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巧合

  “废物，全都是废物。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偷回来的都是些什么没用的东西！”
  景桓看着带回来的一桌乱七八糟的纸张大发雷霆，没有一张是他要找的信件。还说带字的都在这了，养了一个个没用的饭桶。
  石瞐当日本来就是想杀那人灭口，结果有人代为动手了，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肯定是和她目的一致的，帮忙善后盖过去也是替她自己擦屁股。只是她不知道景椿收买的这个侍卫吃的是两家的礼。
  “听说前不久水榭遭了小偷，也不知道那姑娘家的有没有吓坏了，椿儿替母后走一趟，好歹她也替母后办过事！”
  景椿心里明白，当日在尸体上什么都没搜到，蒙悦又是形迹可疑的人，现在又有人先一步动手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推他下城墙的人，母妃自然是按耐不住了。
  “喂，这么巧啊，你还记不记得我？”
  阿柔听了蒙悦的建议在府衙门口转悠了好几日就为了和他撞上来个偶遇。可是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失望的想着回去定要损损蒙悦那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的推测。
  踢着地上零落的几颗小石子一抬头居然真的又看见他了，穿着衙门的官服更是英气十足。哪还顾得上形象又惊又喜的跑上去打招呼。
  叶川这几日都在忙着接下来的部署，抓回来的两个疑犯看着挂着的满墙刑具还没开始就招供了，口供真假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据他们所说，他们的主要职责只是负责带人回去交差，按人头算钱，有时候姿色过人的赏钱也多，他们也不知道接头人带她们回去干什么。
  指定要女孩子肯定是转手拿去卖掉吧，最有可能就是在妓院那样的场所。他们丧尽天良的连稍大一些的女童都照收。
  后来为了混饭吃他们也会绑一些落单的良家妇女去充数，一时间也相安无事，他们只是求财哪想的了这么多，指定要选无家可归的是无后顾之忧不会有人上门来报案寻人。
  也是因此才会被府衙盯上，叶川也料到他们知道的没有那么多，但好歹也是一些线索，绑人的当然不只他们两个，四处都有人在做事，他们互相是不认识的，都是各自收到交易地点带人过去看货收钱。
  这伙人办事还真是小心，每次都是隔着马车看人给钱，地点也不会固定在一处，要想连根拔起还真不是易事，叶川这几日想的头都大了！
  “记得，不是告诉过你姑娘家一个人不要到处乱跑吗？还想被抓一次啊！不是每次都这么巧能被人救的。”
  连续开了好几天夜班都没什么头绪，叶川的语气有点急躁，阿柔看到他就心安了，根本不在乎他的语气好坏。
  “这里的衙门口不会有事的，再说现在不是还有你在吗！说起来小女子还没好好谢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呢。未请教公子贵姓大名？家住何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是否娶妻？”
  阿柔连着的问题是想摸底查户口还差不多，语气没有半点见外，叶川愣在那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先回答哪个问题？
  “不用了，这是我的职责。姑娘今日来衙门口是有什么事吗？”
  “我哪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家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走！”
  一听他说要走阿柔赶紧伸开双臂挡住他，叶川满脸疑惑的看着她的举止。
  “还有事吗？是不是怕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是我是说你走哪边，也许我们正好顺路呢，路上我们好好说说，我还真有事找你帮忙！”
  阿柔一急断断续续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搜着脑袋想和他多呆一会，连名字都还没问出来呢，他要不要这么公事公办啊！
  “我走这边。”
  叶川指了指她手臂挡住的方向，阿柔傻笑了几声缩回手乖顺的站在他旁边并肩走着。
  “其实呢是我家前几日遭贼偷了，本想去报案的，正好碰上你了就想请你帮忙查探一下，看看是哪伙人吃饱了撑的。”
  “怎么不早些过来报案？你家在哪？少了哪些东西？有没有人员伤亡？”
  他一直不说话好像在等阿柔的下文似的，走了一段路阿柔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约他下次见面，一提起有罪案，叶川的话也多了些，换他问了一堆问题，见他这么热心阿柔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找错话题。
  “那个你可以叫我阿柔。要不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看一下案发现场然后我们详细聊一聊细节？”
  “叶川。也好，我今日还有事，你把地址给我，改日我再到府上拜访。记住，现场的东西先都不要碰。”
  阿柔把蒙悦的地址告诉了他，叶川好像再次确认一样看着她，这和他们现在去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哦，是这样的，我去那买点吃的带回去。那我在家等你来哦！下次见。”
  眨巴着大眼睛说完好像害羞似的一溜烟跑到旁边的铺子里，叶川被她逗笑了，去杂货铺买吃的？这个阿柔姑娘有点意思。
  叶川匆匆回家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去和另外几个同僚汇合。既然知道他们做这一转一卖的勾当就去城中各个欢乐场所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看到几张失踪的面孔，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也许会有所收获呢！
  两个一组叶川去了寻欢阁，平时他很少来这些烟花之地，一进去看着那张灯结彩的花花绿绿还真有点不习惯。
  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细看着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他们拘谨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来找乐子的，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你去试探一下那两个人看看是不是来捣乱的，不要惊扰其他客人的兴致。”
  楼上的狐狸朝那两人努了努嘴，最近有好几个点都被人端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大爷，第一次来啊，我给你找几个姑娘伺候大爷喝酒啊～”
  “不要打扰大爷看表演的雅兴。”
  叶川冷冰冰的打发她走，旁边的人倒有丝小失落，不过头都发话了他们也不是真来找姑娘的，看着咽咽口水算了。
  “大爷可真会说笑，来我们这哪有人是真看表演的啊！怕是我这的姑娘入不了大爷的眼吧！既然都是寻开心，这顿酒还是老鸨子请了大爷要不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这老鸨子说话好声厉害，叶川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他今日还真要坐下了。
  “哎呀，既然大爷喜欢看表演老鸨子就不打扰大爷的雅兴了！来呀，给这桌的爷再上壶好酒！”
  老鸨见钱眼开的样子一转身对后面的人使了使眼色，有钱不要才惹人奇怪呢。
  这一幕也被楼上的景枫看在眼里，和上官烁泡了多日的寻欢阁虽然没有什么收获，却发现这里跑堂的都会几下子，本来也不奇怪，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耍几下子傍身也很正常。
  奇怪的是有个房间老鸨经常进进出出的，偶尔也会有几个姑娘进出，有时候也会有人送吃的进去，应该是有人住可就是没看到人影，虽然不起眼景枫还是注意到了。
  有几次上官烁装醉走错路的样子想去一看究竟，可还没靠近就有人上来招呼他，看来一直有人盯着，不能轻举妄动。
  “认识那两个人吗？”
  “那个好像是衙门的人，来凤楼喝过几次酒，叫什么叶什么来着。”
  衙门的人？看来查这寻欢阁的不止自己，景枫突然有点好奇他们在查的是什么案子。会不会有关联？又或许想帮他们一把。
  “来这不喝花酒也是个愣头青，你去做回好人请他上来喝杯酒。”
  那个人按老鸨的吩咐给他们上了壶加料的酒，够他们醉上一晚上了。
  “叶公子，你们怎么坐这里啊，让我好找！不是说了在二楼的包厢吗，肯定是你的下人说话说不清楚！走走走，都在楼上等你呢！”
  上官烁背挡着后面的拉高声音说着还朝叶川打眼色，他认识上官烁，看他的样子怕是自己已经被人拆穿了。
  “我回去就换了他，办事不力的家伙。让烁公子久等了。”
  叶川也是聪明的家伙，来者是好意给自己打掩护他自然也不会傻的拒绝。随着上官烁上了二楼。老鸨皮笑肉不笑的继续招呼其他人，不经意打手势一样告诉楼上的人一切无可疑。这上官烁一向交友广泛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大少奶奶怎么会动了胎气？让你们日夜好好照顾他们母子，都是吃白饭的吗？”
  蒙恬惨叫的声音在里面一阵阵传来，伴随撕心裂肺的哭声。石鑫训斥着一屋子的下人，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孕妇，居然让她摔了一跤。她现在肚子大了，这么一摔可大可小，他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你，快去请半夏姑娘。”
  石鑫不放心的吩咐身边的跟班去把半夏也请来，女子给女子瞧症一来更没有什么顾忌二来她的医术也高明。
  半夏接受了石鑫的好意现在在那家铺子看诊，不过她事先和他说了，铺子的钱会每个月分着还给他，就算石鑫是当做好事她也不能白白接受这么大的礼，他要是不答应她就不收了。
  如果这样她更舒服石鑫也不介意，不过每次收的钱他一转手就买成东西送去了孤儿院，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半夏对石鑫的偏见是改观了不少，觉得他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半夏更开心的是蒙悦不但没有质问反过来还恭喜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医馆，以后可以一展拳脚造福更多的人。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还说交什么朋友是她的自由只要她开心，叮嘱她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要太过操劳，无论何时都保护好自己之类的
  蒙悦像老太婆念经一样的唠唠叨叨半夏却很受用，她知道蒙悦是关心自己的，也许之前是自己对她有所误会，怎么会怀疑她脚踏两条船呢？
  来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半夏的名字，让她赶紧带上药箱随他走一趟。半夏正在看诊，认出他是石鑫身边的人，一听赶紧让吴伯替她，进去收拾了药箱背上朝石府赶去。
  吴伯是卖铺子的那个老头，没了铺子他在家也无所事事，经常在铺子外面转悠怕是也舍不得吧。反正半夏也需要请人，就留他下来帮忙，他本来就是大夫这里的一切都熟，比请个新人要合适的多。
  半夏一听是蒙恬动了胎气心里也慌了，虽然她懂一些这方面的医理可毕竟没有经验。看着石鑫那紧张的神情怕是不乐观，随时一尸两命都有可能，这么沉的担子她担心自己做不到。
  “我相信你！”
  石鑫双手放在她的肩头说道半夏真怕愧对他的信任，只能说尽力一试。
  看着蒙恬痛的脸色发白直冒冷汗，腿抽抽还在出血，稳婆一脸的惊慌失措。旁边的几个大夫隔着帘子都不敢断言，你一句我一句的尽说些没用的。
  半夏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她是大夫是要一视同仁，里面躺着的人就算之前再作恶多端此刻也只是个孕妇是个病人。
  “你去准备一些艾叶整个房间都熏上，你去熬一些安胎的汤药。还有你，收起那慌张的眼神帮我掀开她的衣褥，我要给她施针止血。”
  半夏让那几个净站那说废话的大夫去帮忙做些辅助的活，还凶着那自己乱了阵脚的稳婆让她当副手帮忙。
  那些人一听说这小丫头片子居然大胆的要施针，他们赶紧出去干那些没那么要命的活，这要出个什么岔子他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半夏整张脸都在冒汗，聚精会神的屏住呼吸，凭着她之前看过的医书按着穴位扎下去，再不立即止血这孩子就危殆了，这是最快的办法。
  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她的双腿也颤抖了，石鑫看到她点了点头这颗心算是放下了，而半夏也因为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虚脱了晕了过去，石鑫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她。
  吩咐几个大夫和稳婆照顾好大少奶奶，他抱着半夏往自己房里走去，让她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睡上一觉，今日多亏了她。
  蒙恬今日的意外却恰恰也是因为她，她去花园散步听到石鑫房里的人在那嚼舌根，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天天去献殷勤不说，还出钱又出力的给她开药铺。蒙恬听的是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之余不顾众人阻拦就要去街上看个究竟找他理论一番，结果一着急脚下没留神就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