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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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我们淋雨走一会吧！”我点了点头，合上了刚刚撑开的雨伞。悠悠的清风里，毛绒绒的雨丝擦掠过我的脸颊，滑润的还未还得急连成滴就被浅浅蒸映而去，那感觉就像紫楠突如其来的短促的偷吻，让人不禁微微一颤，瞬间带着喜临的酥麻，直逼的人凉凉爽。“真舒服！”“是啊！真凉爽。”临过荷池，我和紫楠不约而同的转进了折路，荷花正盛的欢喜，柔沥的雨滴轻落在浅色花芯上，贴粘着淡黄色的新粉，又一滴散伏铺落翠叶上，聚成晶莹透亮的珠容斜滑在轻凹的茎缝里，浮落在水面波临出一围渐转的涟漪，绕茎的金鱼吐完连串的小泡，一转眼便偷偷藏在浮片里去。环上四周的平台，紫楠双手抚着栏台，慢慢舒展着优美的身姿，渐渐仰起头闭上双眼。很是高兴，我的兰城的八月你猜透了我私自的心思，受够了南方蒸笼般的雾热，无花果树前的卧佛，谢谢你，能给我们如此之多的幸运。
我启动了车，紫楠迅速的伸过手来，帮我绑上了安全带。“虽然咱们还没有属于自己的车子，但习惯必须得早早的养起来。”她微笑着认真的说。“对，是要先把好习惯养成，开车是常有的事，有车是迟早的事。”我拉开手刹，认真的补充到。转上正道，临过十字便遇上了红灯，我便向她介绍起周围哪家饭馆的哪道菜好吃。马六的拉面，十字对面的羊肉泡馍，当然最举特色的还是和平饭店的排骨，香滑汁滋，酥脆连口，配上半熟的青椒，香葱，撒上一簇薄片的洋葱，实在是脆感十足而不油腻。紫楠嘴上随意的应承着，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兴趣，她眼睛一直盯望着前方右侧方正朴素的校门发呆，似乎对那里有一种深沉的渴望。后方的车辆打起了喇叭，轻轻一脚油，随后紫楠失望的一声叹息，反行的渴望就被划到了连街的尽头里。离山明家的距离不是很远，我车开的很难，不光是因为堵，而是一路上紫楠像极了新婚的媳妇。
“紫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山明不好意思的揉着本来就蓬乱的头发，说。“刚来不久。”山明点点头，及着人字拖快速的朝我跨了两步，那稍显尴尬的表情明摆着说明他不想以如此邋遢的形象示人，哪怕是好兄弟的女朋友面前。“哎，昨晚又喝醉了。”他苦笑着说。“是不是刚起来！”“哎，不说了，你们先上去，我去停车。”说着他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快速下了车。随后我和紫楠便先进了小区。电梯里紫楠重复问我她去会不会显得尴尬，我再次解释到山明父母并不住在这里，直到我们打开1502的房门，她才稍稍有些心安。我把背包放在沙发上，紫楠就急促的挨着背包坐下来，“怎么样，山明自己设计的格局还好吧！”我打开冰箱一边挑选着饮料一边对紫楠说。我想她应该是看到主泽刚才胡子拉碴的模样才引起的尴尬，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继续补充到“所有的这样装饰都是山明自己选择的，就连厨房的卫具他都有自己的见解。”紫楠扫视了一圈客厅清新的装饰风格，接住了我递去的可乐，喝了一口，“确实挺别具一格，颜色让人感觉很是温馨。对，兵哥这里还差一个女主人。”“对！兵哥这里就差一个可爱的女主人！”我笑着重复了一遍紫楠非常正确的见解。说着，我俩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望着山明推开门进来，我俩便立即忍住了笑容。“你俩傻笑什么呢？”还是被发现了，山明立即追问到，我和紫楠默契的对视一眼，并没有回答。“傻不拉几的！”山明揉着头发故作镇定的补充着，他迅速捡起桌上的软包香烟，抖出一根烟来点上，“奥，紫楠，你俩吃了没，很抱歉，平时比较懒也没准备什么吃的。”“没事的，我们吃过饭了。”“南木，冰箱里有水果，还新鲜着呢？你洗给紫楠吃。我先去洗澡，昨天晚上是真喝醉了。”山明做着无奈的表情狠狠的嘬了一口烟，用劲的在烟灰缸里拧灭了香烟，随后便朝着浴室去。
“他似乎是有点轻微的忧郁了？”紫楠小心翼翼的对我说。“何以见得？”“双眼黯然无光，面部表情呆滞，内心对某些小细节极为敏感，这就是轻微忧郁的征召。”我很吃惊紫楠如此专业的用语，便正要反驳。他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便立即补充到“别怀疑，这是我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告诉我的。我也看了一些简单的心理学知识，比如朋友聚会时，你翘腿的脚尖有时会暴露出你的心思。”我笑着不由得微微一颤，“不过也不是非常准确。”“山明不是刚才说了吗？他昨晚喝醉了，肯定回来的很迟，两眼无光，神情疲惫也是很正常的。”其实我对紫楠的见解深信不疑，山明不是有点轻微的忧郁，而是肯定忧郁了，他经常性的习惯发呆，哪怕是在确实过分热闹的场合。我之所以反驳，只是想听听紫楠接下来的见解。“他是否经常性的心境低落，是否主动减少与别人的交流，是否喜欢一个人独行，是否会经常性的失眠。”紫楠用坚定的语气快速直接的讲完了这个不是问句的问句。似乎就是这样，条条都中，每每我和山明在一起时，有时起夜的时候发现他总是还醒着，早上醒的也早，不是翻手机就是在吸烟。望着烟灰缸中被拧的扭曲变形的多半支烟蒂，从烟嘴连接处微微裂开的散着烟丝的裂口处还冒着一缕淡淡的蓝色烟雾，升绕着环了几圈便消逝不见了，迷着一丝特别的飘香。我没有再回答紫楠的话，起身捏着剩余不多的可乐罐，走到窗前，拉开了半遮的浅色围帘，蒙雨早就停住了，阳光穿插过对楼的边角斜铺上新色，楼下连圃中的夏花显得实在鲜艳。我随手拿起窗户角落边背对着我的一个精美的相框饰品，转过相框的我怎么可能惊讶！尽管里面的背景稍显模糊，原来古月丹的笑容一直如此灿烂。
……
“南木，起来吃早饭了。”我迷糊着眼睛侧转过身摸索到毯子蒙在了头上，“赶紧起，起来喝早粥，赶紧起，不然就凉了。”不一会，门又吱的一声响，不出所料场景里肯定是奶奶伸着头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先吃。”“要不我端来你在你房间吃？”“别，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我挣扎着揭开毯子，使劲的支撑开眼皮，好一会屋面规则排序的天花板图案才渐渐清晰起来，阳光从窗帘半开的空间中直插过来，跳动着爬上一侧的肩头上，亮闪的刺人的眼睛，挠的那一片肌肤烧烧的。我起身把枕头挪靠在阴凉的床头处，听着似乎有人在按门铃，正好我并没有一丝食欲，只是有些口号，便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一口喝完了剩余不多的凉水，放下水杯顺手捡起昨晚还未看完的书本，便又躺着舒适的赖在床上了。
老妈刚推开门，我就不耐其烦的接补道，“我还不想吃，你们先吃。”出乎意料，老妈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皱着眉头生气的唠叨，只是面带着一种淡淡的挂上表情的甜美，这笑容传达着满意的韵意，径直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快点起床洗漱，紫楠在客厅呢！”嗡的一声响，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转而我慌张的身体整体轻轻一跃，心跳迅速飞转起来，不知所措的胡乱的手忙脚乱起来。“这姑娘，要不我给你盛半碗！”奶奶正几次三番的说着，“我吃过了，奶奶。我真吃过了。”闻声越来越近，“他刚起床，要不……”“没事的。”“晚上不睡觉，白天不起床。”妈妈的语气里指定是在责怪我，但似乎又不算是，似乎在为我打着圆场。我仔细的听着紫楠的脚步，刚推门的那一瞬间，不知所措里我刹那间跃躺在床上，迅速把泰戈尔的飞鸟集盖扣在脸上。我能感受到紫楠正蹑手蹑脚的靠近，熟悉而撩人的浅香正被我一口一口匀速的吞噬，我肯定是在偷笑，不然那心跳怎么会加快的如此迅速。“大懒猪。”紫楠急促的抽掉书，调皮的带着微笑说。没能来得及摁住书，明知假装已经失败，可我偏偏又翻过身，埋起脸来。“大懒猪，大懒猪，赶紧起床，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你还好意思赖着，你就是大懒猪。”我依旧埋着脸不为所动。“紫楠，放过我，放过我，你别挠我了行不行！”我蜷缩起身体忍着笑向紫楠告饶。“叫你不起床，叫你装睡不理我。”紫楠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她知道我对挠痒痒这事是真的毫无抵抗，“你是猪吗？”紫楠微笑着瞪大了眼睛问我，“我是猪，我是猪！”……直到我挤出泪花笑破了声，这场幸福的折磨才打算停止。
“下午见！”“好的，下午给你打电话！”和紫楠沿着街路往外走，浅色花心淡黄芯粉，沐浴走过几里清风，半里半街半圆围栏，一支画笔低调蕴色，和风日丽千里无云，沿路长栏，淡黄芯粉浅色花蕊。目送着紫楠走到街角，她转过身眨了眨眼，半里半街半圆围栏，清花和风千里蕴色，这一切，刚刚好。才进屋刚端上碗筷，老妈拿着清洁球急匆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是叫紫楠吗？”“嗯。”老妈手上粘连的泡沫还在翻滚着，“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吗？”老妈放下清洁球撩起围裙的边角擦掉手中的泡沫，一本正经的盯着我问，我放下碗筷，含着羞，正含糊不清的解释说，老妈立即打断我的话接着说“你们是同学吗？她学的什么专业？她家在哪……”真惊讶，老妈竟一口问了这么多问题。听老妈这么问我却不再担心起来，便回答到“我们是高中同学，她现在在武汉上学，就读临床医学专业。”我正欲打算说下去，老妈再次打断了我的话，“难道就是你上高中时早恋的那位？”她有点惊讶的问道。我点了点头。“多好的姑娘呀！要模样有模样，要礼貌有礼貌，和你奶奶说话时，那声音可真甜。你洗漱时，她悄悄的整理着你的桌铺，悉心的叠好你的T恤，临走时，满脸的微笑，这可爱的模样可正让人喜欢。”“妈，你有点过份了，你干嘛偷窥人家。还有，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人家吗。”“看你说的，哪有偷窥，你房间门开着，一转头就看到了，不信你去问你爸！”老妈认真的解释着说到。“对，就算是这样，我们只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就问这问那！”“你是我儿子，我不问你我问谁，我能不着急吗？多好的姑娘，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你们好好处。”“我不吃了。”说着我便起身挪开椅子准备离开，“南木，你们好好处，多好的姑娘，你要好好珍惜！还有，以前是以前！”
光着膀子，习惯而正常的午休时间我却在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仅是因为老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也不是因为夏天雾燥的闷热。紫楠说她妈妈临值的辅导机构最近缺两个初中辅导老师的空额，一个让她去，想让她再推荐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要求呢自然是品学兼优，名校固然优先。随后她就急匆匆的赶到我家来，让我下午去应聘。其实我一点都不恐惧去兼职辅导班的老师，反而在这方面我有一些经验，特别是针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在东方红广场兼职的那段时间。有个初二的男孩企图用金钱来收买我，对他留点偏袒，他给的金额让人很动心。不过当然我犹豫着狠狠拒绝了。后来，他成绩上升的很快。一瞬间我就拉下了自豪的笑脸，紫楠妈妈会问我别的问题吗？犹豫之下，不是奶奶嘲笑，我肯定换上了正装。
一切都很是顺利，几个随意的问题后，一直审视着我的紫楠站在窗户会心的笑了。“那就明天直接来上班，早上八点到十点八一班的物理，下午三点到五点八三班的数学。”我应承着翻看着辅导资料，“奥，对了，负责八年级的老师还没有下课，你先稍微等会，具体的事项由他来你们在详谈。”他身着着白色短袖衬衫，方圆的脸型，一头短发，很是精干的望了望金属链制的手表对我说。“好的。”随后，紫楠便绕到门厅处，径直走了进来。“欢迎你，南老师。”她很满意的微笑着认真向我说。我正沉浸在那种甜蜜的骄傲里，可能微不足道，但在紫楠身旁这便是我的成就感。“南木，你个坏小子！”忽然从门口传来一个很是雄厚熟悉的声音，“张老师。”不假思索我立即站起身，“你在这干嘛呢？”他把书放在桌子上，坐下来。“奥，我想来做兼职。”“原来你们认识，这就是负责八年级的王老师，具体事项你们谈。奥，王老，我感觉这孩子挺好，也干过一些这样的兼职。”“给，紫楠帮我倒杯水。”我很诧异他们认识，“过来南木，好几年不见了，你个坏小子。”“有五六年了吧！”“你还知道，有时间也不来看看我，看看金老师。”瞬时间我便红了脸，不是害羞而是过意不去。“过来坐，现在在哪上学呢？”“兰州大学。”他和蔼的表情并未感到一丝诧异，如果在初中那时，他肯定会嘲讽我，他的嘴一直很厉害。紫楠端来浓的发黑的茶水，他吹着杯口，“哎，老刘，就你女儿和南木了，不用考虑。”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的英雄事迹又一次被提起，紫楠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