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昔年往事
这次，苏默然笑了，这小霸王在她面前一直都那么强横蛮不讲理的，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在老国公这里变成了这么一副乖巧模样。
“你不许笑！哎呦哎呦，爷爷你又打我做什么啊！”
“你这混小子，安平郡主是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啊。”
听到老国公的话，慕容瑜瞥了苏默然一眼，嘴里一直喃喃道，“她也就那张脸还长的女人一点。”
谁知被老国公听到，伸手又要打过去，这次却被慕容瑜躲开，“好了好了，爷爷，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您真是的！”
看着慕容瑜吃瘪的样子，苏默然心里暗暗爽了一把，虽然她并不计较同这臭小子斗嘴，可是每次自己总会被气着，如今看他吃瘪，心里其实还是挺爽的。
看了两人一眼，陆千夜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老国公，陆千夜开口道，“老国公，让我在为你把一下脉吧？”
陆千夜的称呼老国公自然不陌生，而且那次对质乾清宫之时，他便已经见过了，虽然也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该到入土的时候了，可是自己走了倒是一了百了，他的孙儿又该如何呢？
笑着点了点头，老国公应道，“好，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千夜公子了！”
闻言，陆千夜微微一笑，道，“老国公说笑了，老国公为人也是千夜非常敬佩，能为民诊治，我很荣幸。”
虽然老国公并不在乎这些什么恭维，但是这陆千夜和苏默然不同，能得到这两个后生的称赞，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说完后，陆千夜便走了过去，慕容瑜赶紧为陆千夜让开位置。
过了片刻，陆千夜松开了手，慕容瑜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千夜公子，我爷爷他身体没什么其他问题吧？”
摇了摇头，陆千夜笑道，“并没有，世子殿下放心，现在世子殿下要做的就是按照我之前同你讲的那般，细心照顾老国公，相信老国公一定可以早日恢复。”
闻言，慕容瑜眼里的欣喜之情毫不掩饰，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好了。
“爷爷，您听到了，您的身体没事。”
此时的老国公心里也很是喜悦，没事自然是最好的。
重重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苏默然，只听老国公开口道，“你这丫头的话，刚才我也听到了，你说的不错，我镇国公府代代出英雄，虽然难免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但那是我们的责任。”
顿了顿，老国公看向慕容瑜，继续道，“小瑜啊，既然安平郡主都开口了，那爷爷今日也就同你一并开诚布公的说了，爷爷知道你一直在因为你父亲的事耿耿于怀，可是这是责任啊，帝都如此繁华昌盛，可你知道在边境的百姓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吗？那里的孤儿太多了，而且他们没有你这么幸运，你有整个镇国公府，没了爹娘，还有一个疼爱你的爷爷，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家破人亡，孩子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但是，即使活下来，在边境那样的混乱地方，没了家人庇护的他们，又该如何生存下来呢？”
“小瑜，咱们镇国公府只要还有一个人，那就有带他们脱离苦海的这个责任，他们需要保护，你父亲做的很好，他虽然战死沙场，可是他却是值得的，因为他守护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这里没人在意你父亲的死，可是被他保护的那些人却世世代代感恩他，为你爹修筑祠堂，香火不断，这样，其实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过程当中，你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没有人愿意放弃，可是，若是你亲眼见过了边境的惨状，你也会被触动。”
听到老国公的话，苏默然眼眶微微湿润，她并不是一个感性之人，可是听到这番话，内心却有很大的触动，同为军人，同样的担当和责任，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在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所以，他很能理解那种感情。
而陆千夜，原本的温润笑意，也逐渐消失，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他也曾去过边境，那里的真实境况，他很清楚，也正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他才愿意同泠崖一起，不然，其实闲云野鹤的生活是他更想要的。
而作为这里的主角，慕容瑜却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但是紧握的双拳和暴露的青筋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小瑜，爷爷老了，已经没那个本事护着你了，你若是再不明白，爷爷也没办法了。”
“你先出去，好好想一下，爷爷有话和安平郡主和千夜公子说。”
若是在从前，慕容瑜定然不会同意的，可是方才突然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他也需要好好想一下。
默默的点了点头，慕容瑜走了出去。
看到慕容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老国公看向苏默然，“我镇国公府一代名门，所依靠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花花肠子，可是，满门忠烈却终究抵不过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老国公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浑浊无神，脸上的失望之意难掩。
闻言，苏默然眉心紧紧拧在一起，老国公为何会这么说。
看了一眼陆千夜，却见陆千夜也低沉着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默然终还是疑惑问出口，“老国公，您说的话？”
“先帝不仁啊！”
“什么？？”听到老国公的话，苏默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出声。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忠烈的老国公在她和陆千夜两个人面前说出这句话。
“这话，我从没对小瑜说话，其实他父亲，不是死在战场上，是死在一场阴谋中。”
说完这句话后，老国公的眼睛里已经布满红血丝，一滴泪在眼角缓缓流下。
紧紧皱着眉，苏默然看着面前这一幕，她的心里此时很是复杂。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却非常能理解老国公的痛苦。
抛开是他儿子一说，一代名将，既然上了战场，那就证明了他不惧生死的决心，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将热血抛洒在战场之上，反而死于勾心斗角，而且，看老国公的反应，慕容瑜父亲的死还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先帝在位之时，整个东陵强盛壮大，百姓们都很爱戴先帝，那时，我也曾因为自己侍奉这样一位君王二感到荣幸，可是，自从梅妃娘娘没了之后，先帝便开始变得暴虐无常，骄奢淫逸，他从各地搜罗各色美女，不再上朝，滥杀无辜，许多忠良都因此惨死。”
“后来一日，先帝得到了一位女子，此女子酷似已经逝去的梅妃，先帝赐号为梅妃，名字同逝去的梅妃一模一样，从此，先帝日日专宠那个妖女一人。”
“当时恰逢边境大乱，天启同东陵之间发生战争，小瑜父亲镇守边疆，向朝廷上奏求援，奈何这封奏报却率先到了那个妖女的手里，她没有将奏报交于皇上，并且还暗中派人一路截杀，所有带着求助奏折的信使纷纷死于非命，就连他们休息过的驿站，都被血洗，天儿再厉害，他的能力再强，也抵不住没有援兵，最终在坚持了十五日之后，暮光城破，天儿惨死，全城被屠！”
话到这里，老国公那么坚强的人已经是哽咽不止，陆千夜的眼眶里也微微泛红，一旁的苏默然，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但却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当时的慕容天心里有多绝望！多失望！又是有多么的无力！
微微调整好，老国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继续说道，“据说，那日的暮光城血流成河，将天边都染成了红色，那满城的百姓，数十万大军，全部枉死，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说到这里，老国公刚刚压抑下去的感情迸然办法，完全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话，那里面，有他的儿子，那数十万大军，都是他的兵，那暮光城满城的百姓，都是他所守护的人，一瞬间，都没了，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就在这时，陆千夜沉重的声音响起，“剩下的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苏默然冷着脸点了点头。
而后，陆千夜缓缓开口，“后来，这个事情终于传到了先帝耳里，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刹那，先帝吐血晕倒，直至两日后才醒来，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他立马下旨，一百万大军直赴边境，同样，血洗了暮光城，只不过，这次死的人全部都是暮光城内的天启士兵。同一时间，东陵对天启宣战，两国之间，战争一触即发，只不过。这场战争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因为有无妄宫插手，不知为何，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悄然生息的结束了，而先帝，最终也一句话未说，后来，先帝下旨，暮光城改为天城，借此悼念慕容天将军。”
“至于那个和梅妃赐封之号一模一样的女人，先帝下令处以千刀万剐之刑，同时，先帝写下昭罪书，向全天下公开承认他所犯下的错，据昭罪书上所写，那个女人好像是密探，只不过究竟是何人所派，昭罪书上并没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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