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女富豪之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的撒上乔阡婳空无一人的床上。
  早晨唤醒她的并不是阳光,而是一阵飘然的粥香。
  凌晨5:20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喝着灶台上早就煮好的清粥,吃着小菜。想来,若是有个早上给你煮粥的人还是挺惬意的。
  惬意倒是惬意,只是昨晚过量的酒精导致她今早的头还有些晕眩。
  而且,她断片了。
  通常来说,断片这种现象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但昨晚的那些酒,喝的她彻底断片了。
  这一切,还真是拜何舒所赐!
  她恶狠狠的夹断了盘子里的豆腐干。
  “怎么,你跟豆腐干有仇吗?”
  闻声,乔阡婳抬头望向正径直走向玄关处的邢毅,侧眸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7:00”乔阡婳奇怪的看向他,一边调侃道,“莫非今天是换你出去相亲了?”
  “相亲?”他轻笑了笑,“我好像不需要用相亲来解决我的终身大事。”
  “”这男人是故意气她么?
  “是任局,”他忽然正色解释道,“他要求我带他女儿在市里逛一逛。”
  “原来如此任局权利还真是大啊,让你陪吃陪玩,继而陪sleep。不过呢,对方是个美人,你也不吃亏啊。”乔阡婳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粥。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吃亏。”他脸上露出一副释然的神情,淡淡一笑,“不过昨夜我可一晚上没睡,还真是一点也不想走。可若是不走,任局就要带女儿来这里。我倒是不介意,最好可以顺便借你为由,摆脱一下任局的千金”
  “千万别!邢哥哥~你还是快走吧。”乔阡婳粲然一笑。他还真是懂得如何在关键时刻利用她呢
  “对了。”他停下出门的步子回身望向她,“关于,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昨晚的事?”
  她微微愣了愣。
  “锅里还有蒸好的包子,你慢慢吃。”
  他若无其事的叮嘱完转身关门离开。
  “昨晚的事”她当下条件反射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呼还好是昨天的。
  除了这个昨晚还能发生什么?乔阡婳立刻为脑子里冒出这种荒唐的想法感到一阵羞耻。
  啧,果然跟老司机待久了还是会被带跑偏的
  手机忽然振动,她微微一惊,拉回理智。
  “喂,萌萌。”
  “乔姐!有新案子了。那边要求咱们立刻去一趟现场!”
  于萌电话那头声音嘈杂,还时不时传来地铁播报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在去往现场的路上了。
  “知道了,地址呢。”
  “地址就是最近报纸上说的那个市中心最大的画展厅。”
  “画展厅?”
  “对,就是陈氏集团名下的那个。”
  “陈氏集团”
  看起来她跟陈氏集团还真是有不解之缘——
  w市最大的画展厅被警察的人和线围了个水泄不通,几辆警车拦在路边。
  画展厅,案发现场。
  一具冰冷的女尸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死者为90岁的老太太,身家数亿,承接了她丈夫的陈氏企业,成为董事长,儿孙满堂,家庭和睦。今天早上被曾孙子发现全身青肿的死在自己开的画展厅。传说他们经营着黑白两道的生意,在还在这两道上混的有声有色。
  “尸体体表已经出现明显的尸斑,表皮用指压可褪色,推断死亡时间大约为过去的12小时。死者以头朝下趴在地板上,后脑似乎被重物击打过,其他部位也有相应的淤青,胸口左下处三根肋骨全断,即使如此,最致命的伤还是后脑的重击。”她只字片语,不带情感地对眼前狼藉景象阐述检验结果。
  “血迹从一楼楼梯一直延续到接近舞台的一侧,按照血迹的的方位,尸体似乎被挪动过。”
  于萌从飞扬疾止地笔杆间抬起眉毛,算是为死者默哀,“天哪,乔姐,他居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动手,也太不是人了。”
  乔阡婳望着地面上的血渍陷入沉思。这凶手活生生打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太,他二者之间到底该有多大的仇恨?
  陈老太太的房间就在画展厅的楼上。从二楼通向一楼的偏欧式的红木雕花楼梯上分布着不均匀的血迹。
  现场没有凶器的踪迹乔阡婳俯下身子贴近地面仔细观察血迹周围,血迹似乎被踩踏过呈现出不完整的鞋印,她顺着血迹向后爬至楼梯,突然站起身。
  “找到凶器了。”
  “凶器?在哪儿呢?”于萌抓着本子四下张望。
  “诺,楼梯。”乔阡婳指着楼梯向上看一圈,“凶手将她从楼梯上推下来,才会形成她浑身各处不同程度的骨折。”她说着复又走回尸体周围。
  一楼展厅是个非常宽敞的地方,中心有个临时搭大型拍卖舞台。四周的墙壁上规则的距离摆放着许多名画,每个都价值不菲,其中也不乏不知名的画家所做的画,并且每个都完好无损的挂在墙上
  转而复视尸体,尸体身上穿着绣着海棠花的藏蓝色旗袍,脚上套着蓝色绣花鞋,盘发上插着银簪,脸上有化妆的痕迹。这老太太死前好像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尤其可疑的这件藏蓝色旗袍,应该来说价格不菲,精致的剪裁似乎是量身定做的。但是套在老太太瘦削的身体上明显有点过大了。为什么一个身家数亿的老太太要买一件根本不适合自己的衣服?死前打扮一番是去见谁?那个人会是凶手?
  远处救护车上下来两个穿白褂抬着担架的人,乔阡婳站起身示意他们过来。
  “乔法医要抬走吗?”其中一个个头稍高的人说道。
  “恩……等一下。”
  乔阡婳的突然叫停,让两个弯腰正要抬尸体的男人身子同时一颤。心中恨恨地抱怨,乔大法医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我们肾虚啊!
  她俯下身再次打量尸体。
  尸体趴着,左手微微松开,右手紧紧握着……
  右手……!
  她缓缓蹲下身试图将死者的手掰开,竟然没有动丝毫。她转而将死者的手翻过来,入目竟是鲜血淋漓的手掌心,死者的指甲居然深深嵌进了肉里。
  乔阡婳从背包中掏出镊子,将嵌入她掌心的指甲一个一个夹出来。接着,一个被沾满鲜血的金戒指映入乔阡婳眼中。它正静静地躺在死者的手掌心……
  满脑子的疑惑,乔阡婳只想静下来好好想想。
  “…呼,搬走吧。”乔阡婳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是”
  “乔姐啊,邢队长今天怎么没来?”于萌收起笔记本,迟钝的发现了这一事实。
  “不知道啊”乔阡婳神色淡然。
  只怕他这会儿还在花前月下吧?
  刑侦局,法医室。
  乔阡婳看似专心看着显微镜目镜中的图像,心却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忙着和佳人花前月下,连案子都不管了?邢毅你很可以啊。
  “姐?”于萌拍了拍乔阡婳的肩膀。
  “嗯?”乔阡婳猛回神,见于萌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乔姐,我刚说你让我调查的那个金戒指已经有结果了!”于萌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姐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你简要说一下。”她强笑着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挥了挥手假装暂时驱走了眼前不存在的烦躁。
  “是。”于萌将手中的报告和透明带中的金戒指放在桌上,“经过我细致的调查,已经有了发现!”于萌洋洋得意的插着腰。
  “我仔仔细细翻看了这枚金戒指,刚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然后,我发现这枚戒指的边上刻着很小的一串数字和两个字,念祖。”
  “……念祖”乔阡婳抬起头,接过戒指透过放大镜看见里面金光闪闪的三个字,细细思索着,“……那个老太太的画展上有那么一张画就是他是画的。”
  “那他就是个画家?”
  “恩,很有可能……关于这个人你还有什么资料?”
  “对了,这个啊可是我重大的发现!”于萌翻出资料里一张相似金戒指的照片。
  “这个戒指……”
  “对,这个戒指就是你手上那个。是一个家族传承的打金店打的。这是家老店,听说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打金了。”于萌双手撑着桌子靠近乔阡婳身边。
  透过放大镜,乔阡婳看到名字下的一小串数字:4568。
  乔阡婳微蹙眉头,放下手中的东西,食指弯曲摩挲着鼻底。
  4568……现在又出现了两个新问题。第一,这串数字到底代表什么?第二,季念祖跟戒指到底有什么关系?不管这个人是否活着,他一定是本案中很重要的线索……
  有钱的女人与画家……她倒是想起她中学时看过的言情了。乔阡婳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有进步啊,晚上姐请你吃饭。”乔阡婳脱下手套笑着拍拍于萌的肩膀。
  “真的吗?”于萌两眼发光。
  “怎么了?”乔阡婳面带笑意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话音刚落,于萌的电话响了。她只是看了眼号码,脸色突然泛红,断然按下拒听键后,又重新将手机装入口袋。
  “怎么不接?”
  “没,没我姐,有件事情我想”于萌欲言又止,踌躇之情溢于言表。
  “若是不好说等想好了再来找我吧,案子比较重要。”乔阡婳拿起靠背上的白大褂随意一披,走向电梯。
  “不是的姐,我”
  “你去催一下,看看尸体什么时候运到。”也不知是不是换了一些新人,运尸体的效率也太慢了些,到现在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是”
  于萌一脸无奈的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