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按耐不住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不过如果圣上早有旨意的话,怕是就要另当别论了吧!”
  皇后中肯的一番话让绝大多数的人都连声附和嚷着要景桓当仁不让,少数的几个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不是要俯首应和的时候,慕云儒拿着圣旨一声大喊的出现在殿上,身后跟着满脸泪痕的蒙悦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对于这个刚册封无所出的妃子此刻景桓自然是没放在眼里,难不成她还想自立为女皇不可?笑话!他惊得是这慕云儒何时入的这宫里守卫竟然全然不自知,莫非父皇早看穿了他们的狼子野心有所准备?
  “竟有此事?姑且先不论这圣旨的真假,相信诸位也和本宫一样好奇想一听究竟,李公公!”
  皇后稳坐殿上对这突然来的圣旨不置可否,吩咐身边的公公去拿过来宣读被慕云儒一个眼神给无视了,他走到正中间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扬声读了起来。
  “父皇怎么可能立他为储君,你分明是假传圣旨,来人!”
  慕云儒侃侃道来的圣旨居然是立景枫为太子,他平时都入不了父皇的眼居然会选他,分明是串通一气来抢的,一直装作谦让有礼的景桓也顾不上平时和景枫的虚伪兄弟情谊,站起来就破口指责这圣旨的真伪。
  慕云儒大大方方的展示给所有人看他手里的圣旨,确实是皇上亲笔还有玉玺盖章,跪了一地的大臣此刻也是满心的疑惑不知道该站哪一边,皇后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他身后楚楚可怜的蒙悦道。
  “这圣旨的确是真的,只是立圣旨的时候只有你们在场,有谁可以证明皇上是清醒的是自愿的,也许就是这狐媚子在背后使的什么妖术,她入宫前就和景枫不清不楚的,怕是嫁完父亲想嫁儿子吧。”
  皇后的话很是直白难听却惹的众人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还频频点头似乎同意她的话说的在理,有的更是说这景枫是个没主见的主,到时候只会做这女人人前的傀儡任由摆布,这江山可就要改姓了,这些人自然是皇后党拥立景桓的。
  “你们慕家一向在西北自由惯了,忘了这宫里的规矩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本宫就提醒提醒你,这不经传召擅自入宫,可是死罪,怎么,慕家是想反了吗?”
  “慕云儒,本王知道你和景枫一向交好,这时候出来为他撑腰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整个慕家?你要知道盲目的拥护那是蠢,只要你悬崖勒马坦白是这女人和七弟威逼你一同作假的整个慕家一定相安无事。”
  这两人一唱一和一白一黑的前后夹击,这口才去说相声肯定能赚个满堂红,蒙悦随着一起来就做好了被他们言语攻击的准备,她仿佛刀枪不入一般站在那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的抹眼泪。
  “多谢皇后娘娘大皇子的美意,只是我们慕家一向只听命于皇上,此次进京自然是有圣旨宣召的,这圣旨也是微臣亲眼看着皇上写下,他的神智十分的清醒,临死前和七皇子的那些误会都已经冰释,如果大家都忘了就由我提醒一下大家,打小皇上最疼的养在身边的可都是七皇子。”
  “皇上早就知道有人要欲行不轨,所以特地让微臣微服回宫就是为了给七皇子铺路,清君侧。我们慕家不会反也不知道反字怎么写。对了,说起这个擅自入宫,不知道韩大将军这一身戎装的可有旨意啊?这驻在城门外的兵马又是何人授意的啊。”
  慕云儒言辞锋利,掷地有声,他手里皇上的手召也是如假包换的展示给众人看个仔细,韩卓奇自然是拿不出圣上亲笔的,一时间被梗的怒目相瞪手做拔剑状。
  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此刻守在殿外,他有意无意的眼神一直盯着韩卓奇的一举一动,见到他的样子心领神会一般的悄悄离开了,他正是韩卓奇的人,现在正打算带人去截杀景枫。
  与其辩的面红耳赤分个真假不如一了百了,人没了还怎么争。景桓继续和慕云儒周旋拖延时间,这个时候蒙悦好像哭晕了过去那娇弱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皇后一个眼神身边的太监宫女赶紧扶着她去了后面休息。
  扶着她坐到后面休息,两人也不走就在帐外守着,盯着蒙悦的一举一动是他们的任务。突然被人用银针射中定在原地,这人正是当日在殿外守株待木的魏依瑶。
  当日趁乱她被苏子木带走,此刻和蒙悦一模一样打扮的她不情愿的坐到那帐内顶替她,好让她脱身去办接下来的事情。魏依瑶肯配合听话自然是因为苏子木。
  蒙悦潜回寝宫,大概说了下现在的情况,这时候谁还紧张一个断了气的帝王,守卫也被换成了慕家人,死尸打扮的皇上坐起来一脸的镇定自若,他恨自己管教无方也心痛自己的儿子居然有着这样的狼子野心还不止一个。
  原来当日他假装受刺身亡都是一个局,他身边的大太监和随从全是慕家人乔装打扮的,这宫里谁是人谁是鬼早已经分不清楚。
  那侍卫刺过来的时候那剑早偏了,被抹了脖子灭口的同时蒙悦扶住皇上把事先准备好的血包按破在肚子上,一切都在分秒之间。
  当时场面又混乱自然不能细分究竟,接下来就是回寝宫后的医治,有苏子木的配合和施针那些太医也是连连摇头的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假装殡天也是想看清楚这宫里到底藏了多少只鬼,真相往往让人心寒不已。自己一直器重的儿子是如此有部署,关心的只有那空置的龙椅也就罢了连看都不曾来看他一眼。
  只有景枫一脸失望绝望的来过他的床前却是一番质问,问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警告过他,他提醒过他,他却置之不理落的这样的下场。
  问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话不相信母妃,问他为什么如此绝情倔强,问他有了新欢却忘了旧爱,母妃的污名再也洗不清。他的字字都是发自肺腑,小时候这个父亲是如此的慈爱对自己更是呵护备至,他恨他怨却也心痛。
  景枫的真情流露让皇上从床上骤然坐起吓了一跳,一滴泪滑过那惨白的脸颊很快就消失在被褥上。景枫这个时候才知道帝王的心是如此让人难以揣测,原来他早就都算计好了。
  扫视着站在那看自己热闹的四人,看他们的样子都是参与其中了吧,就他像个傻瓜一样。四个人嗖的一下转身朝外边走去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是他自己一冲进来就说个不停的,他们可没逼他。
  如果不瞒着他怎么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身为天子多疑是通病,蒙悦他们自然是相信景枫的为人才会缄口不言,也好给他们父子一个冰释前嫌的机会,两个人都骄傲的像头倔牛,总要有一个人先走出这第一步的。
  也正是这样才有了后面的安排,蒙悦气喘吁吁的刚说完门外就已经打了起来,他们的目标正是在为皇上操办后事的景枫,蒙悦吹起马哨,速战速决很快就清理了现场,现场干净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五花大绑的假太监被人提着扔到韩卓奇面前,景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护送他前来的正是慕家的人马,没想到他早有防范,就等着他们按耐不住出手抓个正着。
  “来的路上遇到一伙人行刺耽搁了,不知道韩将军认不认得出来此人是谁?”
  说着那人已经被扒去伪装押到韩卓奇面前,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作声,现在这样的局面有什么好说的,就凭区区的慕家人就能挡的了他的兵马?
  “景枫,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如果你主动承认伪造圣旨做哥哥的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不然的话就算你有慕家撑腰本王也要替天行道还天下人一个真相。”
  景桓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景枫想作呕,他在自己的眼前一直是恭厚谦逊没想到当年却一手导演了母妃的悲剧,甚至还派人想杀自己灭口,这也是兄弟吗?
  “知错悔改的人应该是你吧?我的好大哥。”
  接过景枫抛过来的玉笛,原来他早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成败在此一举,他堂堂嫡出长子就因为亲生母妃不受宠就要被冷落吗?打小他就知道属于他的一切要亲手拿回来。
  “知道又如何?如今石瞐已经失势你也算是报仇了,这还是本王的鼎立帮忙才能扳倒他们替你出了口恶气不是吗,至于其它的,父皇已经驾鹤归西,你又能怎样?就凭这圣旨和那刚被册封的蒙悦?本王今日就要替父皇好好管教他那些个不争气的儿子。”
  “来人呐,给本将军拿下这些个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
  景桓说着狠狠的把玉笛摔在地上,韩卓奇起身一刀就杀了跪着的‘太监’大喊着,一队兵马冲进来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如果景枫登上这王位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那就陪景桓反了,可就算是反了也要说的冠冕堂皇不可。
  “你们这是不把父皇的旨意放在眼里,要造反吗?”
  “大家别听他的,那圣旨根本就是假的,是他和婉妃两个奸夫**一同伪造的。这婉妃在后堂可全招认了,今日韩大将军和本王就要收拾了这群乱党让父皇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对于景枫的质问景桓拔刀呐喊,任慕家人全来了也没有韩卓奇的兵马多,他只要一打信号那些人都会冲进来,这会他们才是最有底气的人才对,况且还有个蒙悦在他们手里。
  “韩将军怕是还不知道吧,若潇的胎已经没有了,你的算盘怕是也要落空了。如果你此刻交出兵权,念在你多年的汗马功劳上本王会放你一马让你安享晚年,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怕是没好下场。”
  说着景枫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韩卓奇,这信是若潇的笔迹,她醒来后孩子没了想起眼前所有的一切万念俱灰,小哑巴押着元秀从柜子里出来,若潇气的拔过小哑巴的刀一刀刺进看她的肚子,然后整个人瘫坐在那对血迹里失神。
  她扬起手想刺进自己身体的时候手里的刀被小哑巴打掉,对这尘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丈夫一直算计着自己,还不如随母亲去了。
  看着小哑巴着急的对着自己比划着她看不懂的手语,急得沾了血就在地上写字‘活下去’。她的泪滑落,他无亲无故还不会说话,一无所有连口饱饭都吃不上,面对饿虎的时候却还是拼了命的博取一线生机。
  可是活下去真的有那么容易吗?她再也不想呆在这个是非之地,她宁愿什么都没有浪迹天涯也不想再活在这些人的算计里,不想再看到那些虚伪的脸庞。
  “带我走!越远越好!”
  如果她愿意他愿意一辈子在身边保护她照顾她,只要她愿意活下去就算是去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跟随,小哑巴坚定的点了点头扶着她从地上站起来。
  若潇走到桌子前写了三封信,一封让绿蕊交给景桓从此以后夫妻再无情分可言。一封让巧飞带去给韩卓奇从此以后她只是若潇,韩若潇已经死了。还有一封她让小哑巴送去七王府,她想和这个曾经纯粹爱过的男人说声再见。
  景枫递给韩卓奇的正是若潇写给他的信,字里行间都是绝望,诉说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来她才明白能做他的妹妹也是一种幸福。
  “你们连圣旨都可以伪造更何况是书信了,本王妃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也不是你这么轻易就可以离间的。韩将军久经沙场又岂会受你蒙蔽,就算是这个孩子没有了不代表以后不能再有,本王和王妃情比金坚,诞下嫡出长子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韩卓奇看完没有感触那是假的,景桓的话说是在暗示若潇就是未来的皇后,韩卓奇不怕他卸磨杀驴,只要自己手里有兵权。景桓看他撕掉那封信才舒了口气,府里送来的书信他早就看过了,可现在一定要压下来稳住他,韩卓奇的那封信自然是被他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