另外，三个怀特也只是亲兄弟，不是三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