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九个失误
这真的不像梦。
叶新第八次倒在地上，夜深了，周围很安静，还是那滩水，印象中的那个人还没来。望着直插云霄的两幢楼，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过去，其实2400年才是一场梦……
念头刚起，他就晕了过去。
耳畔，像风那样响起咯咯声。
他知道，那个人又来了。
可惜，他始终没能和那个人见上一面。
“混蛋，你给我起来！”
第九次。
叶城伸手想将叶新扯起来，这次他学聪明了，将头一偏，对方抓了个空。
“每次都玩一个花样，你不腻，我都烦。”
叶新摸了摸自己的发型，从地上站了起来。
“谁给你站起来的，找死……”
叶鹏趁他不留意，一脚踹过去，幸好他早有预备，“别动不动就群殴行不行？是个男人的，就来跟我单挑！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人，算哪门子英雄！”
“好，我今天就……”
叶鹏正准备挽起衣袖和叶新单挑，谁料叶新先给他来了一招飞毛腿。
“好歹和你切磋了三次，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叶新环顾众人一眼，指着他们，“讲明一对一，谁帮忙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你们谁都不准动，让我来。”
叶鹏从地上爬起来，一记猛拳朝叶新的脸上招呼，叶新往旁边一闪，本来堪堪躲过，不知道围在他身后的哪个王八蛋推他向前，叶鹏的第二记重拳，他没躲过。鼻子变得比猪八戒还要精彩。
“谁推我！”叶新朝身后吼道。
“XXX，就我推你怎么着……”
说好的单挑，又演变成了群情汹涌的西班牙斗牛。纵然放倒了牛，但是牛从未放弃过斗争。
不反抗被打，反抗也被打，叶新本着“干倒一个够本，干倒两个赚了”的心态，既然叶鹏、叶城这两个王八蛋找人来围殴我，不打白不打，我被打残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最后，还是放倒了叶新，不过叶鹏的左眼挂彩，叶城的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人带着一阵风来了，“又倒下了？”
叶新点了点头又睡了过去。
第十次。
“你居然敢还手，大爷的，给我上！”
叶城捂着左边脸，本来想和他单挑，谁知道这个菜鸟根本没种。一群人抡着拳头、劈着腿往叶新的身上招呼，猝不及防之下，当头一棒，叶新当场见红晕了过去。
他肯定，甩棍的不是叶鹏、叶城两个王八蛋。
第十一次。
“那么多人围我一个，难道就不怕别人笑吗？”叶新走近叶鹏，“为了公平起见，你们挑一个人跟我打，谁帮忙谁就是孙子，怎么样？”
“用不着别人，我亲自下场”，叶鹏说。
“哥，用不着动气，让董志来。”叶城说。
“没错，让我来。”董志站出来，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要不就你跟我打吧”，叶新指着一个戴眼镜的瘦瘦男生。
“天明？”叶鹏惊道。
叶城跳出来，“天明他不行，要找就找董志。”
“怎样？不敢来？”叶新笑道，“那为什么你敢动棍子？我讲过，谁要是第二次举起棍子，我一定记得。”
“第二次？”
大家不解地看着他们俩。
“我要是你，我就跪地上求饶算了，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叶新没有理会其他人，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天明。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天明笑了笑，站出来。
“开始的时候，我本能地以为这真的是现实，而之前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因为太真实、太痛，挨打的时候全身都在喊痛。即使一次又一次地轮回，我也不敢随意肯定。因为最初我觉得始作俑者应该是叶鹏、叶城两个人。但自从有人用棍子敲我脑袋，我的想法就改变了。”叶新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不断重复某个场景，我们那个时代就已经有这么出色的电影。像《明日边缘》、《恐怖游轮》、《土拨鼠之恋》这些杰出的电影都在讲轮回、重复这个话题，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不同之处。”
“按照剧本重来，场景一次又一次重复，但我的记忆并不会因此重来。周围的人的记忆却会慢慢失去，不记得揍了我多少次，只有我才记得这是第十一次。因此，只要我找出那个举棍子的人，这个困境就破了。机心太重，这是第一个失误。”
“在不断重复的场景中，你造梦的能力实在太差了。第一次这条巷子的左右两边明明有很多窗户，后来你直接将它们忽略掉了。技术粗糙，这是第二个失误。”
“直冲云端的高楼大厦？开什么玩笑！2400年的大楼都是奇形怪状的哥特风。认知落伍，这是第三个失误。”
“叶城随身带着一米多长的青光狼牙棒，这样的设定你觉得合理？玩游戏玩多了吧。玩心太重，这是第四个失误。”
“口臭这个设定为什么后面就没有了？因为导演的你腻了，不想重复雷同的桥段。自视过高，这是第五个失误。”
“站在幕后操纵一切，选用瘦弱的形象作为遮掩。畏缩失察，这是第六个失误。”
“我和叶鹏单挑之时，你在我背后推我一把，我就将目标锁定我身后的三个人。手贱是魔鬼，这是第七个失误。”
“我喊单挑，每个人都嚷着站出来，只有你退了回去。胆小误事，这是第八个失误。”
“每个晚上去而复返，别以为换个身形我就不记得你了。你走路咯咯的奇怪脚步声，不会变。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聆听得最清晰。估算错误，这是第九个失误。”
“九个失误！还有比你更烂的导演？”
“一次、一次不断地轮回，我知道只有像《明日边缘》电影里面的男主那样，必须干倒某个东西才能回归正常。”叶新站在志明面前，“那么，现在你要像个男子汉站出来，还是要学鹌鹑缩在后面？”
叶鹏、叶城看了看叶新，又看了看天明，好像看外星人那么精彩。
“十一次，十一次你就打破了困局！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天明看着叶新，“接下来，这一次你准备好了吗？”