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受了风寒

  楚暮好奇地看着扶初,说罢,他还坐在了床沿上,关心地看着扶初。
  扶初本就没有睡着,被楚暮这么一说,她便觉得自己的脸又更热了一些。
  肉眼可见的变化,让楚暮的担心又加剧了一分:“发烧了吗?”
  楚暮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他的目光也一直落在扶初的身上——是他带她下的山,她也是因为这个而崴到了脚,要是又因为这个而发了烧,那他心里真的会过意不去的。
  想着,楚暮便朝着扶初伸出了手。
  他的掌心轻轻地覆在了扶初的额头之上,似在感受着她的体温一般。
  楚暮贴上扶初额头的那一霎,让扶初的心也跟着重重地跳了一下,他的手心好像稍许有些泛凉,那一下之后,一股失重感便蓦然袭上了扶初的身子,整个人有些飘飘忽忽的,叫她觉得有不舒服。
  然,她还是故作镇定般地躺在了那儿,他的掌心很大,贴在她额上的时候,竟是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稳感,甚至有那么一霎,她想让楚暮的手在她的额头上呆得再久一些。
  扶初乖乖地躺在那里,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竟是觉得有些冷,但楚暮这么一摸,她又觉得身子有些热……
  掌心在扶初的额头上熨帖了一会儿后,楚暮的眸色便不由得跟着沉了一下。
  没过多久,楚暮的掌心便从扶初的额头上移了开来。
  掌心离开的那一刹,扶初便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心里竟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扶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叫楚暮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太舒服。
  原以为楚暮会就此离开,不想,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后,扶初便感觉到了有股气息正似有若无般地朝着她扑来。
  那感觉越来越近,均匀而又温热,下一秒,她便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抵上了她的额头——好像是……楚暮的额头。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霎,扶初心里下意识地跟着一颤,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企图悄悄地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昏黄的烛光悄悄地从他们中间漏了出来,落入了扶初的视线之中,朦胧之间,她看到了楚暮那张清秀的脸,他和她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再靠近几厘米,她就能触到他的唇了。
  恍惚间,她的指尖下意识地跟着颤了一下,而后鬼使神差般地捏住了楚暮的衣袖。
  不知怎的,她竟是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慢慢模糊了起来,她本能地紧了紧那握着楚暮衣袖的手,丝滑而又冰凉的感觉,叫扶初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而后轻声地哼了一下。
  楚暮自是察觉到了扶初的那些小动作,但他也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你发烧了。”楚暮的声音不响,就好像睡前在耳畔边的呢喃一般,落入了扶初的耳中后,叫她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语毕,扶初便软软糯糯地嗯了一声,而后又不禁跟着皱了皱眉。
  身体在一阵一阵地发寒,让扶初本能地想要去靠近楚暮,去感受那份温暖。
  然,她的手刚顺着衣袖攀上了楚暮的手臂之时,门外便蓦然传来了一声东西落地声。
  那声音并不响,但却异常得突兀,叫楚暮的眸色不由得跟着紧了一下。
  下一秒,楚暮便直起了身,目光跟着挪移到了门边,隐约间,楚暮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让楚暮不由得站起了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然,他刚打开门,便看到了楚漆泽站在门口。
  颀长而又干净的身影就这样笔挺地站在了楚暮的面前,那张冷俊的脸在看到了楚暮的那一刹,也终于跟着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我正要敲门,你就来开门了。”
  楚漆泽就这样站在楚暮的面前,柔和的月光落在了楚漆泽的身上,周围一片静谧,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然,此刻的楚暮并无暇去回应楚漆泽的那句话,他下意识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企图抓住些别的身影。可是周遭一片漆黑,除了那随风飘摇的树影,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在看什么呢?”楚漆泽似乎发现了楚暮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便开口问了一声。
  楚漆泽这么一说,楚暮的目光才缓缓落在了楚漆泽的身上:“师叔,你刚刚在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楚暮试探般地问了楚漆泽一声,而后稍稍向着边上靠了靠,示意楚漆泽先进屋。
  楚暮说罢,楚漆泽便不禁笑了一声,好像楚暮方才在说什么笑话一般:“什么人影?”
  “大概……这么高。”楚暮在自己身前稍稍比划了一下。
  楚漆泽莫名地看着楚暮,忍俊不禁:“楚暮,这附近连个鬼影我都没有看到,你和我提人影?”
  话音落下后,楚暮便也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对了,师叔,扶初她好像又……”
  还没等楚暮把话说完,楚漆泽的目光便缓缓落在了床榻上的扶初身上。
  扶初还是一身黑的穿着,楚漆泽看了扶初一眼后,又不由得看了楚暮一眼。
  楚漆泽安静了片刻后,才悠悠开口:“你们今晚下山偷仙心草了?”
  楚暮:“……”
  不知怎的,楚暮总觉得“偷”这个词用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采……”过了一会儿,楚暮才弱弱开口纠正了一句。
  “穿得像两颗煤球,不是偷还是什么?”楚漆泽调侃了一句,而后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扶初的床边。
  楚漆泽在床沿边坐下了之后,便顺势伸出了手。袖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扶初的腕间,没过多久,楚漆泽便重新将手收了回去。
  “无妨,只是受了风寒,有些寒热。”楚漆泽淡然道了一声之后,才重新回到了桌旁。
  只是……受了点风寒?
  听楚漆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像扶初并没有什么大事一般。可是刚刚看扶初的那般模样,完全不像是只是受了一点风寒那么简单。
  “可是……我刚刚摸的时候……”楚暮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些怀疑楚漆泽会不会误诊了。
  语毕,楚漆泽的脸上便跟着露出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有些时候,脸红心跳不一定是因为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