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薄荷味
弟子们和学师都回过头望着云耀，白晴然也眨眨眼睛好奇地看了过来。
“云耀、平真，你们有事要说吗？”学师脸上丝毫没有愠色，笑着问。
学师发问，李平真和云耀赶忙站起来，摇摇头。
“没有！”
“那好，既然没事那便坐下。”学师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继而转向身侧的白晴然。白晴然看着云耀，忍不住掩嘴偷笑，见学师看着自己，急忙正色。
“晴然，今天的炼丹之术便由你来示范。”学师以手敲了敲放在桌上火炉说道：“姬老身为术法大修，本身也就有着一身炼丹的好本领，你既得他真传，想来中品丹药应当不在话下吧。”
学师说罢便一拍桌子，在所有弟子眼中那看似有百来斤重的丹炉飞了起来，一旁的白晴然脚尖轻点，凌空而起接下了丹炉。
“学师所愿，晴然当尽力而为。”
堂下弟子一片哗然，李平真早就又一次张大了嘴巴，云耀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学师。
想不到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老学士样子的学师也不是个普通人，单手便能震飞百来斤的丹炉，且是凌空震飞，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人也做不到。
不过更让云耀惊讶的是学师与白晴然所说的中品丹药一事。
众所周知丹药分下、中、上、绝、神五品，绝品丹药至今未曾听闻有谁能够炼制，各大门派所持绝品丹药都是上古流传下来，有着逆天改命之能，甚至只是放在那里便能引动天地异象。
绝品丹药已是如此，更别说神品丹药，那更是未曾有人见过，更甚至未曾有人听闻，只是在一些古籍中被提到过。
传闻神品丹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更甚者能使人一步通天，从普通人飞升渡劫。神品丹药一旦存世，那便是一场浩劫的出现，天道更是会降下使者去毁灭丹药。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古籍中所记载的，神品丹药或许根本不存在，只是古人的一个臆想。
除却这些虚无缥缈的绝、神品的丹药，天下间最好的丹药便是上品丹药了，不过上品丹药所需材料昂贵，又极少有人能够炼制，因此在各大门派里也是珍宝级别的存在，极难见到。
中品丹药相对而言更加好炼制，材料也较为便宜，不过云耀知道这所谓的便宜也仅仅只是对大门派而言，对一些小门派来说，下品丹药都已是救命神药。
因此他们听见学师要白晴然炼制中品丹药时才会感到惊讶，那不应该是只有二长老才会炼制才对吗？而且想要炼制中品丹药，需要有金丹期的修为，那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位与在坐各位年纪相仿的漂亮师姐，已经是可以独步一方的金丹真人了？
外门弟子看向白晴然的眼神变了，除却爱慕与尊敬外又多了一丝敬佩。
多的不说，至少弟子们知道了自家的白晴然师姐在天赋上不输给广庭仙府近来风头正盛的首席麒麟儿。二者同样年轻，同样修炼不过十余载便已凝结金丹踏入真人境界。
云耀和白晴然同为亲传弟子，却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二师姐何时已经步入了金丹期。
他忽然想起二师姐和自己说过，她的实力在亲传弟子里只能勉强排个第三，换句话说，除了自己这条咸鱼与某位稍微菜点的师姐或师兄外，其余亲传弟子的实力还要在二师姐之上。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云耀虽然天天混吃等死，但好歹对这世界还是有些了解的。
广庭仙府为八极之首，其首席实力也不过与天剑门内实力排行第三的二师姐白晴然差不了多少，那么为什么天剑门会是八极之末呢？
没等云耀多细想个中缘由，堂上的白晴然便有了动作。
只见白晴然将丹炉从手中抛出，丹炉就这么定定的悬在空中，缓缓的转动着。她一手轻盈的在身前划过，长袂翻飞，露出洁白皓腕，动作轻柔优雅。
学师放在桌上的十来种药材在白晴然的牵引下迎风而起，在空中排成一列，如果有懂得炼丹的人在这，那么一定会发现在这些灵草升起便已处理得次序分明。
“火起。”白晴然喝到。
那十来味灵草便燃了起来，青白色的丹火裹着灵草，却不像普通的火焰。那些灵草分明完好无损，只是有一缕缕黑烟从中冒出，消失在了半空。
“好手法。”一旁的学师忍不住称赞道；“这些次等药材非天材地宝，含有许多无用的杂质，以丹火淬炼去其糟粕，留其精华，方能使成丹品质达到上佳。”
“姬老的炼药之法你已掌握精髓，假以时日必将青出于蓝。”
“学师谬赞了。”白晴然挥手将去了糟粕的灵草入了丹炉，凝火焚烧后才擦了擦汗，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能一日成三炉上品丹药，中品丹药更是半盏茶功夫便可信手拈来，晴然何以青出于蓝。”
“说到底也是个年逾百岁的糟老头。”学师捋了捋胡子，笑道：“这天下，将来还是年轻人的天下，不出意外，二十年内晴然便可成为炼丹大师。”
炼丹大师！堂下一片寂静，天剑门二长老也是炼丹大师，也是天剑门唯一的炼丹大师，更是天下屈指可数的炼丹大师之一。
炼丹师虽不是人人可当，但也不在少数，而可称为炼丹大师的，全天下不足十人！
学师对白晴然的评价又一次让所有外门弟子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眼前的这位师姐竟然是这样的天才，或许是白晴然一直很好相处没有架子，让他们一点也感觉不出来白晴然有八极大派亲传弟子的样子。
或许那广庭仙府的麒麟儿很厉害，但与炼丹大师这个名号相比便要暗淡了许多。
云耀心里那种奇怪感觉更甚了，从到这个世界开始，直到今天，这天剑门一直给云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就好像有着很多的秘密，除了这些外门弟子，不单是掌门还有四位长老，乃至眼前的学师都让云耀感觉他们有着许多秘密。虽然每个人都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云耀，这些人都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不过云耀也不打算深究，反正他就是混日子，等着老天爷让自己遭报应的那一刻。
时间过了两个时辰，白晴然所凝丹火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整个学堂内都明显感觉到一股燥热感。
学师倒是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下面的弟子们早就坐不住了，能脱的衣服都脱了却还是闷热，云耀和李平真坐在最后一排倒是稍微好一些。
云耀抬头看了看白晴然，发现白晴然眼神认真，也不顾汗从她脸颊流下，打湿衣衫。
“要成了。”学师忽然说道。
白晴然也早有了动作，只见她双手成印，在虚空中向上一托，丹炉的顶盖飞天而起，一枚燃烧着青白丹火的黑色丹药飞了出来，一时之间丹香四溢。
这是云耀第一次见着丹药的样子。
一颗小小的黑色圆球，倒是和前世描述的丹药差不了多少，像个巧克力球似的。
丹药这一东西云耀也只在一些书中和电视剧上看过，最经典的案例理所当然要数秦始皇的了。书中说秦始皇为追求长生不老，曾在全天下寻找方士为其炼制丹药。
但是云耀知道，那所谓的长生不死的丹药实际上是一颗颗化学反应后的产物，是一团剧毒物质，服用只会让人身体机能受损，并没有什么益处，更别提长生不老。
不过这个世界似乎根本不能以科学在来定它，毕竟在前世那个讲科学的世界里，没有人能举手投足间便让百斤重的丹炉飞在空中，也没有人能喊句话就凭空升起火来，更不可能有人能踩着剑在天上飞。
所以云耀也有点对那丹药产生了好奇心，不知道这些丹药是不是真的像这些人眼里那般神奇。
白晴然取下炼成的丹药交给了学师，学师知识闻了闻便点头称赞道，“上佳的中品丹药，蕴灵丹，不错不错。”
“竟然是蕴灵丹？”堂下有弟子惊呼道：“天哪，晴然师姐三个时辰不到就炼出了上佳的蕴灵丹!”
学堂里刹那间嘈杂起来，弟子们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看着学师手中的蕴灵丹，那枚丹药的药效如何，对修炼之人有多重要不言而喻。隐隐中，他们的眼神都有些狂热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想要得到那颗蕴灵丹。
当然，除了李平真和云耀以外。李平真虽然也是热切的看着台上，不过他是看着白晴然师姐犯桃花。
“云耀你说师姐这样漂亮本领又高的人会不会喜欢年龄比他小的男人？”李平真忽然认真的问云耀。
“啊？”云耀楞了一下，又是一巴掌盖在他的脑袋上。
这一巴掌下去，忽然觉得四周又安静了，云耀心说难道自己又太大声引起学师注意了？他抬起头，发现白晴然正向后排走来，最后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师弟，这颗蕴灵丹给你。”
白晴然伸手递过那枚被所有弟子眼红的蕴灵丹，云耀有些没明白什么个情况，迟疑的接过了蕴灵丹，然后不知道为何脑子一热就做出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来。
他像吃巧克力豆一样的把蕴灵丹丢进了嘴里，嚼了嚼吞下去了，还下意识的说道：“恩，味道还行。”
薄荷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