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追着懒梦的一天又冒升起被鸣起的太阳,阳光穿过街角的阁弯揭开清晨的珠雾。会不会还有人在晨读?引来早起叽闹的啄星鸟。那是晨起舞剑的老爷爷,转街时,迎来一挽风,点绿了围园里铺伏的旧梦。
  实在是闲得无聊,或许是记忆被磨出了卡带,掩盖了故事的出场顺序。赖坐在床上,随意捡起书架上的书本,当我再次看到那首带着绯句的诗语,不禁补充起那被板擦略去的白色织网,在这断续的痕迹里画满山水里的王维。
  幸运女神,你在哪?干嘛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想出去走走,去那挂满兰城星星的地方,带上我所有的焦躁和烦恼。别问我,为何要折过旧塘几岸的新水,转上山石铺台的凸泉,挽上山腰来,伴着小路,静读卧佛语。还未等到新来的六月清。
  或许不想指望再有过幸运就像四叶桑里被摘落的佛花。只是大意,忘了蔚蓝色剧情里的开始,也记不起泛着泡沫的结尾。可是!那时有,带着王右丞的诗句,还会有!
  似乎还是很懒散,但又被那成形的习惯渐渐压迫,让人总感觉有一股淡淡的恐惧感袭来。也对,有些事情,现在不去做,似乎以后很有可能就永远也做不了了。不是因为没有时间,就是因为有大把的时间,加之你养成的懒性,你才会一拖再拖,放心的把他们搁置在计划里,任凭风吹雨打,日月交替,铺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明日复明日,而你终将遗忘曾经那些想要做的事,想要说的话,想要抓住的人,从而陷入慌张而悔恨的死循环里。
  总觉得不够有天赋,但是依旧喜欢的热烈。中午吃过午饭,我便带着鼓棒出去了。不算心血来潮,这种想法似乎从儿时就一直萌生。我想留着型男的短发,想去打架子鼓,想买潮流的马丁靴和紧身的皮夹克,想做个激情的男青年。可是老妈以前一直给予否定的答复,明明那实在是酷炫,可妈妈非要说那像极了流氓。我虽一直不赞同妈妈偏意的看法,却也不敢大闹坚持。我从未想过要放弃,却又偏偏爱上了非主流的脏辫,我一直在幻想那个热情澎湃的场景,直到我上了高中,那一切便偷偷从脑海里消亡而去。直到现在又想起,下了必学的决心,但也自笑着没敢扎上潮流的脏辫,虽不想尽力模仿,也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尝试了一次圆寸。
  汗水和鼓棒在天空中飞扬,擦片和鼓皮在空气中振动,轻重缓急的鼓点鼓动连带着节奏里愉悦的心跳,微闭着双眼感受这狂放的激情,是奔跑,是呐喊,是与生俱来的躁动,一点开就马上让人窒息,就是这般狂野,只要这种感觉。“你还真有打架子鼓的潜质呀!刚开始就有模有样的,表情丰富,感情狂野。只是你得从头开始,不要瞎打乱敲。从明天开始吧!慢慢来,不要急。”
  “打架子鼓带着笑,超级帅的!”尽管我知道这不是实话,但我依旧甜甜的笑了。我知道在我表情饱满热情狂放的释放尝试架子鼓时,全练室的人都笑了。紫楠也笑了,不过却无妨,我这脸皮超级厚怎么会去在意这些无所谓的搞笑呢。黄昏下,牵着紫楠的手,沿着庄浪河畔数着闲步走。偶尔停步张望,远眺,望着渐行远去熟悉的留霞,踏着石阶,踏上城阁。彩色木装喷散出淡溜的清雅,远处古庙伫立,认新风掠去旧痕,跟着哗哗闹溜的流水,倾听耳语旁的挽林,隔河远去,小曲散散画布着悠闲的人家。顺着曲折的长道,微风掠香轻袭游来,是昨日的蛙声又起,还是早蝉又羡慕升月而鸣。穿过车水马龙的滨河路,走过行人熙熙攘攘的大十字,来到清香弥散的夜市,只是,这全世界只属于我们。
  拥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靠的那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脸。
  ……
  我总闹不清楚。爷爷总是在笑,奶奶总是在唠叨。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总是没有理由的笑,奶奶为什么总是没完没了的唠叨?
  爷爷又卷起了他的烟棒子,坐在沙发上,穿着深灰色长年不变的中山服。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猛的咀了几口黑色凉苦的茶水。曾记得,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时我还在村子里上小学。爷爷一直起的很早,随意的和着浓茶啃上几口干粮后,接着转上曲折的村路,吧嗒着又一根卷好的烟卷,去了后山。刚到村头,太阳刚刚升起来,穿过绿叶荡起了秋千。有一股雾香,来自那里,像麦香,又似乎不是。爷爷总是在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笑,难以琢磨,难道后山藏着什么神奇的东西。琢磨不透,有一天,我去了,光秃秃的连颗树都没有。山连着山,冒着一股雾香,很显然,不是麦铃。只是我也说不准,土黄色的连天里,那是什么?
  奶奶总是在唠叨,不知道,她又在唠叨什么?爷爷没有吃完饭,奥,指定是爷爷的烟棒子又在衣服上填了新窟窿。奶奶还是唠叨!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呢?奶奶牙掉了,掉没了,却依然不住的唠叨着,爷爷没敢说针对,也只好又笑了。
  “你查我的,我查你的!”肯定是因为太过激动,似乎也掺添着满满的慌张,电话的另一头紫楠焦急而兴奋的快语到。“行!那就这样!不过刚才正第发消息说这会进不去!”我以同样的慌张补充说。“那肯定是人太多了吧!南木!南木,你怕吗?”“怕!”“我也怕!”“别太紧张了,已经努力过了,听天命吧!也应该相信自己!”“嗯!我相信我们可以的!那我们什么时候查呢?”“这会十一点,我们十三点十四分查吧!那会是中午,或许人会少一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刻意,那也并没有太多的刻意,那也不是细节,也没有明显的暗示,只是故事这样,是习惯也让人稍稍有所放松。“嗯!”
  我们似乎没有太多的幸运,出门散步总被雨淋,赶着走也会错过烤面筋的摊位,就连偶尔公园拐角的奶茶店都关着门。紫楠曾笑着说我们肯定被妖魔鬼怪给施了魔法,让我们总是留有无奈的遗憾。其实这一切并不是这样,只是我花费完我所有的运气祷告上天来遇见你,后来的幸运就只能用努力来拼补。紫楠说或许就是这样,因为她也一样,只要有我在,她就不会介意你所谓留有的空隙。“630!”“618!”一瞬间,似乎所有的过去都为接着新生那些犹豫,那些坚守在自习室里的每一个人,早早自习,晚晚自习,所有的矛盾和不快,所有的慌乱和紧张在这一句的功夫里全部烟消云散。犹如范进中举一般,心情早已狂乱,没有什么命中注定,只是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轻易白费。“南木,我想再确认一次!”“我也想!”之后挂断电话的下一秒里,原来所有幻想的再起步千真万确,丝毫不差,那个手舞足蹈又慌张惊喜的下午,我爬在床上补想着去兰大的续梦,听了一个下午拨报成绩的声音。
  记得丝毫不差,这是我第三次去紫楠家,本也不必要慌张,可是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我也不免乱了阵脚。以往都有同学作陪,况且两次是在春节,还有一次正值紫楠生日。其实六月八号那天,我就察觉到了紫楠母亲严厉的审视,当他听到我的名字时,果不其然她又重新打量了我好几眼,幸好同去的朋友挺多,我便慌张的红着脸躲进他们中间,那会我挺害怕,也知道他们指定也知道我和紫楠的事情。说起这事来,还都得怪数学老师,高三第一学期的家乡会上,眼瞅着家长会还有十分钟就圆满结束了,我正坐在后排内心欣喜着,还好一切都未暴露。说时迟那时快,数学老师喘着气推开了门,“不好意思,因为我也带班,所以来迟了,请见谅。”紧接着他就应班主任和个别家长之邀发起了言,似乎一发不可收拾,全和学习无关,开口就到“各位家长,你们所要关心的问题不光光是孩子的学习问题,更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心理问题,正值叛逆的时期,也容易犯错早恋!如果说你在家看到孩子照镜子的时间超过五分钟,这就已经不正常了,你就该注意他们的动向了!绝对不允许早恋,早恋最容易影响孩子的学习,因为心已经在跳跃动荡,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来抓学习呢?”一听到他说早恋我就俯下身子把头埋进了怀里,十成的慌张,也害怕秘密被刺破,我多想让时间再快点,可此时的时钟又像是被绳子缠住的驴子一样纹丝不动,“不过也有例外,就像这个班上的南木和紫楠,人家虽说谈恋爱,但人家两个人哪次不是班级前五!就像这次,南木第一,紫楠第二。”他瞅了一眼成绩单又放了下去,班里已经哄笑不停,这狗日的,我没惹你吧!我脸烧的很热,没敢抬头,也怕被任何人望到。“不过这只是例外……”幸好老爸什么都没说,但我望到楼道里的紫楠和紫楠妈妈就吓的发慌。在后来的生日聚会上,我一直提心吊胆,直到和紫楠老爸聊起了23号的詹姆斯,一切才渐渐平复更显得自然。
  “坐,南木,别拘束,吃水果。”可能假装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我还未开口说话,紫楠老妈就热情的递给我一根香蕉,“紫楠,去给南木倒杯水。”“不,不用了!”“你吃水果,吃水果呀!”一时间我竟也对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不知所措,可能和记忆里的猜想根本就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这张严肃的脸让人有些生畏,我心里偷偷在笑,也嘲笑自己竟敢无端端胡乱猜测别人。“南木,你考得怎么样?”紫楠老妈带着微笑问道。“还可以!”我以最乖巧的姿势坐在沙发边上,尽管手里还拿着那根被强塞的橘子,但也消除了一些刚才在电梯里上上下下的忧郁和不安。“一本线上了没?”“上了,618分。”“嗯嗯,不错,和紫楠差不多!”她会心的点了点头。紫楠把水杯递给了我,刚进门就有发觉,今天的紫楠可真漂亮,她随意挽上头发,穿着姜糖色的短袖,下配黑色短裤,笔直而白嫩的大长腿,脚上及着可爱的粉色小拖鞋。此时我并不敢长期驻目于她的身上,也就聊着天偷偷的望一眼,随即快速收回。“兰大,挺不错呀!但是还得考虑考虑,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哎,先不说了,你们好好聊聊,我下午还有课!”说着紫楠妈妈起了身,“南木,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我微笑着腼腆的点了点头,临出门时,她又交代了紫楠一些事情就出去了。
  “你可真怂!还来来回回上了七八趟电梯!”紫楠微笑着说,我似乎早已冲动,也正理由恰到好处,“你还说,我让你说。”我笑着追着紫楠去,紫楠一转身闹笑着钻进了卧室,我哪里还有时间顾及,便也不顾一切的推开门闯了进去,那指定就是新婚的洞房,只是填充着满满的粉色少女气息,连一口呼吸都让人为痴为醉,“你干嘛锁上门!”“好好好,我错了。”你竟敢求饶让我放过你,我本想原谅你,可你逼上耳尖的酥耳甜语又让人醉生梦死……
  我一直都在寻找我狂吃不胖的理由,结果今晚我才悄悄琢磨到了。我一直以为我考好了试爸妈就不会争吵了,结果我再次高估了我自己,又是在饭桌上,才刚刚和气的确定好了兰州大学,可没诚想还不到半碗饭的功夫他们又为专业的问题吵开了。我再不会做无所谓的牺牲,反正在此时我有没有话语权,即便有,那也抵不过一个屁的威力,我也不加劝阻,随你们便吧!我偷偷笑望着这场辩论,没勇气再加半碗米饭,索性我便径直回到了卧室里。我坐在书架旁,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看书,其实我也并不想看,只是呆呆的拿着鼓棒琢磨,这指定就是我不胖的原因。其实我也早已想好,不再和父母正面交锋,既然要尊重我的想法,我会听从你们所给的建议,但再也绝对不会听从你们的指示。我的青春只能由我做主,即使不敢狂乱,但我必须迈出我的步伐。哪怕一定要争,只是我选择了巧取,待专业的选择生米煮成熟饭,你们要怎样就怎样,随意杀剐,任意处置。
  窗外的清风才徐徐而来,我早换上了球鞋踏上了街路,一路兴奋的小跳步,准备去球场再次大杀四方。莫名其妙,偶尔就想张扬表演,可能是因为虚荣,更多的还是因为紫楠是观众吧!反正一切都很完美,或许手感跟着心情密切相关,只是走位再次风骚,熟惯的拜佛在高考后的无聊里指定没有白练,穿裆变相后撤步,随着轻柔的压腕,丝毫不差,皮球应声入网。可能是因为表演欲望太强,野球场的陌生人也愿意给那独守的观众面子,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没有手感,才刚刚用一记三分点亮了路灯,他们就提前散开了。“帅极了!今天用的是新招式吗?”我大口的灌着紫楠递来的水,她用纸巾给我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最近新学的动作!”我打了一声咯,喘着气兴奋的说到。“看起来又加练了不少!”“那是!小松狮陪着我的拜佛都变瘦了,老刺激了。算了,别擦了!今天基本就没出汗。”我抓住了她的手,和她并肩坐在球场旁的木椅上,微风穿过边网迎着来,月儿才擦上小城天际的边缘。“往后你还要教我打球,我感觉每个人都必须要有一项自己热爱的运动,是种兴趣,也能强身健体。”确实是这样的,你得为此坚持不懈,是热爱,也该从中练练自己的韧性。不过现在的人确实太懒了,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找充电器充手机,一部手机似乎就是他们的全部!“哎,就连经常去健身房的一部分人,还是换个场地玩手机。要么只会撩妹子。”我补充着刚说完,紫楠便笑着捶起了我的胸口,“你还懂得挺多,那以后绝对不能允许你去健身房。”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借着清风是段子还是情话,是现实还是幻想,只是随意拉扯,看月亮爬上来,才一会我们又溜到了河畔上,紫楠说她妈妈同意了她的旅行,我们的计划照常进行!等报完志愿我们就去。
  第一次我为她挑选上了我喜欢的短裙,因为很有气质,她便也笑着不再脸红,我戴着她刻意挑取好的桃形墨镜,她大度的挽上了我的胳膊,那是我头一次见大海,紫楠说那也是她第一次踏浪花。那是美的让人窒息的鼓浪屿,我们没有太多的羡慕,即便是人山人海的呼闹,我们也不在愿意悄悄安静。咸淡的海风迎面扑袭着耳发,踏着令人酥麻的海沙走,黄昏灿美的韵色卷伏起连凸的波浪,白色的清浪轻柔的抚扰着挠着脚丫,一片海鸥又起,啄亮了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闪烁星辰。那晚紫楠哭了,哭的很开心,又有一些淡淡的伤心,她说那样很疼,拼命的搂紧了我的身体,我不敢再着急探入,也温柔的拥抱着她的头颅,亲吻她的耳朵,脸颊,头发,脖颈,我似乎很是冲动,轻轻的想拥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似乎已经情话腻耳,紫楠紧紧捆绑住我的腰肢,呼吸渐渐急促而呻绵起来,瞬时间一股炽热的温暖包裹住整个最完美的夏天,盛开了一地最嫩美的花朵……
  似乎老友全部躲藏消失,我不知该去向谁倾诉。这就如同一场被精心设计好的阴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领通知书的那天变得暗淡,我从未见到过那么阴冷的天空,骤然如同七月飞雪一般,紫楠差一点跪倒在校园的林路上,我以为我们能反叛,可以青春大声嚣张,可那个本来要连线的童话忽的就被剪断了鱼线。“武汉医科大学?怎么可能是武汉医科大学!”紫楠脸色苍白,无力的嘶吼出了这几个字。“对!是她!绝对是她!我去找她,不是说好的不再考虑!明明是我自己填报好的志愿!兰州大学!我去找她,为何上天要这样驱使,我跟着紫楠回到小城,搀扶着她到了门口,直到她踹开门。我便退回到小区门外,无奈的抽了半包烟,我痛恨这自己无法决定的自己的青春。我傻笑,我狂乱,我恨自己,也恨紫楠,更恨那个预谋者。我不想打电话给紫楠,跟着黄昏的脚步我给她发了一责短信,誓言虽短,愿我们不变。
  沿着黄昏的小路往黑暗的尽头走,那一夜幸好他们都在,古月丹询问我的电话号码,其实猜的没错,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电话号码。正第说他会和主泽去同一所城市,其实都先别说话,就让我们再次疯闹,让我彻底暂时渐忘这场梦里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