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那年飞花雪意长②
“啪。”
听装可乐被扣开时发出的清脆鸣响是运动后的人的浪漫。就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理由，实际上并不喜欢碳酸饮料的二阶堂一直放弃不了喝可乐的习惯。
“结果还真的要我请客啊…”
“别罗嗦了，请女孩子喝饮料是男孩子的义务。而且我的确是有回答你的问题吧？就不要再抱怨了。”
咕噜咕噜地将手里的可乐喝下肚，喉头一上一下地，悠马清晰可见汗珠滚落到衣襟里的画面。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很没礼貌的事情之后。二阶堂已经开始毫不掩饰地表达对高糖分饮料的憎恶了。
“什么啊这个！太甜了吧！？”
“你自己要的吧？别说傻话了。”
“啧。”
“…你咂嘴了啊！？对请你喝饮料的人咂嘴了！”
“不要在意细节了。不是要找诚吗？再不走的话下午的课就要开始了哦？”
“这样的都可以被划分进细节当中啊…”
“说起来，你找到诚之后打算干什么？也打算问问他是什么样的审美吗？”
“啊…”
悠马迟疑了一下。
“嗯…算是吧，实际上，我是打算每个人都问一遍的。你是第一个。”
“呜哇…你这家伙绝对是喜欢我，好恶心。”
“放心吧，班长，就算天地倒转也是不可能的。”
“你否认的这么彻底我也很不爽啊。”
与之前有些险恶的气氛不同，现在的二阶堂尽管依旧说着相当过分的话，但语调里明显可以听出一分轻快。单纯不带恶意的打趣和玩笑也带着悠马一起放松了下来。或许对他来说，二阶堂这样的人意外地反而是能够敞开心扉的好对手。
但是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的，他个性阴沉，以前甚至还能算是懦弱的行列，现在虽然坚强了很多，但还是没有习惯和大多数人走在一起。他从以前到现在能谈得上朋友的人根本少地可怜，就算把当作妹妹一样对待的吉井苑算进去，也绝对没法超过一只手的数字。
“这个话题先放在一边。正好你应该比较了解，我就将就问一下吧。泷泽诚学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干嘛非要被你用这种了不起的口气问不可啊……诚那家伙，硬要我说的话，就是个怪人吧。”
所以说你们互相之间根本没有说这个的资格。你们真的是朋友吗？
二阶堂思考之中，用双手的拇指抵住了易拉罐，用力地挤了下去。那个铁皮的易拉罐就这样眼睁睁地当着悠马的面被压成了薄薄的一小块，然后丢弃到了垃圾桶里。
…还是收敛些吧，说不定会死的。
“那家伙，说自己是‘轻摄影’，但根本就没有专心做这个的打算吧？除了拿着手机乱七八糟地拍些没办法上台面的东西以外，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有好好地去学习真正的摄影技术。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个在玩过家家酒的家伙。”
“说的还真是相当过分呢…但我觉得学长拍的照片还是很好看的啊。”
“别开玩笑了。他自己不是也承认的吗？把那种照片称为好看的话，根本是对专业人士的不礼貌。”
悠马的话好像戳到了二阶堂的什么怒点一样，她说话的语气一下子变地急促起来。看气势好像要将悠马吞进肚子里一样。悠马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略有些尴尬地清咳了两声。
“知道了…而且学长好像的确是那么说过来着。”
似乎算是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二阶堂抽了一口气。伸手抓了抓头上的两个大球。看来离开田径场休息过后，这个头型有些闷热的缺点终于爆发了出来。她站在原地，两只手一并抓住发球，抬头看了一眼悠马，随后又埋了下去。
“……”
“嗯？你有说话吗？二阶堂同学？”
悠马见她停下，怔了一下，也跟着转过身来。
“我说…帮我弄一下头发！”
好像重复这句话是什么酷刑一样，二阶堂抬起的头显而易见地变地满脸通红，恼怒的表情配上那恨不得立刻自杀的语气，悄无声息地拨动着人施虐心上的那一根弦…不对不对。悠马才不是那么恶趣味的人。但托二阶堂的原因，他也变地莫名紧张了起来却是事实。
“…哦。”
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如说就在昨天自己还主动做过这样的事。而且记忆犹新的是，当时二阶堂还说了相当过分的…咦？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突然，悠马一下子就释怀了，看着低着头的二阶堂，心中顿时了然了许多。
因为昨天对自己说了很糟糕的话，现在又不得不要自己帮忙，所以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不过，在自己来这里之前，都是谁在帮她系头发的呢？
并不是要产生什么其他的误会，刚才之所以一瞬间没有理解，都是小苑的缘故。自从那天之后，自己对异性明显变地敏感了许多。
说到这件事，悠马到现在也还不明白。小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悠马？”
“……！？”
一边走着神，悠马一边却熟练地挽着二阶堂细滑的发辫，准备帮她束成平常的双马尾造型。二阶堂一言不发地被摆弄着，站在原地等候悠马完成，这个画面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似乎是有那么几分暧昧。
而现在，恰巧又被最不对劲的人给看见了。
“苑…苑！？”
“诶？那个**笨蛋！？哪里！？”
悠马抬起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吉井苑站在楼梯上，一手扶着扶手，看起来正打算下楼。她停在原地，俯视着两人尴尬的动作，白色的贝雷帽此刻分外显眼。
“…离”
“哈！？楼上，在楼上吗？混蛋，上个礼拜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刚好芽衣现在不在！来决斗吧你这个——”
“离悠马远一点！肌肉凛！”
“谁是肌肉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