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自由国度
“有啊！想要月家覆灭其实很简单，直接杀上门去，将其尽数诛杀即可！”云雀淡定地说。
“啊？你这个也太暴力血腥了吧？而且这样会死很多无辜的人。”
“死亡能让人清醒，从迷失中找到自己正确的位置。”
“纵然如此，我还是不赞成血洗月家。”我还是没法接受暴力屠杀。
“我也不赞成啊！我只是告诉你最有效的方法。世间所有的统治无非两种：强权统治和人道法制，两种统治各有优缺，没有哪一种是完美无暇的。”
“是啊！人心太过复杂，总是难以满足。身处乱世只渴望和平，而太平盛世之下的人却处处抱怨世态不公，恨不得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战乱确实可以让人清醒。”
“知道灵界为什么没有军队却能长治久安吗？”云雀意味深长地问。
“说实话，我不知道。”
“其实灵帝是一位了不起的君主，也是一位简单的智者。他放任各个家族势力自由发展，却又不放纵。”
“怎么说？”
“他不会让某个家族势力过于强大，也会扶持没落的有潜力的家族，让这个世界处于一个微妙的动态平衡。”
“我还是不明白，没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如何制约各大势力？”我疑惑地问。
“谁说一定要有强大的军队才能统治这个世界？灵帝本身实力就深不可测，他只要掌控各大家族势力的核心人物就可以了，这些家族势力都是他的军队，某一个或几个家族想叛乱推翻他的统治，不仅要冒灭族的风险，更要承担不忠不义的骂名。而灵帝只要一句话，自然会有人替他平定叛乱。”云雀娓娓而谈，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这番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这个灵帝果然厉害，潇洒之中透露着不羁，有点不为而治的智慧，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
“算了，不想了，这些事情总是让我头大。”我摇摇头说。
“放心吧，只要我还在，护谷镇就乱不了，与月家的交锋就当给你练手吧，别顾前顾后的。”
我点点头，看着练剑的木晴问：“老师您觉得木晴的剑法如何了？”
“进步很大，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刚柔并济，既彰显女性柔美，又处处透着杀机。真的很让我意外，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她仅仅只是一个山村姑娘。”
“哇！老师，您的这个评价也太高了吧？”
“高？你受伤这段时间，她可是一点都没松懈，刻苦认真，聪明好学。我当年都没法这么短时间达到她这样的水平，你现在应该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是吧？我可是二级灵力，她才一级呢？”我惊讶地问。
“你不信可以试试，修为境界只能决定一个人的速度和力量，你觉得蛮力重要还是技巧重要？”
“这个嘛！我觉得都重要！”
“你这不等于废话吗？”云雀不满地说，“在绝对实力面前，技巧当然无法左右胜负，但是一级灵力跟二级灵力的差距，技巧是可以决定胜负的。”
“不行，我得找木晴比试比试。”
“去吧去吧！我给你们当裁判。”云雀微笑着说。
观府院后院中央，我跟木晴相对而立，我们手中都拿着比试专用的木剑。这木剑的剑刃上涂有红色颜料，比试过程中被木剑击中就会留下红色印记。这是沙府训练场专用的比试用剑。
“辰叔，你确定真的要跟我比吗？我可是已经练完十式追燕剑法了哦！你才练了两式。”木晴嬉笑着问道。
“当然是真的要比了，老师说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不信，非得比比。”我坚定地说。虽然我相信云雀不会骗我，但我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木晴说完纵身一跃，在我前面两米左右的位置怦然落地，惊起阵阵尘埃。当我还震惊于木晴落地的力量时，她的剑已经逼近我的大腿，还好我修为比她高，反应速度比她快，不然一招都接不住。她落地之后并未起身，半蹲着直接一剑从右往左横切而来，一切那么自然，一气呵成。我挥剑自上而下划过自己面前去挡这一剑，谁知道木晴好像算准了一样，在我们的剑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左手掌击向地面，一个借力，她的木剑极速上提，切向我的面部。面对这个意外，很明显我没时间收回剑来挡，只能顺势低头，然后木剑划向地面借力让身体极速旋转，躲过这惊险的一剑，虽然略显狼狈，但终究是躲过去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庆幸的时候，就感觉我的腰部被碰了一下，然后就看到木晴的剑从右下往左上挑起，速度与力量看起来都不怎么样。于是我就想轻轻一挡顺势切向她颈部，可是下一秒我就傻了，在最后那一刻，木晴的剑速度力量骤然增强。我赶紧发力，还是没能挡住这一剑，为了躲避这一剑的余威，只能往后一个转身拉开距离。谁知刚转一圈，木晴的脚已经到胸前了，嘭的一声踢在我胸口上，虽然不痛，我还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辰叔，你没事吧？我有没有把你踢疼啊？”木晴见状赶紧跑过来问道。
“放心吧，你发全力他也不会有事，更何况你只用了小半力量。”云雀笑呵呵地走过来问道，“怎么样，服了吗？”
“服了服了！”这个不服不行，完全不是对手。
“小辰你记着，虽然你的修为比木晴高，能看清她的剑招，但是你猜不到她的下一招。剑招，不是你看得清，就躲得过啊！”云雀感叹道，“在新生谷，剑法比修为更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在注重修练的同时，也要注重练剑。”
“嗯，谢谢老师。”我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这些东西对你以后没什么帮助，你以后的世界，我们只能仰望。”
“老师，您又说笑了！”
“哈哈哈！说没说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云雀说罢大笑而去。
“辰叔，听老师的意思，你以后会很厉害很厉害，你可不能忘了我啊！”木晴担忧地说。
“你别听老师一天胡说，我现在连你都打不过。”说着我低头看见了腰上鲜红的印记，惊讶地说，“木晴，你什么时候在我腰上划了一剑？”
“就刚刚啊！你凌空转身躲避落地的时候。”
“哦哦哦，我好想有感觉到，想不到是真的，木晴你太厉害了，以后可要保护我啊！”我鼓励道。
“那是必须的。那你以后可别忘了我！”
“好，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忘了你。”
“拉钩！”
“啊？”
“啊什么啊？快点快点！”木晴催促道。
“拉钩盟誓，千万年，不许变！”木晴拉着我的手，开心地说。
“还可以这样玩？”我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这样啊那样？快跟我念！”
“好好好！”
于是我们小指头钩在一起，大拇指紧挨着，一起说：“拉钩盟誓，千万年，不许变！”
我也不知道灵界怎么会有拉钩一说，或许这个世界跟地球还是有些渊源的。
“走，练剑去。这个剑法太重要了，我得好好练。”今天这个比试虽然挺打击我的，但更多的是让我看清一个事实：在新生谷，剑法很重要。
“嗯，走吧！小师弟！”木晴得意地说。
“喂喂喂！我怎么变小师弟了？”
“因为你打不过我啊！”
“这是什么逻辑？”
“打不过我就得听我的，我说你是小师弟，你就是小师弟。”木晴开心地说着她的谬论。
“好吧！小师姐以后多关照！”
“没问题！”木晴哈哈地笑起来。
正当我准备叫她矜持点的时候，未红莲急匆匆地跑过来，告诉我们有一名侍卫求见。这第一次有人想见我还需要通禀，心里竟然莫名的很受用，想不到我这么虚荣。心里高兴了，也不管别人找我什么事，马上就同意了。
没多久未红莲就把那名侍卫带到了我们面前，侍卫施礼道：“无辰先生，大小姐让我向您禀报：果汁店老板已经到府上了。”
我停了两秒才说：“你转告大小姐，这件事按她的意思办就可以了，我相信她能处理的比我更好。去吧！”
“属下告退！”侍卫施礼之后转身离去，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沙家的人更加认可沙白丽，为她以后接管沙家打下坚实的基础，毕竟我早晚要离开新生谷的。
侍卫走后我就开始了今天的练剑时光，直到接近午饭时间，我们才停止练剑。我和木晴沐浴更衣之后，就出发去吃饭。刚走到前院，远远地就看见沙白丽站在大门口，身边还有两个丫鬟。
见到我们到来，沙白丽屏退丫鬟，然后不满地责问我：“无辰公子，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哦！我不亲自来，都请不动你了！”
我一脸无辜地说：“大小姐，你可误会死我了！”
“叫我白丽！”沙白丽命令道。
“白丽，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的用意吧？”
“知道也要来找你确认一下，万一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呢？”沙白丽笑着说。
“切！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呢？你就放手去干吧，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我也是，丽姐，你就放心吧，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木晴拍着胸脯坚定地说。
“小鬼，女孩子家家的，注意点形象，多跟你家丽姐学习学习！”一个花季少女，在我面前捶胸顿足，多少都让我有点不好控制思想。
“要你管！”木晴虽然嘴上这么说，小脸确实红起来。
“我是你叔，你父母不在身边，我不管你谁管你呢？”
“你顶多是师哥，而且刚刚降级为师弟了！”木晴开心地笑起来。
“什么情况啊？这是？”沙白丽好奇地问。
“没什么情况，你别听木晴一天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呢？小师弟，你刚刚可是承认了的！”
“好吧好吧，就是刚刚跟木晴比剑，我输了！那个白丽，你来评评理，她说我输了就得变小师弟了！”我边走边说。
“你竟然输给了小木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最近疏于剑法练习，输了也不奇怪吧？”
“那输了就得听木晴的啊！你打不过她，当然得听她的了！”沙白丽笑着说。
“不是吧？这是什么逻辑？你们都这样说！”我真的被惊呆了。
“这是女人逻辑！”她俩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次击败小木晴。”
“击败了也没用。”沙白丽说道。
“为什么啊？”
“因为男人不能欺负女人。难道你打得过木晴了，你就要打她，强迫她叫你师哥？？”沙白丽得意地说。
“你，你，你就使劲宠她吧，宠坏了我找你麻烦。”我无奈地说。
我们就这么一路开心地聊着，很快就到食楼了。吃饭的时候沙白丽告诉我，她出资在东城区为果汁店老板开一家新店，让他脱离月家的控制。然后安排自己的人接手西部街区那家果汁店，往西部街区注入自己的力量。
我对沙白丽的这个决定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评价。同时建议她颁布禁令，要求乞丐擂台赛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否则将禁止举办，以此来改善她在护谷镇人民心中的形象。
谁知沙白丽惊讶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我这想法怎么就可怕了呢？”我疑惑地问。
“人是自由的，我们怎么能要求别人怎么样呢？灵界律法第一条就是不能干涉别人的人生，哪怕看到别人寻死，我们也是不能阻止的，因为那是别人的自由。”沙白丽解释道。
“是吗？那既然人是自由的，那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月家夺取护谷镇的控制权?为什么那天在果汁店将别人暴揍一顿?现在还把果汁店老板从西调到东,这不是各种让别人不痛快吗?这也是阻止别人的自由啊?”我一口气说完，根本不给沙白丽打断的机会。
本来以为沙白丽会呆若木鸡，谁知道她只是呆了一秒，然后呵呵笑起来了:“我说无辰哥哥，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这回该我呆若木鸡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沙白丽于是解释道:“首先，我们没有强迫果汁店老板，我们只是说明情况，他是自愿到东城区的。其次，月家要夺取护谷镇的控制权是他们的自由，我们要阻止也是我们的自由不是吗?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在果汁店打人，是我们的自由啊!对方挑衅我们那是他们的自由。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呆了半晌才喃喃自语:“这还真是一个自由的国度！”
“你说什么？”沙白丽问道。
“丽姐，你就别问了，你看他都被你怼傻了！”木晴笑嘻嘻地说。
“去去去，小孩子别闹，我得好好想想这个关于自由的事情。”我挥挥手算是跟她们道别了，然后独自在府内闲逛思索。
木晴则丢下一句：“完了完了，真的傻了！”
我也不理会她们，想着自己的事情。灵帝崇尚自由，或则说他不喜欢被约束，就连帝国的治理都是以自由为宗旨，在这种自由之下，国家竟然有条不紊地运行了几十万年，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一直以来，我都深刻赞同：无规矩不成方圆。认为凡事都应该有章可循有法可依，但是今天，我得思维被颠覆了。原来在极度自由之下，人与人之间并不会随意屠杀，相反他们更加谨慎，毕竟你今天杀了一个人，明天就可能被他的朋友复仇。在这种自由之中，事物之间的相生相克并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更加显而易见，指引着这个世界朝正确理智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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